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随着薛家老祖的逝去让整个碧烟岛都陷入了一种哀伤的氛围之中,薛家人抬着那口诺大的棺材一路从碧烟岛外围直入城镇之中。
有那识货野修一眼就看出来这口棺材是以灵砂所打造,议论之声在人群中激起阵阵惊呼,无不感慨着薛家的财力浑厚。
薛刚带着众人直奔某处归属于薛家范围的小山头,这里便是薛家的祖坟之处所在,老祖自毁肉身又不曾给后人留下些许凡俗之物,薛家就只好以这副老祖躺了多年的棺材替代肉身下葬到薛家祖坟之中。
修士的效率就是快,不多时就安排好了一切,江左也跟在人群之中跟着吊唁,薛刚亲自邀请江道在老祖墓碑之上写下碑文再由石匠雕刻出来,一套流程下来倒也没花多少时间。
最后将棺材葬入坟地之中时薛家人都没什么反应,倒是江左一脸肉疼的盯着那副棺材挪不开眼睛,那可是实打实的灵砂啊,就这么白白浪费了,直到彻底将棺材埋葬盖上黄土,他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视线。
一切尘埃落定已是深夜时分,仍有不少薛家子弟自发跪在坟前烧纸,这是他们能为老祖做的唯一回报了。
江左和江道不是薛家人也就没了守在薛家祖坟的必要,率先起身回了薛府那处小院子里,倒是薛刚抽空回了趟薛家,从自家府库之中支取了一笔灵砂。
江左躺在床上正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他也没什么目标要完成的,唯一值得他去努努力的就是和李道灵的那场南海归墟之约,说好了等自己到了武夫七境就去那找他的,那老王八还欠他一份大礼呢。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南海归墟是个什么地儿,他连这座天下是个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江左的世界观仅存在于知道自己现在身处碧烟岛,自己来自大楚王朝,仅此而已,再多就真不知道了。
有敲门声响起,江左以为是江道睡不着来找自己唠嗑,就随意的说了句:“门开着自己进!”
侧着脑袋看去,江左才发现来人是薛刚,手里还拎着几个不大不小的袋子。
慌忙从床上起身踩着靴子朝门口走去:“薛家主半夜来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薛刚扬了扬手上拎着的那几个袋子说道:“如今大敌已除,我来找江少侠兑现承诺了,剿灭海蛇帮之前薛某答应过江少侠的十斤灵砂取来了,这其中又发生了不少意外,江少侠先收下这些灵砂将戒指还给我,等少侠离开碧烟岛之时薛家另有礼物相赠。”
江左在身上摸索了会儿,取出当日薛刚用来向他抵押灵砂的那枚戒指递还了过去,看着被堆积在桌子上的那些布袋子江左一双眼睛都乐的眯成了一条缝了。
“薛家主客气了,我只要我应得的那份就好了啊,什么另外的礼物,这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江左适时与薛刚客套了两句。
薛刚却是笑道:“江少侠说笑了,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们两兄弟了,若是少了你们的帮助说不得那刘家和海蛇帮就要得逞了,江少侠还请在我薛家多住上几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薛刚都这样说了,江左也就不客气了提出了自己当下最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不瞒薛家主说,我们兄弟两个这还是头一次出海游历,自此之前我俩连明州城都没出过,离家出海之时曾与一长辈相约,等我达成武夫七境就去那南海归墟与其相会,但是实在是不知道这南海归墟在何处,薛家主你知不知道,能不能和我说说?”
薛刚闻言一双眼睛睁的浑圆,像是听到了什么怪事一般失声叫道:“南海归墟?江少侠怎会与人相约在那里相会?”
江左满脸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薛刚沉吟了一会后说道:“其实我薛家老祖的伤就是从南海归墟带回来的,说起来碧烟岛三家老祖当年还是联袂前往的那里,可最后只有我家老祖一人归来还深受重伤几乎生机断绝,倾尽薛家之力才勉强吊住了老祖的命。”
江道急切的追问道:“那薛家老祖他有没有说过那是个什么地方?或者有没有说过南海归墟在哪里?”
薛刚点头回道:“倒是听老祖提起过,说是南海归墟是为了抵御某些存在而被此方天地的大修士联手打造出来的,那里可以说的上是一处战场,当年三家老祖联袂前往那里也是为了参战,据说那里的战场十分残酷,像老祖他们这样的练气七楼修士在那里也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那里的妖孽天才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至于具体在什么位置老祖还真没对我说过,只知道是在南方,比玄真洲还要南的地方。”
“玄真洲?”江左听了更是一头雾水了,这又是个什么玩意?
薛刚也明白了江左这是真的啥都不知道,也就没有过多解释而是说道:“我回头会让人给江少侠送些关于这天下大致情况的书籍和地图,到时候少侠看了自然就明白了。”
江左也不再多问,点了点头对着薛刚道了声谢。
送走薛刚之后,江左打开被送过来的那些袋子,浓郁灵气与霞光就充满了整个屋子,江左眼睛一亮,系好了口袋就把这些灵砂一股脑的丢在了床上,踩着靴子就朝着床上扑了过去。
江左感觉自己都要幸福的晕过去了,被灵砂包围的感觉真好,现在的江左就像一条毛毛虫一样在灵砂之间左右翻滚。
又折腾了一会儿江左就有些累了,双眸直盯着天花板看的出神,听过了薛刚对南海归墟的描述,他的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听着不像是什么好地方啊,还是一处战场,那能安全吗?不知道李道灵在哪里过的怎么样了,要是一不小心就嗝屁在那里可就惨了,答应给他的大礼还没搞到手呢。
收回思绪,江左取出了李道灵送给自己的那三枚金精铜钱在指尖摩挲着,心中也在暗暗祈祷李道灵在那里可以平平安安。
这一夜再无其他动静,江左难得睡了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