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元年七月初七至十五)
晨曦破晓·木影摇曳
七月初七的晨光,犹如轻纱般缓缓地漫过西跨院,林望舒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蹲在青石阶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木甲兽悠然自得地刨开泥土。这机关兽宛如一件珍贵的古董,是父亲林沧溟从库房深处特意翻找出来的旧物,四爪上还沾染着月港海泥那独特的咸腥气息。“舒哥儿,这地基得再深挖半尺!”林沧溟扛着粗壮的楠木梁,犹如一座移动的山岳,大步流星地走来,他的靴底仿佛碾碎了几颗晶莹剔透的露水浸润的鹅卵石,“想当年在月港建镖局,老子不出几日便能搭起高楼!”
澹台令羽如同一位优雅的舞者,拎着螭吻链轻盈地踱步丈量,铁球在泥地上压出一个个规整的方框:“沧溟兄,莫要夸口,这梁架已然倾斜了三分。”话音未落,澹台昭如同一只顽皮的猴子,扑腾着抱住木甲兽的尾巴,那机关兽犹如受惊的野兔般,窜出三丈之远,将刚刚挖好的土坑拱成了一个歪嘴葫芦。沈采薇挎着小巧的药篮,发出银铃般的轻笑:“这坑形恰似昭儿昨儿捏的泥娃娃。”
朝霞似火·笑语绕梁
辰时的阳光,宛如金色的画笔,爬上了檐角,林承影与尉迟星瑶如同哼着小曲的工匠,抬着雕花窗棂,小心翼翼地踏入院中。那窗格仿佛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是尉迟家商队从西域运来的胡桃木,木质的纹路间仿佛还凝结着戈壁的风沙。“星瑶,小心些!”南宫璇玑如同捧着稀世珍宝的收藏家,匆匆赶来,“这‘卍’字棂花要朝着东南方向,方能符合《鲁班经》中的‘迎阳局’。”
澹台绫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踮起脚尖往梁上系着鲜艳的红绸,螭吻链如同一条灵动的小蛇,缠住椽子转了三圈:“舅舅当年建镖局,上梁时可曾跳过胡旋舞?”林沧溟的老脸瞬间涨得通红,沧浪刀鞘如同被激怒的猛虎,猛击立柱:“小丫头片子,老子那是……那是驱邪纳吉的禹步!”檐下的木甲喜鹊如同被惊扰的精灵,应声振翅高飞,喙间的莲子“啪嗒”一声砸在澹台昭的头顶,仿佛给他戴上了一顶翡翠小冠。
午阳焙瓦·童趣添彩
正午的日头晒得瓦片发烫,燕蘅领着女眷们在廊下煮茶水。林清玥捧着茉莉香囊满院乱窜:\"玥儿要给新屋撒香香!\"药草碎末随风飘落,在青砖缝里钻出星星点点的绿芽。澹台昭举着彩漆刷往墙根乱涂,螭吻链缠着笔杆甩出串墨梅:\"昭弟画的是东海龙王!\"
\"小祖宗!\"沈采薇忙用银针挑开漆桶,\"这朱砂混着雄黄,当心招来真龙王!\"尉迟星瑶笑着递上西域蜜饯,火浣布裁的围裙沾满木屑。林望舒蹲在屋顶铺瓦,忽见木甲兽叼着块琉璃瓦当玩具,急得大喊:\"那是给星瑶屋嵌的月牙窗!\"
暮色染棂·暖意渐浓
夕阳为雕花门扉镀上金边,林沧溟拎着鎏金锤钉门环。那铜环是澹台令羽用螭吻链熔铸的,环心还留着链球的凹痕。\"爹手别抖!\"林望舒扶着木梯嚷道,\"上月您钉镖旗时砸了三次手指!\"
南宫璇玑手捧合卺杯,宛如捧着一颗璀璨的明珠,杯身九曲锁纹闪烁着温润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这杯乃是万历二十八年,沧溟在月港熔了倭刀精心打造而成。”檐角的铜铃突然响起,清脆悦耳,如黄莺出谷,林承影的剑穗如灵动的蛇,轻轻一扫,便惊得木甲喜鹊扑棱棱地飞向暮色,仿佛一群受惊的孩子。尉迟星瑶将火浣布裁成的帘幔高高挂起,如同天边的晚霞,西域驼铃纹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似在翩翩起舞。
星河照壁·新枝栖暖
新月宛如一弯银钩,悄悄爬上重檐,两对新人宛如璧人,亭亭玉立在焕然一新的庭院之中。林望舒轻轻点燃木甲灯笼,那温暖的光芒如同母亲的手,轻轻抚摸着沈采薇绣的百草帘;尉迟星瑶小心翼翼地捧出西域琉璃盏,盏中倒映着林承影剑穗摇曳的影子,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
“这新屋可真气派!”林沧溟摸着胡茬,哈哈大笑,笑声如洪钟一般响亮。忽然,他瞥见澹台昭蜷缩在木甲兽背上,酣睡正浓,口水如决堤的洪水,浸湿了机关兽的铁鳞。南宫璇玑轻轻摇晃着九曲锁匣,娇嗔地说道:“当年沧溟洞房夜,也是这般鼾声如雷,震耳欲聋。”
夜风像一个调皮的孩子,裹着杜仲香,欢快地漫过屋脊。木甲喜鹊在梁间筑起了新巢,宛如一座小巧玲珑的宫殿。林清玥指着星河,兴奋得像一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喜鹊娘娘给哥哥们搭桥啦!”檐下的铜铃叮当作响,仿佛在应和着二十年前月港那汹涌澎湃的潮声,又似在诉说着那段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