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港的海风裹着硝烟味,周寅坤的战术手套被血浸透。他背靠集装箱,耳麦里传来飞虎队的最后通牒:\"0972,放下武器!\"子弹在脚边溅起火花,他摸出女儿画在餐巾纸上的涂鸦——歪歪扭扭的三口之家。
\"阿夏!\"他突然对着货轮方向嘶吼,\"带茵茵跳海!\"话音未落,三发狙击弹穿透右肩。周夏夏抱着女儿从驾驶舱冲出,十年前的记忆突然清晰:新婚夜他教她拆解格洛克时,说过同样的话。
货轮甲板突然爆炸,周寅坤扑倒母女。弹片划破西装内袋,泛黄的婚戒坠入海浪。\"爸爸!\"女儿捡起他掉落的警徽,上面沾着1998年的血渍。十七艘快艇包抄而来,他扯开救生筏:\"游到青马大桥,有...\"
海水灌入喉管的刹那,周夏夏看清他后背的旧伤——正是当年替她挡下汽油弹的灼痕。十年前九龙城寨的火光与此刻重叠,她忽然咬住他染血的衣领:\"要死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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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环警署那惨白的日光灯,仿佛一根根尖锐的银针直直地扎向人的眼睛,让人感到一阵刺痛。周夏夏紧紧地攥着那份认罪书,由于太过用力,她的指节都已经泛白,毫无血色。
监控录像就那样静静地定格在了 2005 年 4 月 7 日那个令人心碎的时刻。画面中的周寅坤戴着警用监听器,小心翼翼又毫不犹豫地将洪门账本塞入到她哥哥的手中。然而就在下一秒,刺耳的枪声骤然响起,如同恶魔的咆哮,她哥哥的胸口瞬间绽放出一朵凄艳的血花,触目惊心。
“这就是当时的原始录像。”陈警司面无表情地将一张光盘缓缓推向周夏夏,声音低沉而坚定,“事实证明,你的丈夫是清白的。”
就在这时,玻璃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正在狂奔而来。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警局的大门被一辆疾驰而至的哈雷摩托车撞得粉碎。周寅坤骑在车上,英姿飒爽却又满身狼狈。他的左臂缠着一条已经被鲜血渗透的白色绷带,右手则高高举起那根象征着洪门权力的龙头棍,大声喊道:“人我带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只见十七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被警察们一个个铐着手押进了审讯室。走在最前面的那位老者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冷冷地对周寅坤说道:“阿坤,难道你忘了你爸爸是怎么死的吗?”听到这句话,周寅坤的身体猛地一颤,但随即他便毫不犹豫地掀开自己的衬衫,露出腰腹处那清晰可见的纹身——上面赫然纹着他父亲殉职的日期:2003 年 8 月 15 日。他用充满仇恨和愤怒的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老者,咬牙切齿地吼道:“就是你,是你亲手开的枪!今天,我要让你为当年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女儿突然从休息室跑出,举着幼儿园奖状:\"爸爸是警察!\"周寅坤单膝跪地,用没受伤的手替她别正蝴蝶发卡。夏夏的眼泪砸在认罪书上,晕开\"周寅坤\"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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