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橇在暴风雪中疾驰，老妇人驾驭雪橇犬的技术令人惊叹。林昭紧握着青铜钥匙，指节发白。钥匙上的凹槽仿佛在灼烧她的掌心，与张起灵锁骨下那片鳞片形状完美吻合的轮廓，让她心跳如擂鼓。
\"那老太婆靠谱吗？\"胖子压低声音问黑瞎子，\"她脖子上那刺青看着邪性。\"
黑瞎子眯起眼睛：\"鄂温克族的萨满纹，是张家在北境的联络人。\"
吴邪突然抓住林昭的手腕：\"钥匙给我看看。\"他仔细端详那个凹槽，脸色骤变，\"这是...青铜门的锁芯碎片形状！\"
林昭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十年前在长白山，小哥用鬼玺打开青铜门时，门锁崩落了一块。\"吴邪的声音发颤，\"那块碎片划破了他的锁骨...\"
雪橇突然急刹，老妇人指向远处山坳里的一点微光：\"安全屋到了。\"
那是一座用原木搭建的猎人小屋，外表毫不起眼，但推开门后众人都愣住了——墙上挂满了泛黄的地图，中央木桌上赫然放着一个青铜匣子，匣盖上的纹路与张起灵的麒麟纹身如出一辙。
老妇人点燃油灯，灯光下她脸上的刺青呈现出诡异的青蓝色：\"张起灵交代，若他出事，把这个交给'钥匙'。\"她枯瘦的手指指向林昭。
青铜匣子打开时发出沉闷的摩擦声。里面是一卷羊皮纸和半块玉佩。羊皮纸上用朱砂绘制着复杂的人体经络图，其中左肩位置赫然标注着麒麟纹样，纹身各部位详细标注着奇怪的名称：\"灵台\"、\"天枢\"、\"鬼门\"...
\"这是...小哥的纹身解析图？\"胖子倒吸一口冷气。
林昭的手指抚过那些朱砂标记，在\"灵台\"位置发现一个小孔，恰好能插入青铜钥匙。当她将钥匙转动的瞬间，玉佩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小片青铜薄片——与钥匙凹槽完全匹配。
\"纹身是锁，钥匙是钥匙...\"黑瞎子突然拍桌，\"我明白了！张家的秘密就藏在小哥的纹身里！\"
屋外突然传来雪橇犬的狂吠。老妇人脸色大变，迅速熄灭油灯：\"他们追来了！\"
透过结霜的窗户，能看到三辆雪地车正逼近小屋。车身上kГБ的标记在雪地中格外刺目。
\"分头走。\"黑瞎子迅速分配路线，\"老何带胖子、伊万走西侧山路；吴邪和林昭跟我从密道出去；萨满婆婆负责引开他们。\"
林昭将青铜薄片紧紧攥在手心：\"他们为什么要抓张起灵？\"
\"因为他是活体钥匙。\"吴邪的声音在黑暗中发抖，\"二十年前'马教授'的科考队就在找这个...他们以为青铜门后是长生秘密，其实...\"
一声爆炸打断了谈话，气浪震得木屋簌簌落灰。黑瞎子掀开地板露出一个狭窄的隧道：\"快走！\"
密道阴冷潮湿，林昭的膝盖在粗糙的岩壁上磨出血痕。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俄语喊叫声在隧道中回荡。
\"前面分叉！\"黑瞎子突然停下，\"吴邪带林昭走左边，我去引开他们。\"
吴邪抓住黑瞎子的手臂：\"小心那个声波武器！\"
\"放心，我又不是张家人。\"黑瞎子咧嘴一笑，转身冲进右侧通道。
左侧通道越来越窄，最后只能爬行前进。林昭的掌心被碎石割破，血珠滴在青铜薄片上，竟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薄片上的纹路突然亮起幽蓝的光，投射在岩壁上形成一幅立体地图——正是锡霍特山脉的全息影像，其中某个峡谷深处闪烁着红点。
\"这是...冬宫的真实位置？\"吴邪惊讶道，\"我们炸毁的只是外围设施！\"
地图突然消失，青铜薄片变得滚烫。林昭忍着灼痛将其塞回衣领，前方终于出现一丝亮光。
爬出隧道的瞬间，刺目的雪光让人睁不开眼。等视线恢复，林昭发现他们站在一处悬崖边，对面是连绵的雪峰。而悬崖下方百米处，赫然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金属圆顶建筑——比之前炸毁的\"冬宫\"还要庞大数倍。
\"这才是真正的冬宫...\"吴邪的声音发干，\"周维说的'基因融合'实验，一定是在这里继续。\"
悬崖陡峭无路，他们被困在了绝境。身后的追兵声越来越近，林昭突然注意到悬崖边缘固定着一根锈蚀的铁索，通向对面山崖。
\"能滑过去吗？\"她拽了拽铁索，积雪簌簌落下。
吴邪脸色发白：\"这索道起码几十年没人用过了...\"
第一发子弹打在崖壁上时，他们别无选择。吴邪用皮带做了个简易滑扣：\"我先过，你跟着！\"
看着吴邪的身影在铁索上摇摇欲坠地滑向对面，林昭深吸一口气准备跟上。就在这时，追兵冲出隧道，为首的正是那个戴红袖标的男人。他举起那个诡异的声波装置，狞笑着按下按钮——
没有预想中的冲击波。男人惊愕地检查设备，突然浑身抽搐着倒下。他身后的士兵们如同割麦子般接连倒地，一个黑影从他们身后的雪地里缓缓站起。
黑色连帽衫上沾满血迹，张起灵手中的黑金古刀滴着暗红色的液体。他左肩的绷带早已不知所踪，伤口处隐约可见鳞片状的纹身在发光。
\"张起灵！\"林昭的呼喊脱口而出。
他抬头看向悬崖这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下一秒，那个声波装置突然自动启动，发出刺耳的蜂鸣。张起灵单膝跪地，纹身的光芒剧烈闪烁。
红袖标男人挣扎着爬起来，狂笑着举起枪：\"张家人的克星...马教授发明的...\"
枪响的瞬间，林昭已经纵身跃向铁索。冰冷的金属摩擦着手心，她以惊人的速度滑向对面。落地时一个翻滚卸力，顾不上鲜血淋漓的双手，她抓起地上一块尖锐的岩石就朝红袖标男人掷去。
岩石精准命中对方手腕，枪声变成了惨叫。张起灵趁机掷出黑金古刀，刀身贯穿男人的喉咙将他钉在雪地上。
剩下的士兵慌乱后退，却被突然出现的黑瞎子和萨满婆婆截住退路。战斗结束得很快，雪地上只剩下逐渐被新雪覆盖的鲜红。
林昭跌跌撞撞地跑向张起灵，发现他纹身的光芒正在急速消退。她撕下衣角按住他重新裂开的伤口，触手的皮肤冰冷得不似活人。
\"为什么回来...\"他声音嘶哑。
林昭掏出那枚青铜薄片，上面还沾着她的血迹：\"因为这个。\"
薄片接触到张起灵纹身的瞬间，那片鳞片状的疤痕突然泛起金光。他猛地抓住林昭的手腕，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你激活了密钥...\"
雪地突然震动起来，对面悬崖上的金属圆顶缓缓开启，露出一个巨大的青铜装置——与冬宫地下的设备相似，但规模大了十倍不止。装置中央的立柱上，赫然有一个与青铜薄片形状完全吻合的凹槽。
\"终极...\"张起灵望向那个装置，眼中闪过林昭从未见过的恐惧，\"他们想重启终极。\"
萨满婆婆跪在雪地里开始吟唱古老的咒语。黑瞎子和吴邪架起受伤的胖子赶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震惊。
\"那到底是什么？\"林昭扶住摇摇欲坠的张起灵。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人类不该触碰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