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芒是练气六楼巅峰修士,曾跟着个无名老头学过两手剑术,可惜未能蕴养出一口本命飞剑,只能靠着练气道诀配合着剑术在窍穴中养着几缕剑气,以此来作为杀手锏。
靠着这一手段,刘芒在兵戈洲山野间做了不少杀人越货的丑事,手段残忍让人悚然,就是见过他山下百姓都要被杀人灭口,几个小国已经对他发出悬赏,有江湖豪侠为了赏金四处追捕他,被迫无奈之下只能从兵戈洲东部一路逃亡至此。
在这烬明王朝边境得知此处国姓恰好为刘氏,大着胆子自己编纂出一段皇家夺嫡失败被驱逐出境的故事,拢起一干山泽野修想要在此敛财。
刘芒视线冷冷扫过吴道长,突然拔出手中长剑,剑光一闪之间吴道长脖颈处便有一道血线出现,鲜血缓缓溢出,染红了那件道袍。
吴道长在刘芒出剑的一瞬间便察觉到一丝杀气,可体内灵气干涸身体虚弱毫无办法,抬起手指着刘芒呵斥:“刘芒!你敢……”
可惜话还没说完就没了性命,刘芒只是冷着脸瞥了尸体一眼,淡淡说了句:“就你这种连保护费都收不上来的废物也配与我分钱?不如早早去死,莫要浪费了我的钱财!”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赶来支援吴道长的一干野修和地痞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谁都不是傻子,在这种心狠手辣之人手下做事无异于与虎谋皮,没能完成指派任务说不得就要有了性命之忧。
这群人心思各异,不少都生出了与刘芒这人分道扬镳各奔前程的心思。
刘芒双指抹过长剑,将剑尖之上沾染的血迹擦干净,转头看了一眼这群把表情写在脸上的手下人,脸上挤出笑容说道:“怎么了?担心你们的下场也会和吴道人一样?放心,我刘芒自认确实不是什么讲情谊的好人,可也是有底线的,只要是在我手下做事的,出力就会有报酬,像吴道人这种本事稀烂连个三境武夫都拿不下的废物,我眼里向来是容不下的,你们之中若是还有谁抱着与他一样的心思,那就趁早滚蛋,以后被我抓住了就和他是一个下场,但只要是跟着我有真本事愿意出工出力的,那就是我兄弟,跟这我在大岳关中站稳了脚跟,绝对是吃香的喝辣的不会收了亏待。”
刘芒视线扫过几位带头的野修,当即就有一人心生退意打算退出,主动与他抱拳拱手道:“在下自认比吴道人强不上几分,就不拖累刘剑仙了,先走一步,江湖路远,各自珍重!”
这人刚走出几步就有人也要效仿与刘芒告辞,不等他开口,刘芒手中长剑突然脱手而出,直接从那率先告辞之人的胸膛之中穿过,猩红血液四溅,染红了小巷两边的墙壁。
那人感受到体内生机快速的消散,临死之前扭转身体回头看了刘芒一眼,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恨,用尽最后的力气也只是让嘴唇颤动一二,连一句临死前的狠话都没能撂下。
长剑在小巷口打了个旋儿又飞了回来,稳稳落在刘芒手中,这是一手学自江湖剑客的御剑术,以灵气为丝线短暂操纵长剑片刻,算不上什么仙家手段,也能在杀伐中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按理那人也不是凡人,这种粗劣手段自然瞒不过他的感知,可无奈刘芒以此手段偷袭别人都练出了经验,在长剑上辅以隐匿气机手段,完美避过了感知。
随着率先离开那人的尸体倒下,所有想要摆脱刘芒之人都是表情凝重,现在他们眼前的路很明显,继续跟着刘芒说不定还能有一线活下去的机会,可要是现在走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于是所有人很默契的低下脑袋不再说话,第二个想要和刘芒告别之人尤为尴尬。
其实刘芒也没有骗他们,他口中说的那句趁早滚蛋是对手下的地痞流氓们说的,这都是凡人,顶多就是能帮着他做些威胁凡人的俗事,而这些野修他可不打算放走一人,那些凡人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可这些野修都是有修为在身的人,现在放走了他们万一哪天在角落里坑上自己一把都是有可能的,禀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原则,这些人除了跟着自己就只有死,即便是死也得死在自己面前。
江左看着这伙人的内讧觉得蛮有意思的,吴道长活着的时候他就试过将银砖收进自己的小武库中,可能是因为与吴道长气机相连的缘故无法收进去,现在吴道长死了,那银砖早就被他塞进武库之中了。
靠在铁匠铺子门口朝老人问道:“这头头就是剑仙吗?长得是丑了点,一身行头倒是不赖,你不会也要让我和他动手吧?我感觉好像打不过他。”
老人嗤笑一声:“他是个狗屁剑仙,区区六楼练气士连把本命飞剑都没得,哪里能与剑仙这两个字沾上关系?就凭他手上那把破剑吗?老夫随手打把菜刀都比那强!”
“不过好歹是个六楼的练气士,观其气象底子尚可,已经有了能跻身练气七楼的本钱,你还真就打不过他!”
江左面色古怪,心里确实有了几分期待:“那是不是你要出手了?会不会有点欺负人了?”
老人啐了一口唾沫,一副吃坏了东西的表情:“你小子恶心我做什么?老夫一指头戳死他都嫌脏了手!”
两人言语自然是落在了刘芒的耳朵里,他虽不是剑修却是对剑修无限向往,每每手中握着长剑被人称做剑仙时他都会笑着坦然接受,听着他人恭维仿佛就是自己蕴养出了一把飞剑,这老家伙好生不解风情,言语之间打破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虚荣心,心中难免有些火大,在他眼中这一老一少已经是与死人无异。
“老匹夫!今天就算是你把这铺子抵给我做保护费也保不住你这一条狗命!本来还想着吴道人既然输给了你们,拉拢你们在我手下混口饭吃也好,现在老子要你们的命!来啊,都给我上,宰了这两条野狗!”刘芒大怒,当即对着自己这群狗腿子开始呼喝。
老人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刘芒一眼,对江左说道:“这小子倒是好胆,江左,开门,放周满仓!”
江左心领神会,一个箭步冲到铁匠铺与后院之间的门口,高声喊道:“周满仓!有人要砸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