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降落在某军事基地时，夕阳正将跑道染成血色。林昭透过舷窗看到三辆黑色轿车停在停机坪旁，车旁站着几个穿西装的身影。
\"外交部的人？\"吴邪小声问。
林昭的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她认出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女人——母亲曾经的助手，现任外交部国际文物追索处处长，杨颖。
\"比那麻烦。\"林将军扣上军帽，\"是‘基金会’的人。\"
张起灵的目光陡然锐利。黑瞎子把玩硬币的手指顿了顿，连胖子都察觉到气氛不对，默默往吴邪身边靠了靠。
舱门打开，杨颖踩着高跟鞋走过来，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林将军，委员会很感谢您这次行动。不过按照协议，青铜鼎的相关物品应该移交给我们保管。\"
\"没有鼎。\"林昭挡在父亲前面，\"已经销毁了。\"
杨颖的笑容僵了一瞬：\"林小姐可能不清楚，那件文物涉及多国文化遗产——\"
\"涉及用活人养蛊也算文化遗产？\"林昭冷笑，\"杨处长要不要看看地下的培养池录像？\"
杨颖身后的西装男上前一步：\"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代表的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特别委员会。\"
林将军突然抬手，两名士兵立刻拦住西装男：\"李参谋，带客人去做消毒检疫。\"他特意加重最后四个字，\"全套流程。\"
看着杨颖一行人被\"请\"走，吴邪小声问黑瞎子：\"什么基金会这么嚣张？\"
\"‘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基金会’。\"林昭扯掉染血的纱布，露出已经结痂的伤口，\"表面是跨国文物组织，实际专门搜集具有特殊功能的古代器物。\"
张起灵突然开口：\"你母亲的事。\"
这不是疑问句。林昭的睫毛颤了颤，转身走向基地医务室：\"换个地方说话。\"
——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掩盖不了血腥气。军医给林昭缝合手腕时，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三年前滇南考古队失踪案。\"林昭盯着手术灯，\"我母亲带队考察一座水下古城时，发现了刻有彼岸花图腾的青铜柱。\"
吴邪猛地坐直：\"和鼎上的纹路一样？\"
\"更完整。\"林昭接过张起灵递来的水杯，\"根据她的最后一份报告，那些纹路组成了一幅地图，指向某个西周时期的祭祀遗址。\"
黑瞎子把U盘插进军方专用电脑：\"所以周教授他们是在找这个遗址？\"
屏幕亮起，显示出一系列加密文件。当最后一道防火墙被破解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是一组拍摄于地下设施的照片，数十个透明培养舱里漂浮着人形生物，胸口都连着黑色管线。
\"他们在培育人蛊共生体......\"胖子干呕一声。
林昭放大最后一张照片。培养舱背后的墙壁上，完整绘制着青铜鼎缺失的纹路，中央赫然是一朵彼岸花，与林昭手腕的纹身分毫不差。
\"原来如此。\"张起灵的声音像淬了冰，\"纹身是地图。\"
林将军一拳砸在墙上：\"他们一直知道钥匙在昭昭身上！\"
\"不止。\"林昭调出另一份文件，\"周教授在邮件里提到‘需要林氏血脉激活’。我猜这就是三年前他们绑架我母亲的原因。\"
医务室陷入死寂。吴邪终于明白为什么林昭对青铜鼎如此了解，为什么她随身携带军用级装备——她根本就是在追查母亲失踪的线索。
黑瞎子突然拔出U盘：\"这个‘基金会’在多少国家有分支机构？\"
\"37个。\"林将军脸色阴沉，\"但真正核心的只有五个理事国代表，包括刚才那位杨处长。\"
张起灵走到窗前。基地探照灯扫过，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下一步？\"
林昭看向父亲：\"滇西。既然纹身是地图，终点应该就在母亲失踪的那片雨林。\"
\"太危险！\"林将军的拳头捏得咯咯响，\"上次派出的特种部队只回来两个人，还都——\"
\"疯了。\"林昭平静地接话，\"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对吗？\"
父女俩的对峙被敲门声打断。李参谋神色紧张地递来一份文件：\"首长，刚截获的通讯。杨颖的人正在调集私人武装，目的地是滇西边境。\"
林昭站起身，伤口缝合处渗出点点血珠：\"他们找到入口了。\"
林将军盯着女儿看了很久，终于从内袋取出一把银色钥匙：\"去军械库挑装备。\"他转向张起灵，\"我女儿就拜托各位了。\"
张起灵微微颔首。黑瞎子笑着转了下墨镜：\"报酬怎么算？\"
\"找到我夫人，\"林将军的声音沙哑，\"整个西南军区欠你们人情。\"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他们知道，这趟滇西之行恐怕比青铜鼎还要凶险百倍。
林昭最后看了眼屏幕上的彼岸花地图，将战术匕首插进靴筒。窗外，三架武装直升机已经启动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像战鼓般震彻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