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这是我的报应，有一个这么不孝子，我活不长。”
石老师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几岁，双肩都塌了下去，难得露出几分颓废和沮丧，“若是我把事情都交给他这么个混账，我死不瞑目！”
秦烟张了张嘴，但这是老师家的私事，她一个外人不好评论。
她刚入大学那几年，石瀚作为她的导师，知道她的家庭情况，不仅帮她申请奖学金，在生活上对她多有照顾，带她去医院实习看诊，还让她接触科研，她才有机会拿到一些奖项。
那时石元洪就在她面前说过一些垃圾话，骂她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老爷子对她这么好，引起不小的议论。
这也是导致她放弃保研的机会，进入医院实习的直接原因。
但现在她既然决定留下帮老师做事，这石元洪是个隐患。
“你做的报告呢，我瞅瞅。”石老师缓了缓，看向她开口，“趁我还没死，能带你做的，就赶紧做了。”
“说了多少次，你一时半会死不了！”秦烟有些生气，拿出写好的报告的给他。
“这次你反应快，让我一口气喘息了过来，下次呢？你不可能时时陪在我身边，还不是要去见阎王。”石老师语气淡然，似乎对于死亡并不惧怕。
秦烟听得心里难受。
石老师看着报告，有几分意外。
“你选陆氏？”
秦烟解释；“三家对比，陆氏投钱最多，也明确写进协议里，会为了研究而适度地调整生产线，他们尊重研究，相对其他两家，对我们更有利。”
“要是选了陆氏，这顾氏的总裁，恐怕不会高兴吧？”老师又有深意地问了一句。
“你别阴阳怪气。”秦烟也有些不高兴，“以利益角度出发，顾氏的状况来说，不适合。”
“你分得清利弊就好，秦烟，感情再好，也该给自己留一线生机，之前听说，裴老爷子为了帮你，收购顾氏的股份，留给你做嫁妆的，你要好好留着，知道吗？”
“……”
听着老师的苦口婆心，秦烟有些心虚。
石老师瞅着她的神情，蹭的把文件丢到桌上，怒骂；“你不会都给他了吧？没脑子的狗东西，爱情有个屁用，只有拿到手实实在在的利益，哪怕你和他闹翻，也有退路。”
“没有，没有。”秦烟赶紧解释，“没有给顾贺安。”
“哦，那还好。”
“但是我转出去了。”
刚准备坐下的石老师，蹭得又站起来，双眼冒火的瞪着他，“什么叫转出去了？啊，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是，不是，”石老师的语速太快，秦烟拦都拦不住，真怕他一口气没上来又出事。
“是，是为了风险对冲，我置换了一些别家的公司的股份，和顾贺安没关系。”
她被顾贺安骗婚的事，不能直接告诉老师，不然以这老头子的脾气，肯定会吊着一口气，去找顾贺安算账。
“那就行，你长点脑子，只有了钱，找什么样的男人不行？不结婚都行。”石老师这才松了一口气，安静坐下。
“联系陆氏，签合同后，再对接合作。科研室里，我会让你孙琮和你对接。”
孔琮是秦烟同届的同学，也是石老师带的研究生，直接留校升博，进入学校重点培养的科研人才。
两人以前一起参加比赛，是不错的好朋友。
她去实验室找到孙琮，了解科研项目的进度和研究成果的数据。
孙琮看见她，笑得特别灿烂，语气甚至有点幸灾乐祸，“我当初就让你和我一起读研，别出去浪，现在好了，还是被老师抓回来干苦力。”
秦烟瞟着他，“好好说话，孙同学，现在我可是你的负责人。”
“哎呦，好大的官威呀，秦负责人，那你赶紧看数据，中午我请你吃饭，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
秦烟看着厚厚一叠数据文本，啧，她的心灵确实会到受创伤！
孙琮也是可怜她，把数据整理后，在电脑上给她说了几个重点数据。
两人以前一起做研究，一起参加比赛，工作起来也有一种莫名的默契。
数据看完，两人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
秦烟的手机响了。
她查看来电显示，是顾贺安。
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八成是来试探项目的事。
她接听后，就听顾贺安说，她母亲来顾氏，说联系不上她，想要见她。
秦烟烦躁，“我不想见她，让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是谈彩礼，也是为了秦家争取利益，她都懒得听！
“你母亲在这哭呢，说她很想你，若是我把她赶走，她闹起来，也让我难堪，小烟，你还是来一趟。”
秦烟烦躁，如果她不出面，顾贺安会为逼她拿下项目，说不定还会把秦夫人送来学校闹。
她不怕和他们闹，但是在学校闹出麻烦，会牵连老师。
“我现在就赶过去。”
她挂了电话，和孙琮告别，联系联系庄思甜，去顾氏。
庄思甜看她脸色不好，递给她一个橘子，想要安慰她。
“吃个橘子，很甜。”
“谢谢。”
秦烟接过橘子，也许是倒霉，她吃到的橘子，又酸又苦。
听秦烟说苦，庄思甜还不信，拿走秦烟手里一瓣橘子，丢进嘴里，顿时苦了小脸。
“是好苦。”
“刚才是我挑的不好，我再给你拿一个。”
秦烟摆手，把剩下的橘子都吃了，“有些东西可以换，但有些，不能换。”
“什么不能换？”庄思甜没懂她的意思。
“父母，亲人，无法更换。”秦烟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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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顾氏总裁办公司外，秦烟询问秘书部的人，她的母亲在哪，抬眸就看见和林颜说话的秦夫人。
“秦烟，你怎么才来。”
秦夫人走到她面前，冷声责怪，“原本你在家里张狂，我们是你的亲人，还能忍受纵容你，没想到你在外面也是这样胡闹，不仅打人，还泼了你小姑子颜料，让她过敏住院。
秦烟，你为什么不能收敛店你的坏脾气，和人好好相处呢？
本来就长得一般，又没什么能力，还这么作死，你迟早会吃到苦头！”
“……”
秦烟听着她的教训，眼神瞟向一旁的林颜。
林颜一脸无辜的和她对视，还笑着说；“秦小姐，你总算来了，秦夫人说你把她的号码拉黑，找不到你，很担心你呢。”
秦烟也笑了一声，“林小姐，原来不仅工作能力强，嚼舌根也挺有本事的呀。”
“……秦小姐，你真会开玩笑。”林颜不能和她起冲突，只能假笑着转身离开。
秦烟才转身看向秦夫人，秦夫人从小不喜欢她，总觉得她又蠢又坏，虽然考试能考一点分数，但人品差劲，所以每次在外都会贬低她。
以前秦莎莎和秦盛就经常用这招，惹得她被训斥，然后他们在一旁看戏。
她都习以为常了。
她反问，“你来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