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看着今日的明惠,格外鲜艳夺目。
明惠感觉到萧逸在看自己,她朝着萧逸看去,明惠侧头对着萧逸的星眸,蹙眉道,“殿下,多少年了,还没看够啊!”
萧逸看着明惠呵斥自己,他只觉得开心,
“惠儿,你好吗?”
“很好!你放心吧!”明惠看着萧逸笑着回应他。
“殿下呢?”
“孤也很好!”
明惠和萧逸赶到宫里,萧景辰已经奄奄一息,他努力睁着眼睛,等着萧逸回来。
兰贵妃和曹回在一旁守着他,曹回让他闭上眼睛歇一会儿,萧景辰不肯,他怕自己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萧逸和明惠回来时,他的精神已经没了大半,
“儿臣回来了,父皇”
“逸,逸,逸,”
“父皇,父皇,”萧逸看着连话也说不出来的萧景辰,心中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一年来的怨恨也烟消云散了。
萧景辰只是眼睛淌着眼泪,嘴里发不出完整的音。能明显看到胸廓在起伏,
“父皇,别急,慢慢来,会好的!”萧逸抚着萧景辰的胸口帮他顺气,用帕子擦去萧景辰的泪痕。
“嗯,嗯,嗯”
萧景辰艰难颤抖地指着房梁上的一角。
明惠知他意思,只好跃上房梁帮他取下,交给曹回。
“放肆!”曹回呵斥明惠,
“不,不”萧景辰摇头,他不怪明惠,
“圣上不怪明惠对不对?”曹回温声询问萧景辰,
萧景辰点头,他想说的话,子韧都懂,
曹回接过拿给萧景辰,萧景辰示意将诏书和玉玺交给萧逸。
“臣遵旨!”曹回知道萧景辰的意思,他将东西交给萧逸。
萧逸示意曹回先保管着,
“老臣遵旨!”
萧景辰伸手去够萧逸,萧逸起身上前握萧景辰的手,
萧景辰艰难地唤着,“明,明,”
明惠也起身上前,“圣上,我知道了,我会听话的!”
“不,不”萧景辰艰难地摇头,
他伸手要明惠的手,明惠只好伸手。
萧景辰艰难地将明惠和萧逸的手放在一起,萧逸和明惠皆是吃惊,而后又眼眶湿润。
“儿臣遵旨!定会好好待明惠的!”萧逸知道明惠在父皇心中一直当她是女儿。
“三,三,三”萧景辰点点头,朝着明惠继续开口。
明惠明白了,“圣上,让我和舟儿为您守孝三年!”
“是,是!”萧景辰点头,眼光祈求明惠,
萧逸不解地看着萧景辰,萧景辰也觉得对不起萧逸,他的嘴角也在颤抖。
“逸,对,,不,,”萧逸能听见萧景辰在跟自己道歉,他只能将萧景辰扶起抱在怀里。
“父皇,儿臣会守好您的江山的!您放过明惠和明舟吧!”
萧景辰感受着儿子久违的怀抱,可他不能心软,不能赌啊!
明惠入宫,必是宠妃,岩王一党,宋家,云家,高家,李家,哪个会放过她。她到时会被御史言官口诛笔伐,这些文官狠起来,君王都无奈,她又如何能撑得住,明舟与那几个孩子也会反目成仇。
到时候萧逸可能撑得住?
三年,明惠不能入后宫,明舟不能入皇家,希望够萧若鸿成长起来,宋家那个嫡女也定能将后宫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三年,够明惠看清楚,想明白。
她若是三年后还想入宫,便也应该知道需收心养性,如何做一个妃子,亲王的母亲。
萧景辰目光已经有些呆滞,更混浊了一些,气息也很微弱了,手也不动了。
萧逸觉得不对劲儿,他语气有些着急,
“老师,您来看看父皇!”
曹回去摸萧景辰的手腕,已经没了脉搏,他微颤着伸手去摸萧景辰的鼻息,他眼中瞬间涌出了泪水。
其实他明白萧景辰的担忧,宠妃的下场从来都没有好过。
“殿下,圣上人已经仙去了,只是心愿未了,神魂不肯离去。”
“父皇,您为什么要这样?”萧逸将自己的脸贴在萧景辰的脸上,将他轻轻放下。
萧逸帮萧景辰合上双眼,可他的胸廓还在微微起伏。
明惠不想让萧逸为难,不想让萧景辰因为自己和他的亲生儿子,死了还神魂不定。
三年而已,新帝登基,忙也得忙三年。
“圣上放心,明惠,一定会的!”明惠上前对着萧景辰的耳朵。
萧景辰得到明惠的承诺,胸廓的气息变得微弱了。
萧逸看着明惠,将她拥在怀里,“惠儿,委屈你们了!”
“是委屈你又受三年活寡!”明惠小声对着萧逸耳语,
“孤愿意,你是初心,亦是归途!守孝三年,孤也会为父皇守孝三年!”
“殿下,您,”
“孤意已决!”
曹回心中满意,这样也好!
萧逸看着萧景辰再没了气息,他宣了太医进来。
太医挤出来眼泪,“圣上驾崩了!”
明惠泣不成声,心中悲凉,这便是亲人去世的感觉吗?
“来人!”平安领着人,端着龙袍走了进来。
“为父皇更衣吧!”
元德二十三年六月初八,皇帝萧景辰驾崩,太子萧逸继位。
太子萧逸命人进来帮萧景辰更衣,他面无表情抱着明惠。
曹回知道萧逸有很多事等着他,曹回将明惠接回曹府。
明惠也见到了皓都和玉梅,都在曹回做着管事和护卫,明惠让他们继续在曹府,保护曹府的人。
皓都和玉梅看着明惠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此事还是让圣上自己跟主子说吧!
萧逸三更天时,来到明惠的房里,明惠也在等着他。
“萧逸,三年而已!我们还了他,好不好?”
“惠儿,我舍不得你!”
“萧逸,我只是每年去洛州小住一段时间,大部分时间还在京都,还是你的暗卫首领!”明惠没好气踮脚,撞上萧逸的额头。
萧逸看着明惠,他沉默了许久。
明惠静静地抱着他,以为是刚死了亲爹,心情不好。
萧逸将明惠与自己分开,明惠不解地看着萧逸。
萧逸撩衣袍,朝着明惠重重跪下,
明惠连忙去扶萧逸,“你这是做什么,你现在可是皇帝,快起来!”
“惠儿,不忙,你听我说完!”
“有什么话,你起来再说!”
“惠儿,听话。”
明惠只好站着不动,她听听萧逸要说什么,三年真的不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