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你这是要去哪里?”
这声音仿佛从九天之外传来,带着一种不可违逆的威严,如同雷霆万钧一般直击人的心灵。
李越听到这声音后,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却始终不敢抬起头来。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发出这声音的人正是他在这个幻境之中的师父——叶可为。
这位师父向来以严厉着称,其手段之狠辣让人不寒而栗。
尽管如此,李越心中依然保持着一丝清明。
他深知自己身处幻境,并且还记得临行前胡大娘对他的千叮万嘱。
所以,他那原本已经停顿下来的脚步仅仅只是稍稍一顿,便又继续低着头往前走去。
然而,他的这番举动显然激怒了叶可为。只听叶可为怒喝道:“孽徒,你莫非被那些鬼怪迷失了心智不成?竟然连为师我的话都敢不听了!”
见李越依旧我行我素,叶可为的怒火愈发旺盛起来,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啊,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休怪为师无情了!”
“我数三声,若你再不停下脚步,就别怪我清理门户了!”
随着叶可为的话音落下,整个空间似乎都凝固了起来。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令人感到窒息。
“一!”
叶可为的声音犹如催命符一般,在李越的耳边炸响。
但李越依旧不为所动,坚定地迈着步伐向前走去。
“二!”
此时,李越能够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正铺天盖地般朝他袭来。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紧咬着牙关,不肯停下前进的脚步。
“三!”
当最后一个数字从叶可为口中喊出时,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便是一阵清脆的剑鸣之声响起——“呛”的一声。
叶可为已然手持宝剑朝着李越狠狠地刺了过去。
李越虽然一直低着脑袋,但他的眼角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周围的动静。
此刻见到叶可为持剑刺来,他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就要挥起手中紧握的砍柴刀进行抵挡。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胡大娘之前所说的那句话突然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一路上不管是遇到什么人,就当没看到。”
想到这里,李越硬生生地将即将挥出去的砍柴刀收了回来。
并把心一横,闭上眼睛不再去看眼前的危险,任凭那锋利无比的宝剑直直地朝着自己刺来。
然而,就在那锋利无比的剑尖即将刺破他心口处的衣物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刹那间,他感觉自己周围的世界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改天换地。
眼前的景象骤然变换,他竟然突兀地回到了前世所在的那个熟悉之地。
放眼望去,只见宽阔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喧闹嘈杂的声音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街边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行人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以及孩童们欢快玩耍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生动画面。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如此逼真,让人几乎难以分辨真假。
李越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失措,一时间竟不敢过多打量四周。
他微微眯起双眼,低垂着头,脚步踉跄地朝着前方缓缓走去。
正当他埋头前行之际,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饱含沧桑却又倍感亲切的呼喊:“小越,跟我回家啦!”
这突如其来的呼唤让李越猛地一愣,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紧接着,泪水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因为这个声音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了——那正是他早已过世多年的奶奶的声音!
“小越啊,你如今可是长成大人喽,走起路来像阵风似的,奶奶我都快要追不上你咯。”
奶奶那慈祥温和的话语再次传入李越耳中,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心弦。
此刻,李越紧紧握着手中那把破旧的柴刀,掌心已被汗水浸湿。
尽管内心深处有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立刻转身回头。
但理智告诉他,这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罢了。
李越低着头,泣不成声的往前走去。
“小越,小越,等等我!”
李越迈起大步狂奔起来,那声音距离他越来越远。
这一路上,他看到了许多自己所认识的人,自己所在乎的人。
这些人都开口挽留他,但是他一直往前跑。
累得气喘吁吁,那就放慢脚步。
他自己也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一身的汗打湿了衣服。
天色黑尽了,他也没有敢停下脚步。
一路上他吃了两次干粮,但是此刻还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但是他口渴得都快冒烟了,哪里还吃得下。
就在他口渴得喉咙仿佛要冒烟、嘴唇干裂到几乎无法合拢之时,突然瞥见道路旁有一户人家若隐若现地矗立着。
李越眯起眼睛,费力地透过那窄小的门缝向屋内张望。
只见屋子里面闪烁着火光,摇曳不定的光影映照在墙壁上,显得神秘而诡异。
他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思忖:自己一路狂奔至此,少说也已逃出了几十里之遥。
回想起临行前胡大娘的叮嘱,按她所言,此刻应该已然远离了那座令人心悸的虞安城。
然而,尽管如此,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丝隐隐的不安萦绕不去,正是这份牵挂促使他一刻不停地埋头奔跑了这般长久。
“算了,还是过去讨口水喝吧,也好稍作歇息。”
李越咬咬牙,下定决心后便抬起沉重的双脚,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那户人家走去。
随着与茅屋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原本模糊不清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
他这才发现,眼前竟是一座破旧不堪的茅草屋。
整座房屋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那用竹子编织而成的墙壁,上面糊满了厚厚的泥巴,但由于岁月的侵蚀和风雨的冲刷。
不少地方的泥巴已经剥落,使得这座本就简陋的居所变得四处透风,难以遮风挡雨。
走到门前,李越深吸一口气,然后伸出右手,不轻不重地在门上连拍了两下。
“砰砰!”
并提高声音喊道:“有人吗?在下路过此地,实在口渴难忍,特来讨口水喝。”
“来了,来了。”屋里有人回话了,听起来是个六七十岁老人的声音。
李越提高警惕,右手紧握着柴刀,一旦稍有不对,他就准备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