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烛光摇曳不定,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跳跃,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何人胆大包天,竟敢将三位爱卿掳走?”皇帝目光如炬,紧紧地看向太傅、御史、内阁大学士三人,那目光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与熊熊燃烧的愤怒。
“启禀陛下,那戴面具的江湖中人似乎是觉察到事情不对劲。我等三人怕双方将士起冲突,一番考量之后,自愿与之一同前往。”太傅几人对视一眼,硬着头皮上前解释。他们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这是他三人提前商量好的说辞。虽然心知那寒星是四王爷的人,可夜王似乎并不想此事被暴露。况且其出发点也是为了避免冲突,几位大人也不想轻易得罪此人,便找了个理由试图搪塞过去。
皇帝微微颔首,目光随即转向跪在地上的赵凌峰。赵凌峰低垂着头,根本不敢直视皇帝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
城防军提督赵大人恭敬地呈上御旨,皇帝快速扫过,上面确实是他的笔迹,玉玺之印也是真真切切的,皇帝的脸色越发阴沉。
“放肆!究竟是怎么回事?朕从未下过此等旨意!”皇帝怒喝道,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御书房内轰然炸响,众人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
大臣们面面相觑,皆噤若寒蝉,不敢轻易发言。赵凌峰内心只能暗自苦笑,他明明就是奉旨行事,如今却莫名其妙地成了乱臣贼子。他暗自叫苦不迭,却又不敢贸然为自己辩解,只得默默跪着,大气都不敢出。
“陛下,此事恐怕是有人模仿字迹,偷偷改了玉玺。能如此接近玉玺,且熟知陛下笔迹之人,必是身边极为亲近之人。”站在一旁的夜无痕神色平静地分析说道,众人跟着点点头,深以为然,纷纷低声附和。
大皇子夜景瑜也跟着说道:“儿臣以为,当从掌管玉玺的太监和近侍查起。”他的神情坚定,目光炯炯,迫切地想要在皇帝面前展现自己的才能。
“若真是朕身边之人所为,朕定不轻饶!”皇帝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威严。
就在此时,有宫人匆匆来报。那人慌慌张张地跑进御书房,“扑通”一声跪下。
“陛下不好了,安喜公公服毒自尽了。这是他死时留下的血书……”
宫人颤颤巍巍地念着安喜公公的认罪书:一切皆因奴才心魔而起,从小遭遇不公,于是想戏耍诸公,挑起战乱来报复。奴才自知偷盗玉玺假传圣旨乃死罪,今含笑九泉……
皇帝起身劈手夺过认罪书,匆匆扫了一眼,将其狠狠地扔在地上。
“一派胡言!欲盖弥彰!安喜一个小小的太监,怎会有如此胆量?此事定有幕后主使,给朕查!”
御书房内的众人神色愈发凝重,此事背后迷雾重重,很是曲折。但众人隐隐有所预感,定然是权势滔天之人才有此手笔……
御书房的这场议事一直到深夜才结束,更深露重,夜无痕回去休息已是月上中天。
推开门,丝丝凉意如潮水般涌入寝屋。只见林霜华靠在桌边睡着了,烛光在她的脸上洒下柔和的光晕,使得她的面容显得格外恬静。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夜无痕缓缓上前,动作轻柔将其抱到床上。
夜晚太冷,挨着温暖坚实的胸膛,闻着对方熟悉的味道,林霜华下意识地直往夜无痕怀里钻。
林霜华知道夜无痕回来了,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声音带着倦意:“阿痕,你回来了!”
夜无痕俯瞰着躺在自己怀里的林霜华,神色逐渐柔和,仿佛坚冰在春日暖阳下渐渐融化:“华华叫本王什么?真好听。以后都这么称呼。”
林霜华的睡意顿时淡了几分,她也是没注意就脱口而出了,不过让她在清醒状态下这么称呼对方,也还是有些不习惯。
“对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后续结果如何?”林霜华轻咳一声,问起正事。
“照顾陛下起居的太监安喜畏罪自杀,留下血书一封,称此事是他一时不愤所做。”夜无痕说道,语气戏谑,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怎么会?背后主谋到底是谁。”林霜华一下子清醒了,眉头微蹙。
“据寒星所说,东方御尘假扮成了小太监安喜的模样。东方御尘所带的人马,是寒王的私兵。”夜无痕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目光也凌厉了几分。
“这两人一丘之貉,果然勾搭到了一起。”林霜华咬了咬牙,眼中满是厌恶。
“想必小太监安喜之死,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陛下的耳目定会查到安喜公公其实是皇后的人,如此一来陛下定然会怀疑到皇后头上。”夜无痕缓缓说道,目光深邃如潭,让人难以捉摸。
“是了,按着这个思路,一切都可解释得通。”
“在旁人眼中,若是我大哥顺利回京。我林府的声势如日中天,王爷你争夺储君之位胜券在握。皇后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大哥回京,所以二皇子和寒王是想嫁祸给皇后和大皇子……”林霜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思路也越发明朗起来。
夜无痕点了点头,将她的一缕长发挽在手中玩弄着,眼里满是赞赏:“本王的王妃就是聪明。”
“不错,他们这一招可谓是阴险至极。若不是我们提前有所察觉,恐怕真要让他们得逞了。”
林霜华担忧地说,秀美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忧虑:“东宫之位的争夺愈演愈烈,连皇后和大皇子都在算计之列,其他皇子怕是也要遭殃了。”
夜无痕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莫急,大哥蛰伏那么久,如今复出定然不会坐以待毙。夜明轩和寒王既然敢联手,那就找到二人的利益纠葛,让他们相互猜疑,反目成仇。”
林霜华坐起身,靠在夜无痕肩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王爷可是想到什么办法来对付这两人了。”
夜无痕笑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拉起她并不暖和的小手轻轻搓了搓:“还记得锦瑶公主吧,这两人都想与之联姻,本王已让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
“对了,王妃的妹妹林湘似乎很是中意夜明轩。或许,咱们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林霜华笑着说:“这倒是个好主意。我那堂妹天天想着攀龙附凤,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与夜明轩暗中勾搭,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呢。如此一来,我们可是帮了她大忙。”
夜无痕轻拥着林霜华,在她耳边低语:“待林湘成为我们手中的一枚棋子,定能打乱夜明轩的部署。”
林霜华微微颔首:“她一心想要成为皇子妃,只要许她好处,不怕她不上钩。”
夜无痕嘴角上扬:“她答应本王的事情,也是时候该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