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下子被问这么多问题,纪小元有些无措的笑笑,“这个……等我先想想,我再慢慢告诉你们。”
“咳咳。”问了一大堆的问题,纪山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几声,然后一脸无所谓的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留在我们家,反正就多一副碗筷而已,为父还是养得起的。”
风潇潇:“他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留下来,毕竟养了个鬼女儿,这可是很酷的,不是吗?”
“你们也愿意收留我吗?”纪小元心底有些触动,她还以为一旦暴露存在,就会被二老当过街老鼠的打呢,所以她才一直不敢出现,纪元元也是这样的想法。
“傻孩子,当然可以的。”风潇潇温柔的笑笑,“雨儿的目光一向不会差,既然他对你这么好,那我们也支持。”
“不过说了这么多,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有名字吗?”
“有的有的,我叫纪小元,我哥给我起的。”纪小元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发颤。
纪山哼唧了一下:“那小子起名字真随意啊,真是太过分了。”
随后,他站起来,打开床头的抽屉,在里面拿出一枚银元来,把钱给了纪小元:“小元,初次见面这么突然,也没准备好啥东西,这是咱家祖上传下来的钱,虽然现在花不出去了,但是收藏价值很高,说了接纳你,所以给你一枚。”
银元上有不少磨损和氧化的痕迹,一眼就能看出来有不少年头了。
在这个国家,一个人会拿出自己祖传下来的东西送给别人,那自然是相当看重被赠予者了。
“谢谢……爸……”小女孩有些无措的握着这枚硬币,纪小元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是坚持不住了。
原来,真的会有人爱她啊……
在这个世界待得也有段时间了,所以纪小元知道爸就是指父亲的意思,而妈对应的就是母亲。
她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用镇魂钉活活钉死的,他们毫不犹豫的把尖钉推入一个小孩的脑袋和心口,这让纪小元对为人父母的怨恨极大,也从未奢想过父爱和母爱。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在皇城闹得那么沸沸扬扬,死者却都是一些不值得同情的存在。
但是现在,她却从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中年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属于父亲的爱意。
“别哭了,应该高兴才对。”纪山拭去女孩眼眶上的眼泪,而那些滴落在地上的眼泪,则变成了跟水银一样的圆圆的珠子。
“怎么光叫爸,妈没人权是吧!”风潇潇一下子就不高兴了,这该死的纪山,一枚破硬币就把人家给骗得眼泪婆娑的。
“怎么会呢妈妈。”纪小元也叫了风潇潇,“谢谢你们。”
“家人之间,其实不用说那么多这些见外的话……”纪山虽然努力控制表情,但是那捡到野生白菜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这是啥啊?”纪元元捡起地上的珠子,感觉冰冰凉凉的,摸起来有点像玻璃。
“我也不知道。”纪小元也是懵逼的,她以前初见纪雨的时候哭过,但是掉下来的眼泪直接结冰了;
但是现在这个明显不是冰珠啊。
“所以说,最近我看到元元总是一个人说话,其实是在跟你说话?”这样一来,风潇潇心里最大的疑问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是啊。”纪小元缓和了一下情绪,告诉她真相。
不是纪元元得了啥妄想症幻想症,她实实在在的在跟别人交流。
纪山又问:“她总是去扎纸铺买那么多烧死人用的东西,也是给你用的?”
纪小元点头。
“不对啊,烧东西如果没有牌位的话,谁知道是烧给谁的啊?怎么保证一定能烧到你这里?”风潇潇想起,上坟烧纸是因为墓碑下面有尸体,但是纪小元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没有尸体的啊。
“拍张遗照就好啦!”纪元元得意的笑起来,对自己想到的办法非常得意。
“也不对啊。”纪山拿出手机,把相机对准纪小元,发现镜头根本拍不到她,“手机根本拍不到啊,你怎么给她弄遗照?”
若不是肉眼能看到纪小元就漂浮在面前,他都以为这里没东西呢。
“用老式的照相机啊。”纪元元得意忘了形,直接就把真话说出来了,“黑白相机可以拍到,而且洗出来直接就是黑白遗照,多好。”
“等……”纪小元想到这件事,好像不能跟纪山说吧?
果不其然,纪山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动我的照相机了?”
纪元元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刚想要狡辩,纪山已经去翻了衣柜,把相机拿了出来。
然后,他又检查了一下剩余的底片,顿时怒极反笑:“好啊!这底片是你爷爷以前偷袭了入侵者的运输队,立功政委奖励的,意义重大,你竟然给我用了!”
“等一下爸!”眼看纪山已经把皮带都给解下来了,纪元元心里警铃大作,“小元还在这里呢,你别吓到人家啊!”
“就算纪小元给你求情都没用,他奶奶的,纪元元,你要底片干嘛不去买新的,这顿打你挨定了,耶稣来了都拦不住,我说的!”
“姐姐救我!”纪元元大呼救命,纪小元只能回她一个无奈的微笑。
一开始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会被叼的,纸是包不住火的,现在不过是应验自己的想法了而已。
爸爸要教训闺女,她能插手吗?肯定是不能的啊。
不过话虽那么说,该求情还是要求的,毕竟纪元元是为了自己,大不了被连坐呗。
……
在风潇潇和纪小元的劝说下,纪山终究是没有打纪元元。
虽然是一个父亲,但纪山也是一个男人,而很多男人都有些小傲娇,有时候妻女哄一哄,他自然就顺着台阶下了。
然后今晚的变化就是,纪元元从一开始的偷偷摸摸的烧纸,变成光明正大的烧了。
纪山去了纪元元的房间,发现她的柜子里塞满了纸扎的衣服和冥钞,然后面无表情的道:“拿去楼顶烧,在家里烧万一把房子点了你就牢底坐穿。”
“知道了爸。”两女默契的答应下来。
俩孩子一个抱着自己的灵位,另一个抱着一堆花花绿绿的纸扎物,上楼去了,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折腾了这么久,今天晚上他们都还没有吃晚饭呢,风潇潇看着虚掩着的大门,突然问:“老头子,你说鬼要不要吃东西的?”
“这个……”这个问题也把纪山给问住了,他这个老爹也没养过鬼啊,“先做她的一份吧,纪元元应该知道怎么让她吃。”
另一边,纪元元跟纪小元两个姑娘走消防楼梯上楼顶,这栋楼的住户多数都是走电梯,消防楼梯距离所有住户的房门都有段距离,可以说是人迹罕至。
“真没想到啊,你家里人竟然没有嫌弃我?”纪小元一只手抱着自己的牌位,另一只手上拿着纪山刚才送的银元。
硬币边缘因为氧化有些发黑,这枚银元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它所代表的意义对纪小元而言不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