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灵气浓郁如潮。
后异宝横空出世,无数隐世大能纷纷出世,大打出手之下,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导致灵气渐渐流逝,天道日渐不显。
直到近百年前,天地灵气几乎不存,天道彻底陷入寂灭。
近数百年,名山大川,隐世宗门纷纷遁入小世界秘境。
上三境的真仙、天人皆避世不出,遁世修行,不沾世间因果。
很多寿元将尽无法突破者,更是直接陷入假死沉睡。
昆仑山,道家祖庭。
恢弘大气的山门道观,香客游者络绎不绝,熙熙攘攘。
山峰之巅有一巨石,号称是世间离天最近的地方。
中间有一黑白旋转图案,古朴无奇,正是祖庭白玉京秘境所在。
玉虚宫内。
讲课诵经声不断,击钟声不止,玄音缭绕。
端坐玉坛上首的当代掌门守虚真人,缓缓睁开了眼眸。
黑发金冠,丰神如玉,看似青年人模样,但是气质沉稳,似是经历了无数岁月一般。
他胸前执道家拂尘,手中攥印,缓缓睁开眼眸。
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流转着岁月长河,亘古不变一般。
宏大晦涩的诵经声也跟着一止。
“移星易宿,天地反复。”
众人静静聆听其下文。
“诸位,无上量劫已然来临!”
守虚真人说的含糊其辞,殿宇内众人皆是一头雾水。
一老者从蒲团上起身,穿着宽大的玄袍,银白发丝一丝不苟的挽成一个道髻。
手指同样掐印,对白玉坛上之人恭敬作揖。
“无量天尊,不知掌教看到了什么?”
“量劫已至,天机...不可泄露!”
守虚真人一脸的神秘莫测,眉间透露出一丝忧色。
将目光扫视大厅众人,最终停留在靠近门口一老者身上。
“太尘!”
下方端坐在蒲团上的一银发老者身形一淡,再次出现时,已是在大殿中央,捏印作揖。
道德通玄静,真常守太清。
太字为道家第九代弟子。
老者对上方高坛上青年恭敬行礼。
“弟子太尘拜见掌教师尊!”
“量劫来临,你作为道庭太字辈世间行走,应当入世应劫!”
“谨遵掌教法旨!”
太尘真人毕恭毕敬,面上无喜无悲,双手接过白玉坛上青年投来之物。
又听上首的守虚真人又淡淡道:“为师窥得一丝天机,汝楚州孙家于这大劫中,当有一丝机缘,尔好自为之......”
“无量天尊...多谢师尊!”
太尘挽起一个法印,身影消散在原地。
下一瞬间,从昆仑山巅巨石飞出,消失在天际。
与此同时。
西北灵隐山,小雷音寺。
大雄宝殿中,佛光普照,梵音连绵。
慈眉善目的金蝉禅师缓缓睁开眼眸,停下了口中讲经辨禅。
一众法师、大能双手合十,面带疑惑,纷纷看向莲花台上的金蝉法师。
“诸位...大劫将至!”
说的众人心中一惊。
“南无阿弥陀佛,敢问禅师,是否能波及我佛门圣地?”
“大劫,天地大劫!”
金蝉法师淡淡吐出几个字音。
若是一般的改朝换代,肯定不会关佛门圣地的事。
毕竟现在的佛门圣地,经过大周近千年的打压,早已不复千年前传教入东土之时的鼎盛,现在只能偏安西北一隅,早已不沾世间因果数百年。
“此次大劫,比之千年前的那场惊天浩劫,更加恐怖,天、地、人,均在劫中。”
“我等在凡俗眼中,超脱世间,但只要身处此方天地,便无法做到超脱,真正避劫!”
恢弘的宝殿中,众多佛家大能沉默了。
劫,不论大小,一不小心便是身陨道消。
“众位,可有人以身应劫。”
满堂佛门大能双眸紧闭,双手合十,面露慈悲。
死一般的寂静。
金蝉禅师好似不在意一般,又微微闭上了双眸,好似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佛慈悲,弟子愿往。”
须眉皆白,手托紫金钵,正是百年前成就阿罗汉果位的法海。
“很好!”
高坐莲花宝台的金蝉禅师微微一笑,宏亮的声音充满了赞赏,手中拈花法指对着法海弹射去一物。
“既是大劫难,亦是大机缘,众生都逃脱不掉。”
“你此番代表我佛门圣地前去应劫,自当有大造化,大功德,来日成就佛陀果位有望矣。”
法海闻言,面上不喜不悲,低头沉声诵道:“南无阿弥陀佛,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一脸的悲天怜人。
......
“当真是岂有此理......他们这是要谋反乎?”
周厚礼怔怔的看着堂下众人。
两县一郡,仅剩的二三十个衙役书吏,面面相觑。
周厚礼嘴角不禁一抽,有些傻眼,看向一旁的门客,呐呐道:“你确定...人都来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两个附郭县,加上郡衙的各个班房,不算帮闲在内,最低也有二三百人。
现在就来了这大猫小猫三两只。
“应当...是全来了......”
“刚刚某细问了,其他人都和叛军有染,被那位...砍了!”
门客谋士犹豫着解释了一句。
周厚礼大马金刀的坐在正堂,有些坐蜡。
他也感到了一丝棘手,偌大的东阳郡,就靠这些人,如何治理?
他来时心里有所准备。
知道东阳郡上下世家,被那个‘韩人屠’杀的血流成河,却没想到如此的狠。
十不存一。
想想也能知道,恐怕东阳郡其余九县,就算不是这般,怕也好不到哪去。
本来接到调令的期限,是一月内到任即可,但他在第三天时便急匆匆出发,五日不到便跨越数千里,赶赴至东阳郡走马上任。
下面那些朝廷新委派的县令,鬼知道什么时候能上任。
现在,说他是个光杆司令也不为过。
对堂下挥挥手,让这些衙役、书吏先下去,又对不远处仆役老者吩咐道:“周阳,送某名刺去那位府上,再帮吾...备礼,备上一份厚礼。”
“诺,郎君!”
老者闻言立马应下,便下去准备。
其一旁的谋士闻言,指着各个班房那些无所事事的衙役,问道:“这些人.....”
“你看着安排吧,代本官回来再说。”
语气中有些意兴阑珊。
待门口谋士退下,周厚礼靠在椅子上,口中呐呐道:“应当不算晚吧...本官也不过是昨日方到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