一车又一车的货物,运到宁州城。
再一车又一车的银子,拉回西乡。
这么多的财富。
宁州城的士绅权贵,谁能不眼红。
周为礼与赵天一,一拍即合。
眼下只要说服徐贞悦,便可以动手。
“徐员外,那晏羽一个月便可十万两。”
周为礼拿出招商商行,最近一个月的订货单,向徐贞悦问道。
十来万两?
徐贞悦知道,晏羽的商行很挣钱。
但没想到,短短两三个月,竟挣如此之多。
“我与那晏羽,是忘年之交,你们往他商行安插探子,还敢在我面前炫耀。”
“这个不需要安插探子,花点银钱,一问便知。”
“你们无需再来了,若是晏羽做了犯法之事,自有大明律法,可若有人,因为贪恋钱财,他那一声徐大哥,可不是白叫的。”
“徐员外,如此摇钱树,能者居之,那晏羽一个山野村夫,泥腿子一个,凭什么据为己有,你自认为是他大哥,可他是否真把你当大哥。”
“你周家前些时候,不是在塅上埋伏,折损失了数十个家丁族人吗?”
“那是因为我们士绅家族,不够团结,那晏羽在西乡招兵买马,哪天他一个泥腿子骑在我们头上,不知徐员外做何感想。”
“不用再说了,让我对晏羽出手,这是绝地不可能的。”
“不用徐员外出手,只要徐员外视而不见。”
“管家,送客!”
“且慢!”
一旁的赵天一站起身来,又对徐贞悦说道。
“徐员外,不知那泥腿子,给你了多少分红,你要如此护着他。”
“放肆!别说就你赵天一,就是大哥赵天鹏,也不敢如此对我说话,老夫那些在朝为官同窗好友,可不少书信往来。”
徐贞悦在宁州备受尊敬。
除了是宁州两个举人之一外,就是他那些同窗好友了。
徐贞悦26岁就中举,后面出仕不利。
随着年龄的增长。
徐贞悦也放弃了,出仕为官的想法。
但他的那些好友,好几位在朝廷,或南京为官。
见气氛变得紧张。
周为礼赶紧将赵天一拉回座位,对徐贞悦赔上笑脸。
说道:“徐员外,赵老弟不是这个意思,徐员外若是不掺和,可占4成,如何!”
周为礼刚说完。
赵天一正欲说话,周为礼的手掌,就放在赵天一的后背。
用力压了压。
“我明日要去洪都府访问好友,若是我回来,晏羽要是个意外,徐某定不罢休。”
“明白!我们只求财。”
一个月就有10来万两,那一年不得百万两。
哪怕只是4成,一年也是四十万两。
徐府产业,数代人的经营。
折算下来也不过三四万两。
虽说周为礼等人,不可能会老实交出4成利益。
但他徐贞悦也不是吃素的。
“周老哥,咱们出钱出力,他徐贞悦啥都不干,就分得4成。”
刚进宁州,赵天一就迫不及待质问道。
“哈哈哈!不这么说,徐贞悦怎么松口,等配方到手,泥腿子那些钱财,全部给他都行。”
“你说的4成是泥腿子的家财,不是秘方吗?”
“什么秘方?死无对证,哪来的秘方!”
“4成家财,那也是好几万两,可惜了。”
“有了那些秘方,区区几万两,不值一提。”
“行!我这就去州衙,调些衙役去抓人。”
“不可!州衙的班头,每月都拿着泥腿子的孝敬,恐怕差役未到,他那商行的人都跑光了。”
“那怎么办?”
“等晚些关了城门,你我两家家丁,去他那商行抓人。”
“行!我叫我大哥,把差役都召集在州衙,免得出来碍事。”
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
西乡人民军的新兵们,都已初具战斗力。
除了之前的三个总旗外。
新成立近卫总旗,旗总由晏羽的堂弟,晏光亮担任。
近卫总旗分别驻扎在,阳子窝工坊、噪水河军工坊和晏羽家外。
没错!
晏羽家里存放着十几万两银钱。
这可是西乡人民军,发展壮大的资本,不容有损。
“报告!军营外有一个人,自称曹文杰,有急事前来寻军长。”
“什么?曹文杰?”
宁州进入十一月,已是大雪纷飞。
曹文杰连夜冒着大雪赶来,晏羽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晏羽丢下自制粉笔,往军营门口跑去。
远远就看见曹文杰,凑在军营门口的火堆旁。
大雪已把曹文杰的头发染白。
“曹大哥,是不是宁州城有了变故?”
曹文杰抬头,便看到大步赶来的晏羽。
“招商商行被封了,杨掌柜他们,全被抓进大牢了。”
“怎么回事?衙役、巡检不都是打点过了吗?怎么突然抓人?”
“是周为礼与赵天一,他们派遣家丁抓的人。”
“徐举人了?你找过他没?”
“徐举人去洪都府了。”
看来这是预谋许久啊!
“吹紧急集结号!”
晏羽对一旁的亲卫喊道。
随着唢呐声的响起。
沉静的军营,突然暴动起来。
“晏老弟,你想干嘛?我来找你,我劝你不要去宁州城,他们摆明是想引你去宁州城。”
“呵呵!他们不是想要我去宁州城吗?我便去一趟。”
“你要去宁州城,就中了他们的圈套了。”
“圈套也得套得住我才行。”
“什么意思?”
“外面冷,进营聊吧!”
一队又一队的人。
冒着风雪,往校场中赶来。
穿着厚实的棉袄,站着笔直的军姿。
这哪是护卫队?
宁州城的巡防营,在这群人面前,感觉不堪一击。
曹文杰在作战室内来回踱步。
这晏羽想干嘛?
何时养了这么大规模的护卫队?
难道他挣得银子,都花在这群护卫队身上了?
“宁州城的士绅权贵,劫我们商行,抓我们的同志,怎么办!”
“杀!杀!杀!”
校场整齐的呐喊声,吓得曹文杰一跳。
“第一总旗,第二总旗,速速准备,一刻钟后,随我去宁州城。”
曹文杰此时已走出了作战室。
看到晏羽站在在那点将台上。
完全不像泥腿子,不像商人。
倒像书中的将军,而且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
“晏老弟,你这是干嘛?”
“干嘛?刚才军士们,不是高喊出来了吗?”
“你真要去… 你刚才说啥?军士?”
“是的!这是我西乡人民军。”
“你带人杀向宁州城,这与谋反无异。”
“那依曹大哥看,我不带人杀去宁州城,怎么能解救商行中人。”
“他们要的是秘方,大可用秘方,换回商行中人。”
“他们说要,我就得给吗?”
“民不和官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你…”
纵然寒风瑟瑟。
曹文杰突然感觉,手掌在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