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在老宅发现铜钱,柳书文和柳龟年兄弟俩缓了几天才缓过来!他们一直以为,是柳丰和他们过世的父亲,有过节还爱攀比才导致他们俩幼年失怙。而族长是见人下菜碟,他们小孤苦无依时,帮着柳丰打压他们。他们在郡里混出些本事了,又想骗回来为他所用!
当老宅地下挖出装铜钱的土坛子时,他们才知道原来一切只是为了钱!为了钱同族不重要,人命不重要!人心比他们想的还要贪婪恶毒!
想明白的柳书文人还没缓过来呢,就把钱分了三份,他和老妻泻壁留一份棺材本,另一份给家里添个牲畜,最后一份给五个儿子们分了。他弟弟说的对少些惦记就少祸端,都分了好啊!
柳林跟在他爹柳书文身旁办事这么多年,还是有些本事的。他带着弟弟们从他二叔家抱走六个坛子之前就发现了,先被刘四醒挖上来,在土层上面的两坛子,只装了个半满,后面藏的更深的十坛子才是装的满满的铜钱!
所以他爹让他们几兄弟抱走一半时,他特意带着弟弟们抱走真正的一半。
他抱着先走的那个坛子里回家数了才知道,装着五千枚,每一千枚串成一贯,一贯相当于一两银子,这些正好串成了五串。
后五个坛子,每坛一万两千枚。六个坛子里一共是六万五千枚铜钱,这在普通人家都可以说是一笔巨款了!更何况是他们这村子里的农夫了!
所以柳书文家搬家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显而易见的高兴,只柳书文家的二儿媳妇,欢喜的脸上不时闪过一丝愁绪,他抱在怀里的小男孩也闷闷不乐的把头埋在他娘的怀里。这娘俩表现的都不明显,最近事情还多,柳家人就一直没发现。
而在外面警惕惯了的刘四醒第一时间就看出来有些不对,但他没声张,坐在院子的石墩子上陪他良人吃东西看热闹。他俩这几天帮着柳书文家地上也铺了石板,现在这屋子打眼一看比城里普通人家房子还好!
柳书文和柳龟年在院子里的牲畜棚旁,边看新买的毛驴,边说着话,柳书文家人多田少,每年粮食都是紧巴的吃。他家人口多交的税就多,再加给几个儿子娶妻生子的,家里没什么余钱。这毛驴还是爹娘留下的钱买的,现在换了新房子,有了牲口,还收回了爹娘留下的田地。柳书文觉得身上充满了干劲,人都回到小年轻时的感觉!这会儿他一边笑着和弟弟说话,一边伸手摸毛驴头。
柳书文满心乐呵的转头看着今天搬的这房子,屋子房间够多,再也不用每个屋子挤满了人,孩子们也可以分开睡了。毕竟柳林的大儿子也就是他大孙子已经是成婚的年纪了,不能还没个单独的屋子不是!
这房子要比他们原来住的土屋子好的多,正房是砖瓦房,厢房屋顶也是瓦顶,院子大,屋子多,就是孙辈都成婚也够用了!
房子换的是好,也花空了柳书文的家底。他没让村里吃一点亏,该给多少就是多少,还把原来他们住的的老屋子也归到了村里所有,原来他们住的破土屋子,是族长家的老房子了。
现在族长死了,除了柳书文也没人说的清那到底是他家的还是族长家的,柳文才也不敢闹。
柳书文开了祠堂,柳家村里只要是没融化到起不来床的老少爷们都去了,柳书文就当着村里人的面,往村账上填的钱和房,还让柳林念的账本。
现在柳家村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族里有多少族产,不得不说他们是打心里敬佩认可柳书文的,尤其和已经死了的柳族长一比!族长没死时,柳书文就把控住了大半个村子,他死了更是没人能压的住柳书文了,可以说现在的柳家村是他一言堂。没想到他不但没像前村长一样贪,还处处为村里想,大家也是心服口服!
柳书文家没摆席,就他和柳龟年两家聚在一起吃个暖房饭。但也架不住柳家村,村民的热情,一会儿这个拿几个鸡蛋来,一会儿那个拿一篮子菜来的,基本村里人都来了个遍!
包括几家外姓的,他们以后还要在柳书文这个村长手底下讨生活呢,大家都来了,他们也不能拉过!这其中就有刘晨,他爸刘海这会已经床都下不来了,他拿在手里的草绳上挂着一条大河里捉到的鱼,和站在门口和村人寒暄的柳林道喜。透过大门看见坐在院子里筵席上吃饭的,他所谓的四弟刘四醒眼神很是复杂!
刘四醒坐在柳重垚身边,两人这会吃的满嘴流油的。今天搬家泻壁高兴,所以今天的饭食不光丰富,还做的油水很足!外加有雪衣帮忙,不说柳重垚俩了,就是柳家其他人也香的不行!柳家的小孩子更是吃的满院子都是他们童真的笑闹声!
院门口有一道视线盯着他,刘四醒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他也看见了他大哥刘晨,不过他没什么情绪。他这大哥可比刘海会办事的多,看看他手里拿的那条大鱼啧啧~这要是刘海可舍不得!
这鱼一看就新鲜,明天他也带他良人去河边钓鱼!他娘做鱼肯定好吃,不会有土腥味。
想到这刘四醒顿了顿,他真是和他良人一起久了,想点什么事最后都能拐到吃的上去!他脸上浮现柔和的笑意,眼神温柔的看向坐在他旁边的柳重垚。
刘晨在门口站了会也没寻到好机会,眼看柳林对他有些不耐了,也没再强求,很有分寸的笑着说了几句讨喜的话就走了!
柳林站在院门口,这会儿没有村人拿着东西来道喜,他也没急着回院子吃饭食,她娘肯定都提前给他准备出来了!
柳林转过头,看着走的有些远的刘晨。想到当年刘家举家搬到柳家村时,他对这个言语间谈之有物,行止间周全有礼的人很有好感!觉得他爹说过的君子,也就是刘晨这个样子的了!
直到他看见刘家第四子,衣衫褴褛的漫山遍野找吃的。还要被刘家其他人戏耍捉弄,甚至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还要被家人抢夺后糟蹋!
他忍不住和当时走的近些的刘晨说,刘晨当着他面说的兄友弟恭的,转过头却冷漠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