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痒,李铁牛在心率监测仪的滴答声中猛然睁眼。天花板上的LEd灯管在视网膜上留下青色残影,他试着活动手指,发现全身被绷带裹得如同木乃伊,右臂还插着留置针。
\"柑橘!\"他哑着嗓子喊出声,喉管里像塞了把砂纸。
\"在这呢!\"清脆的女声从角落传来,白小米捧着玻璃罐小跑过来,罐子里泡着的柑橘片在淡黄色液体中沉浮,\"医生说这个能补充维生素......\"
话音未落,李铁牛已经夺过罐子,颤抖的手指抠开密封盖。当指尖触到泡发的柑橘皮时,他整个人僵住了——这不是齐老给的野山参!
白小米被他猩红的眼睛吓得后退半步:\"你昏迷三天,是钱彪带人把我们抢出来的。那人参在保险柜里,我这就......\"
\"不用。\"李铁牛将柑橘罐重重顿在床头柜上,玻璃与金属碰撞的声响惊飞窗外麻雀,\"扶我起来。\"
白小米刚要伸手,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正午的阳光将两道黑影投射在蓝白条纹被单上,为首的青年穿着剪裁考究的藏青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冰冷。
\"啪!\"
耳光声在密闭空间炸响。李铁牛偏着头,舌尖抵住火辣辣的左腮,尝到铁锈味的血丝。他这才看清青年身后跟着个唐装老者,布鞋边缘沾着几片柑橘叶。
\"这一巴掌,是替小米还的。\"青年掏出真丝手帕擦拭掌心,\"三天前若不是你逞英雄,她本该在米兰看秀。\"
白小米突然挡在病床前:\"你疯了?这事跟铁牛没关系!\"
\"没关系?\"青年捏碎手帕里掉出的柑橘味香囊,淡黄色粉末簌簌落地,\"你知道秦福虎轮椅上装的是什么?整整五公斤硝化甘油!那些柑橘——\"
\"够了吧。\"唐装老者突然开口,浑浊的眼睛盯着李铁牛脖颈处泛青的针眼,\"这位小友体内真气紊乱,怕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李铁牛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老人。这个老人竟然能够如此准确地看出他强行冲破穴道所带来的后遗症,这让李铁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他想起刚才那一巴掌,打得实在是太蹊跷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是应对一个高手的攻击,就连一个普通的成年人都可能轻易将他打倒。而那个老人,却能如此精准地掌握他的弱点,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玄机。
就在这时,监测仪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鸣叫,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白小米见状,神色慌张地伸手去按呼叫铃,想要叫医生过来查看情况。
然而,她的手腕却被站在一旁的青年紧紧抓住。那青年面无表情地说道:“跟我回家,老爷子要见你。”
“放开她!”李铁牛见状,心急如焚,他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但由于膝盖缠着厚厚的绷带,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结果,他一不小心,膝盖狠狠地撞在了床栏上,一阵剧痛袭来,让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三天前那场爆炸的记忆,如同碎片一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他想起了郭峰抛向火海的那只焦黑的柑橘,想起了钱彪车队那刺目的远光灯,还有白小米颈侧被刀片划出的那道血线……
那青年看着李铁牛的狼狈模样,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嘲讽道:“听说你从齐忠昊那里得到了一株野山参?不如把它拿来当聘礼吧,我们家……”
话还没说完,白小米突然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她猛地抓起放在床边的柑橘罐,用力砸向地面。只听“砰”的一声,玻璃罐子瞬间破碎,柑橘和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白小米的脸色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她瞪大眼睛,对着那青年吼道:“告诉爷爷,我死也不会嫁进霍家!”
警报声中,值班护士马舒琴冲进病房。青年松开手,后退时踩碎半片柑橘:\"三天后霍家年会,希望你能爬着来观礼。\"
等走廊脚步声远去,李铁牛才发现掌心被玻璃碴划破。白小米正在给他包扎,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霍家是做药材起家的,那个唐装老人叫......\"
\"我知道。\"李铁牛盯着天花板通风口,\"他袖口绣着金线忍冬纹,是霍家豢养三十年的药人。\"
白小米愕然抬头:\"你怎么......\"
\"他擦身而过时,我闻到他身上有七步倒的味道。\"李铁牛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这种剧毒需要每天服用微量培养抗性,除了霍家,没人养得起活的药人。\"
走廊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钱彪拎着果篮撞开门,额头的刀疤还渗着血:\"铁牛哥,秦家父子被郭峰带走了!说是要拿他们试什么新药......\"
李铁牛抓起床头柜上的柑橘片塞进嘴里,酸甜汁水混着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三天前那场爆炸绝非偶然,郭峰故意留秦福虎性命,霍家突然插手,还有齐老送的野山参——这些线索如同柑橘的脉络,正在编织成张危险的大网。
\"帮我办出院。\"他扯开腿上的绷带,露出结痂的伤口,\"再准备二十斤新鲜柑橘,要城南仓库那批。\"
\"你不要命了?\"白小米按住他肩膀,\"医生说你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