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着军用机场，运输机的引擎轰鸣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林昭站在停机坪边缘，看着医护人员将最后一批伤员抬上飞机。她的左手腕还缠着绷带，掌心那道伤口已经结痂，但皮肤下的血管仍隐约泛着青铜色的微光。
父亲正在不远处和几名军官交谈，脸色比往日更加冷峻。黑瞎子靠在吉普车旁，新换的墨镜反射着晨光，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林小姐。\"吴邪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茶，\"感觉好些了吗？\"
林昭接过茶杯，热度透过陶瓷传到指尖：\"嗯，好多了。\"
胖子在不远处冲她挥手：\"小林同志！过来尝尝这个！\"他手里举着一袋刚出锅的炸糕，油香四溢，\"军用厨房特供，香得很！\"
林昭笑了笑，跟着吴邪走过去。胖子掰了块炸糕塞给她：\"趁热吃，回头回了杭州可没这口福了。\"
\"你们要回杭州？\"林昭咬了口炸糕，外酥里糯，确实香。
\"是啊，事儿都办完了，该回去了。\"胖子嘴里塞得鼓鼓的，\"小哥也一起。\"
林昭动作一顿：\"张起灵？\"
\"嗯。\"吴邪点头，\"他本来就不属于这儿。\"
林昭下意识望向远处——张起灵独自站在跑道尽头，黑色连帽衫的衣角被风吹起，像一道沉默的剪影。自从\"源\"被封锁后，他的话更少了，几乎不与人交流。
\"他......\"林昭想问什么，又咽了回去。
胖子突然压低声音：\"小林同志，有件事儿得告诉你。\"
吴邪瞪了他一眼：\"胖子！\"
\"哎呀，早晚得知道。\"胖子摆摆手，凑近林昭，\"军方在整理'基金会'的资料时，发现了一份名单——关于'钥匙'的候选者。\"
林昭的指尖微微收紧：\"什么意思？\"
\"就是......\"胖子挠挠头，\"像你这样的'钥匙'不止一个。你母亲是第一个成功案例，但'基金会'后来培育了其他候选者。\"
吴邪叹了口气：\"守门少女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林昭想起少女临死前说的话——\"去找真正的'源'\"。难道她指的不是已经被封锁的那个？
\"名单上的人呢？\"她问。
\"大部分已经......\"吴邪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胖子拍拍她的肩：\"不过别担心，你爸已经派人去查了，肯定能把剩下的都保护起来。\"
林昭没说话。她看向自己的左手腕，那里曾经有一朵彼岸花纹身，如今只剩下淡淡的疤痕。她忽然明白了张起灵那句话——\"门永远存在，只是换了形式。\"
\"源\"被封锁了，但那些被改造过的基因还在，像她，像张起灵，甚至可能还有更多未被发现的人。
远处传来登机的广播。吴邪和胖子开始收拾行李，黑瞎子也慢悠悠地晃了过来。
\"林小姐，\"他摘下墨镜擦了擦，\"下次来杭州，记得请我喝茶。\"
林昭点头：\"一定。\"
黑瞎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远处的张起灵，又看了看她：\"有些路，得自己走。有些人，得自己等。\"
说完，他潇洒地挥挥手，拎着行李走向运输机。
林昭深吸一口气，朝张起灵走去。山风很大，吹乱了她的头发。张起灵听到脚步声，微微侧头，目光平静如水。
\"你要走了？\"她问。
\"嗯。\"
\"还会回来吗？\"
张起灵看向远方的山脉：\"不知道。\"
林昭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骨铃，递给他：\"带着这个吧。\"
张起灵没接：\"它属于你。\"
\"就当是......\"林昭顿了顿，\"一个纪念。\"
张起灵终于转过身，黑眸直视她。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伸手接过铃铛，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冰凉如昔。
\"保重。\"他说。
林昭点头：\"你也是。\"
运输机的引擎声越来越响，催促着最后的登机者。张起灵转身走向飞机，背影挺拔如松。林昭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远，最终消失在机舱门口。
父亲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昭昭，该回去了。\"
林昭最后看了一眼起飞的运输机，转身跟上父亲的脚步。她的掌心还残留着张起灵指尖的凉意，像一块化不开的冰。
吉普车驶离机场，扬起一片尘土。林昭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山景。手腕上的伤疤隐隐作痛，提醒着她那段不为人知的基因密码。
路还很长，而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