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我爸向我姥爷开口了:“爸,我准备带素芬回家了,这些天也麻烦你们了。”
姥爷看火候到了,就摆手示意我爸坐下:“宏亮,你坐下,今天爸想给你说点心里话好吗?”
“爸,您说。”
“我和恁妈就素芬一个闺女,自然也是我们老两口的掌上明珠啊,素芬命不好,嫁给第一个人,他是个赌鬼加酒鬼,当时相亲的时候我都看不上那个人,恁妈非说看着小伙长得周正,又看家庭条件也算殷实,想着素芬过去不受苦,结果结婚不到一个月,因为喝醉酒就打了素芬一顿,我和恁妈就不愿意了,家里还有这素芬的这几个哥哥,也都很气愤,我们不是不讲理的人家,也没有仗势欺人,但是自然也不怕别人惹事 。你和素芬相亲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你,我都看上你了,觉得你不像那种不讲理的暴徒,素芬因为第一次婚姻的阴影,说还想再了解了解,但是我给她打包票,说相信爸的眼光,这种男人跟着过日子准没错。虽然说素芬是二婚,可也毕竟是你心甘情愿娶回家的女人,作为一个男人,你应该知道爸想对你说的是什么吧,爸和你妈都老了,不想再为儿女操心了,你也不要在再让爸失望啦,宏亮,这是五块钱,是你妈和我的积蓄,钱不多,足以支撑到你们孩子生产,素芬现在怀孕着,你不要让她太辛苦啦 ”
我爸看着姥爷递过来的五元大钞,就像打了他一巴掌一样,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涨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说:“爸,我……我确实太冲动了,肯定……肯定不会有第二次啦,我不会……不会让您和妈失望的。”
就这样我爸带着我妈回来了,这次二人生气,我爸不仅没有被训斥,反而又带回一笔钱,我爸心里甭提多高兴啦。
回到家,我妈就提出了分家,我爸自然不会同意的,如果现在和爷爷奶奶分家了,四叔小叔和小姑他们都还小,在这说明一下马上要成为劳力的四叔,现在因为扫盲班推行,也去上学了,家里现在没有劳动力,爷爷奶奶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本来年年粮食都不够吃,那现在爸爸再跟他们分家,生活还能维持下去吗。
我妈嚷嚷了几天,我爸也不搭理我妈,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分家分不了,现在就剩最后一件事了,那就是要钱。
后来又过了差不多两三天后,我妈就要去秦菜花那要五块钱,这五块钱也不是小钱,凭啥就便宜了她呢。我爸拉着我妈不让去了,我妈非要去,我爸意思是,“秦菜花也不是好惹的人,进她口袋里的钱,还能要回来吗,要是闹起来,大吵一架,他们也丢不起这个人,更重要的是,现在姥爷也给了他们五块钱,等于补缺了他们丢的五块钱 ,姥爷补空缺了,他们也没啥损失,就这样吧,息事宁人。”
我妈一听就不愿意了,为什么咱们要息事宁人呢,是她忽悠小孩子,然后合伙吞掉别人的钱,做错事情的是她。
就这样,我妈拉着我小叔和小姑去找了秦菜花,让她把我小叔和小姑买过东西的钱划掉,剩下的还给她。谁知道秦菜花一听就炸毛了,她说我小叔和小姑基本天天去,把钱都花光了,没有剩下多少钱了,并且说,“新来的嫂子就这么恶毒,把自己小叔子和小姑子逼成什么样了。”
我妈一听这个秦菜花不仅做人不行,而且还是十足的奸商,小叔和小姑才在她那里买过几次东西了,五元钱就没有了,况且这里小卖部根本不会卖什么贵的东西,都是一分二分,一角五角的商品,才十几天,五块钱就没有了,我妈知道这是秦菜花欺负我妈初来乍到。
我妈是一个上过学的人,自然也会算账,肯定不会同意她的说法,并让我小叔和小姑回忆他们就买过什么东西,然后一笔一笔的对账。
秦菜花哪知道我妈不吃她那一套,眼看到手的一笔钱就没有了,也很生气,就和我妈胡搅蛮缠的叫骂开了,她一开始骂,我妈就不愿意了,也开始骂她,什么“讹了这笔钱,你也会嘴流脓”,“就当给你买药吃了”,“生了孩子让你没屁眼。”……。
二人骂着撕扯着去了村里大街,一向对秦菜花不满的人,都在拍手称快,大家想不到一个刚刚结婚的新媳妇居然敢叫嚣村里的恶霸。
我妈把秦菜花的恶行向大家说的一清二楚,并说道:“如果以这样的手段在村里做生意,那注定会遭受众人的制裁,肯定做不下去的。”
正在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的时候,秦菜花的男人富贵去了,在富贵后面的还有我爸,富贵走到人群里,从自己兜里掏出五元钱,递给了我妈,正当我妈准备接过钱的时候,秦菜花上前一把去抢夺。此时我爸气势汹汹的也走到我妈身边了,不由分说拉着我妈胳膊就要往外走,然后那五元大钞就掉在了地上,我妈看自己努力的结果的钱,就要付之东流,她哪会容忍那样,就挣脱我爸的手,用另一只手使劲了吃奶的力气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五块钱,而秦菜花则慢了两秒钟,落了空,气的在那骂富贵,骂我妈,骂我小叔和小姑……反正骂很多人,我妈也不在乎,钱已经到手了,无所谓了,秦菜花被富贵扛着走了,我妈也被我爸拉走了。
回到家,我妈那晚多吃了两碗饭,而我爸和我奶奶就特别不高兴。我爸又骂了我妈一顿,说她,“没事找事,非要弄得那么难看,都是乡里乡亲的,让大家看笑话。”
同时我奶奶也在旁边嘟囔我妈说:“这么小的事情,非要弄得人尽皆知,大家以后该怎么看我小叔和小姑了。”
我妈才不管他们母子怎么说话,钱攥在自己手里,心里就是高兴,管他们怎么说呢,等自己有钱了,一定盖一所大房子搬出去,自己就不会有这么多烂遭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