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不知,但上个月这崔家对平叛大军还算配合,从半月前开始,便似乎有些...反常!”
“末将找他们主事人提过高价购买,但是他们丝毫没有出售的意思,也不像是待价而沽、据奇之意。”
公孙鸣皱着眉从主座上站身,双手撑着前面的案几,思索后沉声道:“明日,本将亲自去一趟崔家询问一番再说,切不可轻举妄动!”
“诺!”
这个中年偏将退下。
顿了顿,公孙鸣又对着堂下的一众偏将道:
“众将...对这东阳郡突然出现的振威将军怎么看?”
众人相视无言。
要是不是前段时间朝廷邸报传来,他们甚至不知道,茺州战场上,何时出现了个什么劳子振威将军。
邸报上只是通知,说的含糊其词,并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他们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评说。
“罢了,公孙寻,这两日你忙完,带人亲自去一趟东阳郡,接触一番探探此子的底细,听说...只是一个不及弱冠的年轻人。”
“也不知是谁家的贵公子,来茺州战场捞取功劳!”
公孙鸣嘲讽的话音一毕,刚刚那个青年立马出列。
“诺,末将领命。”
公孙鸣摆摆手,道:“行了,没什么事大家就先去忙吧!”
顿了顿又强调道:“训练要抓紧,但是也要注意不可操之过急。”
北方不比温暖的南方,冬天非常寒冷,大雪一下,训练的难度骤增数倍。
众人齐齐应诺,纷纷准备离去。
这时,一个偏将突然出列道:“大帅,今年不仅比之往年寒冷,降雪量更是多了一倍有余。”
“末将担心草原那边......”
他们幽州边关抵近草原,远离草原数千里的冀州地区都是这般寒冷,那更北方的草原上肯定会闹大白灾,冻死的牛羊估计不计其数。
而草原蛮族以游牧为生,没了牛羊就像中原大地受了严重的洪涝旱灾一般,百姓肯定活不下去。
但是以草原蛮族的习性,他们不会造反,而是会以部落的形势集结起来,南下‘打草谷’。
一来可以抢吃的,二来可以优胜劣汰,通过战争手段光明正大的减少人口。
此言一出,帐中顿时一片死寂。
“住口!”
公孙鸣瞪大着眼睛喝道,扫视一圈以后又接着道:“幽州有大将军坐镇,自有应对之法,往后此事在军中严禁谈及,违者...以扰乱军心论处!”
他口中的大将军为镇北将军公孙刑,是公孙家族当代族长,明面上的第一人。
众人面面相觑,也是明白此事传开的后果。
齐声应诺后纷纷离去。
良久后。
“末将见过大帅。”
却是刚刚帐中堂下左边第一人,刚刚接到公孙寻的眼神示意后,去而复返。
正在帐中踱步的公孙鸣闻言扭头,压低声音道:“留下一万步卒,一万精骑当做奇兵,若幽州事变......”
“这叛乱剿不剿的无所谓,左右不过是朝堂博弈罢了,但是...幽州却不能有失,那才是咱们的根。”
后面一句话是通过神魂传音,并没有明说。
他此番带来五万大军,其中步卒三万,轻骑一万八,重骑兵两千。
原本是打算留下五千步卒,三千轻骑兵加两千重骑,其余的全部改编,分成十五个步、骑营,以新兵充实。
现在看来,有些太少了,必须多做一手准备矣。
“末将...领命!”
来人显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神色颇为郑重。
公孙鸣忧心忡忡的叹气一声,拍拍来人的肩膀,沉声道:“下去准备罢!”
来人离去后,公孙鸣来到帐外。
军帐间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除,还扫上了盐巴,但是一侧的积雪却深过膝盖。
公孙鸣伸出手,一片片指甲盖大小的雪花落在他温热的手掌上,不消片刻,便化做一滩雪水。
公孙鸣呢喃道:“近几年...气候越发不正常!”
这些年,大周各地不是干旱,便是洪涝,如今的北方也迎来了严寒。
冀州和幽州等几个州倒是相对好一些,但却是朝廷征税的重州之一,这些底层百姓本就在温饱极限的边缘,饭都吃不饱,如今这可怕的严寒袭来,抵御的能力自然极低。
感慨了一阵,公孙鸣便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挥去,这等地方民生方面的事,轮不到他一个行军大总管去过问。
随即扭过头,望向了清河郡城东方。
赫然是崔家祖地。
看了看昏暗的天空,对一旁的亲卫道:
“郑虎,去城里崔家府上,投递上某的名刺,本将军明日便去拜访!”
大户人家重规矩,自是不能贸然上门。
......
明亮的书房内。
韩继坐在宽大的书案后,拿着一个崔蝉儿处理过的折子在审阅。
微微皱着眉。
崔蝉儿站立在一旁,面色稍显紧张。
“放松点,问题不大!”
“只不过是处理问题的角度不对。”
韩继看崔蝉儿有些紧张,便出言安慰道。
折子上的大致内容是:最近一段时间,城内出现多位不明身份的高手,恐欲行不轨,问韩继如何处理。
折子是如今谢宣递上来的,他如今管辖着城防营。
“你批示的是加强入城的凭由盘查,可疑人员拒之!”
“这么批倒是没太大的问题,但只解决了后续问题,原本的问题未解决,所以并不太完善。”
韩继提起笔在上面写道:“城内一切可疑人员查明底细,行为可疑者且拒不配合,皆诛之!”
又扭头道:“上位者,当断则断,切不可怀柔......”
一通说教。
韩继见崔蝉儿踮起脚尖,正在看韩继桌摊开的折子,便一把揽过纤腰,让她坐在大腿上好好看。
公事已经处理完,问题也指点的差不多,正好再教一教私事的‘先进手法’!
“呀...唔...!”
崔蝉儿一声惊呼,便见韩继俊朗英武的面孔向她急速靠近。
......
良久之后。
她跪坐在书案下,面色酡红一片。
仰头看向韩继的眼神颇为幽怨,显然这般隔靴搔痒,并不符合她的心理预期。
韩继瞥了她一眼,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解释道:“这里不合适,再说时间也不够,待会雪儿便要过来,喊咱们去吃饭了!”
顿了顿,又问道:“你另外还有衣服换吧?”
崔蝉儿感觉嗓子有些难受,说不出话来,便乖巧地点点头。
韩继见状,拿起一旁本就湿透的钗裙,将书案上喷溅的水渍擦干。
暗暗比划了一番刚刚抱着她的距离和高度,心中啧啧称奇。
看着韩继古怪的眼神,崔蝉儿捂着脸便从书桌下钻了出来,跑进一旁的隔间穿衣服去了。
这一刻的她,想起刚刚两次都憋不住的...尿意,便有一种不如死了干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