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浓稠如墨的黑暗里,酒香肆意飘散,林鹭影是被脸上一阵痒痒弄醒的。睁眼一瞧,好家伙,艾莉娅那鹿皮靴尖正跟他耳垂“亲密互动”,跟挠痒痒似的;再一扭头,苏绣云的绣花针离他睛明穴就差那么半寸,这俩姑娘可倒好,拿牵星板的青铜链把他捆得像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粽子。
“二十五种南海毒蛊。”苏绣云抖开那块沾血的帕子,上头七彩蛊虫正扭来扭去,看着怪瘆人,“你昏迷的时候吐出来的,可真够吓人。”
“还有三枚教皇火漆印。”艾莉娅一脚把个铁匣子踢过来,那匣子上镶嵌的孔雀石,跟她断了的吊坠严丝合缝,巧得很,“藏你腰封夹层里呢,还藏得挺严实。”
林鹭影挣扎了一下,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这时候,后腰的锁子甲纹身突然跟发烧似的烫起来。再看舱室墙壁,鲸油灯影晃来晃去,好家伙,郑和宝船的结构图就这么浮现出来了,图里标着的密室方位,跟他纹身图案简直一模一样,就像照着画的。
“这是暹罗国的影画术!”艾莉娅把弹簧剑往他脖子上一架,气势汹汹地问,“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快从实招来!”
突然,船底传来一阵震动。苏绣云手腕上的银链一下子绷得笔直。三人顺着链子一路找到货舱,好家伙,两千个碎酒坛堆得到处都是,里头却有个完好无损的青瓷坛,正自己滴溜溜地打转呢。坛身上用朱砂写着“永乐十八年”,封泥上印着个六指掌印,透着股神秘劲儿。
林鹭影拿着咸鱼尾巴,好不容易撬开了封泥。这一打开,嘿,舱里立马弥漫开一股熟梅香。往里一瞧,坛子里没装酒,只有一卷用鲨鱼皮裹着的《星槎胜览》残本,书页里还夹着片琉璃材质的六指手套,这可太稀奇了。
“这是家父的笔迹……”苏绣云轻轻摸着书页边上的批注,突然把书卷往海水里一浸。嘿,神奇的事儿发生了,墨迹遇水,爪哇文密码就显出来了。艾莉娅又用火枪烤书页,空白的地方竟然浮现出威尼斯玻璃匠的族徽,跟变魔术似的。
震动越来越厉害,货舱地板“哗啦”一下塌陷了。三人稀里糊涂掉进暗舱,摔在一张铺满海图的檀木桌上。桌角的浑天仪少了核心部件,巧了,正是苏绣云那支琉璃簪的形状,就像量身定制的一样。
琉璃簪刚插进仪器,“唰”的一下,舱壁十二扇琉璃窗同时透进月光。月光里,星辉在地板上交织成会动的《郑和航海图》,跟活过来了似的。这时候,林鹭影的纹身突然渗出金粉,跟星图上泉州港的标记完美融合,就像找到了老伙计。
“原来如此!”艾莉娅“嘶啦”一声割开披风衬里,掏出一张破破烂烂的羊皮卷,“我父亲在里斯本临终前画的,画的就是这个暗舱,可算对上了。”
星图突然聚焦到锡兰佛窟的方位,还浮现出一段古怪影像:二十年前的同月之夜,六个戴着琉璃手套的人正在举行神秘仪式,仔细一瞧,其中两个竟然是年轻时的苏父和艾父,这可太让人意外了。
震动变成了剧烈颠簸,暗舱开始渗水。林鹭影眼疾手快,抓起六指手套戴在左手上。刚戴上,原本宽松的手套突然收缩,指尖“噌”地弹出五根琉璃细针。他想都没想,对着渗水裂缝就刺过去,更神奇的是,海水居然逆流,形成一道水晶般的屏障,这可太逆天了。
“小心!”苏绣云突然甩出缠臂纱。纱罗一下裹住一个从暗格弹出的机关匣,匣子里滚出一颗夜明珠,凑近一瞧,珠里封印着一只长满人眼的怪异海螺,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艾莉娅用剑尖挑起海螺,惊讶地说:“红毛海盗说的‘千目螺’居然真的存在……”紧接着,她突然用葡萄牙语骂了句脏话,“螺壳底部刻着圣殿骑士团的徽章,这可麻烦了。”
船体猛地一斜,暗舱门“砰”地被撞开。月光下站着个侏儒,手里提灯照着他那张密密麻麻长满肉芽的脸,跟恐怖片里走出来似的。侏儒咧着嘴,露出镶着珍珠的牙齿,说:“大当家派我来取回‘千目螺’。”他顿了顿,又阴森森地说,“顺便送你们三位去喂剑吻鲨,可别怪我心狠。”
林鹭影挥动琉璃手套,水晶屏障“轰”地炸裂成千万碎片。侏儒吓得尖叫着往后退,提灯里飞出一群荧光乌贼,那乌贼触须上的吸盘,竟然粘着微型霹雳弹,这是要闹哪样。
混战中,苏绣云用绣花针挑起夜明珠。珠光穿透乌贼群的时候,艾莉娅的弹簧剑精准地刺进侏儒的珍珠假牙。爆炸的硝烟里,林鹭影看见侏儒后颈纹着跟乌海帮大当家相同的星图烙印,这其中肯定有大秘密。
“接着!”艾莉娅抛来半截鲨鱼骨。林鹭影拿着咸鱼干当鼓槌,就开始敲。嘿,特定频率的震动让侏儒突然抽搐起来,耳朵孔里还爬出一只长着人牙的怪虫。苏绣云眼疾手快,用茶盏一下子扣住怪虫,盏里残茶瞬间变成血红色,这剧情反转得比翻书还快。
暗舱马上就要彻底沉没了,三人抱着千目螺跳进救生筏。月光下的海面飘来熟悉的龙涎香气,林鹭影发现自己的纹身开始脱落,露出底下灼灼生辉的星图胎记,就像揭开了神秘面纱。
艾莉娅突然扯开衣领,锁骨处的胎记跟星图完全契合,就像拼图找到了最后一块。苏绣云沉默着解开衣带,腰间同样浮现发光的纹路。救生筏在寂静的海面上随波起伏,安静得有点诡异。突然,林鹭影的咸鱼干立了起来,指向东南方,这咸鱼干都成指南针了。
“二十年的陈酿果然醉人。”林鹭影挠着后腰新长出来的纹路,笑着说,“接下来该去找那位六指前辈了吧,感觉又有一场大冒险等着咱们。”
海平线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们看见一艘画舫正破浪而来。船头立着个戴斗笠的老者,垂钓的鱼线上串着七颗夜明珠,每颗珠里都封印着一只千目螺,这阵仗,一看就不简单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