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暴雨初歇的黄昏，周寅坤踩着议会厅地砖缝里的血水，随手扯下窗帘裹住莱斯总理颤抖的肩膀，金线刺绣的孔雀羽毛恰好遮住对方后颈的条形码。
\"总理阁下冷吗？\"他咬开威士忌瓶塞，琥珀色酒液浇在莱斯头顶，\"不如用第七军区的导弹部署图暖暖身子。\"玻璃碎片扎进莱斯掌心，血珠滚落在地图上，将清迈基地标成猩红的靶心。
莱斯抽搐着去抓呼叫铃，却被周寅坤用钢笔钉住袖口：\"您女儿正在国家大剧院跳《天鹅湖》，要听听现场直播吗？\"卫星电话里适时传出女孩足尖点地的声响，混着子弹上膛的金属摩擦声。
议会厅侧门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周寅坤挑眉望去，林城正慌忙擦拭泼洒的茉莉花茶——茶渍在红木地板上晕出蓝玫瑰形状，与夏夏腰间刺青一模一样。
\"坤哥，香港那边......\"林城话音未落，钢笔已穿透他耳畔的檀木屏风。周寅坤拎起茶壶浇灭燃起的雪茄，氤氲水汽中，茶叶梗拼出萨瓦什军火船的经纬度坐标。
\"告诉印度佬，\"他碾碎茶叶梗抹在莱斯惨白的嘴唇上，\"他的圣女祭品正在公海喂鲨鱼。\"玻璃窗忽然炸裂，绑着蓝绸带的箭矢钉入议长席，箭尾系着的奶糖纸还沾着香港鱼市的腥咸。
此刻香港深水埗的唐楼里，周夏夏正用发卡撬开生锈的饼干盒。铁盒砰地弹开时，奶糖纸折的千纸鹤扑簌簌飞出，落在她沾着椰汁的校服裙摆上。最底层压着张烧焦的合照——二十岁的周寅坤赤膊站在实验室，怀里抱着个啼哭的婴儿，他后颈的条形码与她腰间刺青首尾相接。
\"这是......\"夏夏指尖抚过照片焦痕，阁楼吊灯忽然摇晃起来。莱娅踹门而入，珍珠耳环缺了的那只正嵌在门板刀痕里：\"美军的人摸过来了，从防火梯......\"
夏夏却盯着饼干盒内侧的刻痕出神——「1998.4.3」的字样被反复描画，边缘还粘着干涸的蓝墨水。她突然扯开衬衫下摆，蓝玫瑰刺青在昏暗中泛起荧光，与照片上周寅坤的伤疤共振般刺痛。
\"去天台！\"她将照片塞进内衣暗袋，赤脚踩过满地奶糖纸。防化服特工撞破窗户的刹那，夏夏扬手撒出千纸鹤，糖纸在穿堂风里展开成当年的实验记录。追兵踩到滑腻的糖纸摔作一团时，她已顺着排水管滑向暗巷。
曼谷议会厅内，周寅坤正用血淋淋的钢笔尖给莱斯画口红。卫星电话突然震动，他瞥见加密频道跳出的「哭包已收糖」字样，唇角勾起一抹笑。这笑吓得莱斯打翻墨水瓶，蓝黑色液体在地图蔓延成湄公河的形状。
\"游戏要公平。\"周寅坤踩住莱斯想要按警报的手，将钢笔尖抵在他女儿照片的笑脸上，\"不如用你私生子所在的国际学校坐标，换议长席的蓝玫瑰装饰权？\"
玻璃穹顶突然炸开，绑着炸药的无人机俯冲而下。周寅坤拽过国旗裹住炸药包，金翅鸟图案在火光中舒展羽翼时，他已踩着《天鹅湖》旋律跃下议会厅。落地窗前，二十年前周耀辉接受勋章的黑白照片正在烈焰中卷曲，露出背后用蓝墨水写的「实验体031号存活确认书」。
香港九龙城寨的霓虹灯牌下，夏夏喘息着扶住潮湿的砖墙。后腰刺青灼痛难忍，她摸到暗袋里的照片突然湿漉漉的——周寅坤怀抱婴儿的那片位置，竟渗出带着雪茄香气的汗渍。
\"周小姐好身手。\"金发女博士从阴影里走出，防化面罩映着夏夏泛蓝的瞳孔，\"但你真的不好奇，为什么周寅坤要把病毒抗体纹在你皮肤上？\"她晃了晃怀表，表盖内侧嵌着枚带血的乳牙。
夏夏忽然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阿姨知道糖果屋的故事吗？\"她猛地扯开衬衫纽扣，蓝玫瑰刺青在霓虹下妖冶绽放。所有防化兵突然痛苦跪地，他们后颈的条形码正被刺青荧光灼烧成灰。
陈舒雯的警车撞飞路障时，夏夏正用高跟鞋跟敲碎怀表玻璃。表盘背面掉出张糖纸，周寅坤狂草的字迹晕着血迹：【哭包，糖在议会厅南座第三块地砖下】
曼谷的夜空炸开烟花，周寅坤站在议会厅废墟顶端，将染血的钢笔掷向北斗七星方向。莱斯总理的惨叫声从地下传来，他对着卫星电话哼唱荒腔走板的生日歌，脚边铁盒里装着三百枚蓝玫瑰纹样的国会徽章。
夏夏在维多利亚港的晚风里握紧糖纸，远处货轮鸣笛声撕破浓雾。她忽然将糖纸折成小船放入海中，奶香混着血腥味随风飘散。浪花推着小船漂向曼谷方向时，议会厅地砖下的奶糖正在融化，糖汁渗进周寅坤早年间刻在地砖背面的字迹——「给小哭宝存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