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说着安慰的话,可这些话语在胡桃的痛苦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就像轻飘飘的羽毛,根本无法拂去她心中的伤痛。 胡桃似乎没有听到大家的话,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眼神中没有一丝焦距,仿佛灵魂已经飘离了这个身体。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世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旁人无法触及,也无法理解。
又过了片刻,她像是突然从某种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间聚焦,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快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她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种近乎疯狂的斗志,那是一种不顾一切、想要挣脱痛苦束缚的决然。 “赢了!”胡桃甩开球杆,额发被汗水浸湿,一缕缕贴在脸颊上,显得狼狈又倔强。她的笑容却晃得刺眼,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是不甘,是挣扎,还是对命运的挑衅,谁也说不清楚。
胡桃的思维像是脱缰的野马,她突发奇想,大声嚷嚷着让陈楚生和苏醒再来一次冠亚之争。陈楚生和苏醒本就对胡桃的状态放心不下,面露犹豫之色。可胡桃哪管这些,她用力地挥动球杆,让球杆与桌面碰撞,发出 “砰砰” 的声响,急切地催促道:“我现在就要看,别磨蹭!”
胡桃那架势,仿佛燃烧着一团不顾一切的火焰,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气势,根本容不得陈楚生和苏醒有丝毫拒绝。无奈之下,三人各自摆开架势,一场台球对决就此开场。
胡桃紧紧握着球杆,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仿佛要将球杆嵌入掌心。她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台球,目光中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不放过台球桌上的任何一个细节。母球的滚动轨迹、目标球的角度、发力的大小,在她眼中都是此刻最重要的事,仿佛台球桌上的每一次击球,都是她与痛苦对抗的武器,每一次撞击都能将那些如影随形的痛苦撞碎、打散,让她能在这短暂的瞬间找到内心的解脱。
陈楚生率先发球,他弯下腰,眼神沉稳,球杆在他手中如同手臂的延伸,精准地击出母球。母球如灵动的精灵,在台面上飞速穿梭,接连撞进两个球。这精彩的开局引得胡桃忍不住欢呼起来,那欢呼声中带着一丝久违的畅快,像是暂时从痛苦的泥沼中挣扎出来。
在陈楚生稳稳赢得冠军之后,胡桃仍意犹未尽,又闹着要让 “大小王” 和冠亚军再来一场比赛。众人拗不过她,只能再次投入这场充满欢乐与紧张的比赛中。比赛结束后,大家也顺势吃了顿饭。饭桌上,虽然胡桃的笑容依旧灿烂,但偶尔闪过的一丝落寞,还是被细心的人捕捉到了。
用餐完毕,胡桃突然站起身,眼神中透着一股急切,大声问道:“下一站去哪?赶紧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只要脚步不停,那些痛苦就追不上她,只要不断前行,就能摆脱如影随形的阴霾。
王铮亮偷偷瞥了眼导演组递来的提示卡,心中微微一动。他看着胡桃,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再次触碰到胡桃那根敏感的神经,轻声说道:“刷到个森林民宿,带温泉的,去不去?”
“走!”胡桃几乎是跳着蹿出门,动作十分莽撞,羽绒服拉链都没拉全,寒风直往衣服里灌。她像是一只被困住许久后终于找到出口的野兽,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让她痛苦的地方,奔向未知的下一站。陆虎小跑着追上去,手里紧紧攥着围巾,一脸焦急地把围巾往她脖子上绕:“祖宗,零下二十度呢!”
他的声音里满是无奈和关切,生怕胡桃冻着。 晨光爬上冰雕时,节目组的车已经碾着积雪往森林民宿开。车轮在雪地上缓缓滚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一路的艰辛。胡桃蜷在后座咬指甲,这是她紧张时不自觉的习惯动作。她的耳边,耳鸣声嗡嗡作响,如同一只永远也赶不走的苍蝇。
而在这耳鸣声里,还混着此起彼伏的幻听:
\"这期素材绝了,病人发作多真实。\"
\"赌她录不完就得退出.....\"
“她就是个麻烦精,在这儿净耽误事儿,真不知道节目组干嘛请她来。”
“说不定她就是在故意装病,想借此炒作自己呢,真虚伪!”
“就她这样还能当明星?别逗了,赶紧回家养病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
“她肯定是想靠卖惨来博同情,现在的明星都爱来这一套,真恶心!”
“我看她就是精神有问题,以后谁还敢跟她合作啊,躲都来不及!”
这些幻听就像恶毒的诅咒,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回响,不断侵蚀着她本就脆弱的神经。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和迷茫,但很快又被那股倔强的斗志所掩盖。她紧紧咬着嘴唇,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似乎想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与这些可怕的幻听对抗。
此刻,胡桃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之中。一边是哥哥们温柔的歌声,那歌声宛如春日的暖阳,轻柔地洒在她的身上,给予她温暖与安慰;而另一边,则是那些恶毒的言论,如同冰冷刺骨的寒风,无情地刮过她的心灵,让她备受折磨。这一暖一冷,一柔一刚,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内心陷入了无尽的挣扎。
在这激烈的内心拉扯中,胡桃感到自己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她的理智告诉她,哥哥们的关心是真实且珍贵的,可那些恶毒言论带来的伤害却像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每一次回想都让她痛彻心扉。她不知道该如何在这两种极端的情绪中找到平衡,只能任由自己在痛苦的漩涡里越陷越深。
车子缓缓驶向森林民宿,一路上胡桃都沉默不语,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车窗外,景色飞速掠过,可她却无心欣赏。她的思绪依旧被困在那些痛苦与温暖交织的回忆里,无法自拔。直到车子停下,车门打开,松针混着雪沫的气息扑面而来,才将她从沉思中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