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竹的话瞬间将云谏拉回现实，见他注意被吸引过去，云玥小心翼翼讨好道。
“信王叔，还是说，玥儿该唤您一声……，一声父王？”
一旁的白雪竹也不甘示弱。
“父王，柠儿腹中的孩子好像在动。”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五日前，云谏才信誓旦旦在她面前承诺过，不会放弃她和腹中的孩子，今日就又开始迟疑了。
不过这样最好，云谏越迟疑，云玥对他的恨只会越深，这戏才会更精彩。
听到腹中孩子在动，云谏对白雪竹的担忧明显更多了些。
“云栖晚，你的亲妹妹……”
云谏本想说真的云知柠在谢府，可转念一想，如此一来不仅承认了当年狸猫换太子一事，也变相否认了白雪竹的身份。
如今他不能失了民心，更不能失去腹中的孩子。
见他脸上神色变来变去，云栖晚凑近云玥，只用两人听到的声音道。
“你爹好像不打算承认你的身份呢？”
云玥原本还对云谏抱有一丝期待，可看到他眼里的愧疚时，心瞬间凉入谷底。
“云栖晚，你若敢伤害柠儿一根毫毛，本王绝不饶你。”
云栖晚啧啧啧了几声。
“如此说来，信王是打算抛弃云玥这个女儿了？”
看到云玥眼里的失望，云谏不忍地别开眼。
“本王不知你在说什么，自始至终，本王只有柠儿一个女儿。”
只要今日能成就大事，他日后会好好补偿这个女儿的。
一个女儿？云玥讥笑。
云知柠就在谢府，云谏今日完全可以同时保下她和白雪竹，可他为了点虚无缥缈的声誉，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竟又是空欢喜一场，玥儿还以为自己有爹爹了呢？”
云谏从前不认她，今日不认她，今后休想再认她。
“看在信王叔从小便疼爱玥儿的份上，能不能让玥儿唤你一声父王？”
父王二字，让云谏浑身一震，这个称呼是他从前梦寐以求的，可如今……
又是何时开始，他决定不要这个女儿的？
还不等云谏答应，白雪竹便替云玥唤出了口。
“父王……”
云谏能对云玥有这丁点恻隐之心，也不枉费她这几日有意无意间，在云谏面前扮演阮笙儿。
人在穷途末路之际，被空中楼阁吊着，以为有绝处逢生的希望，却又在爬到半路时，被猛地抽掉空中的梯子，再次摔入万丈悬崖。
这岂不是比一开始就没希望，更让人绝望？
听到白雪竹的呼唤，云谏清醒了过来。
“玥儿，虽然本王对你也很是喜爱，但你是皇兄的女儿，如此唤我，不合规矩。”
对于云谏一次又一次的抛弃，云玥早已麻木，但面上仍委屈道。
“信王叔既不愿与玥儿相认，那便不认吧，玥儿听信王叔的。”
你以为放弃我，就能保住白雪竹？做梦。
听到云玥这含沙射影的话，殿内众人心里有了计较，真假小公主和真假小郡主这段传言，他们也早有耳闻。
皇家之事，他们虽然不敢当面议论，但也阻挡不了他们私下蛐蛐。
为此事，且不说云城的赌坊，就连各大臣的府中，也开设了不少赌局，赌谁是真公主，真郡主？
毕竟只要没有人赃并获，关起门来的赌局，没人能知道，就算是昭云帝，也不能问他们的罪。
常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的戏岂不是更精彩？
所以云栖晚出现时，他们希望她身后跟着三个人，可惜了，没见到那个生面孔。
“信王此言差矣。”
见云谏已经彻底被恨上，云栖晚继续拱火。
“云玥虽不是你的女儿，但也并非本公主的亲妹妹。”
“你这话什么意思？”
云谏不相信，以云栖晚对云知柠的在乎劲，舍得将她置入险境。
“柠儿，进来。”
云栖晚话音刚落，便见一身披白色狐裘的女子，缓缓走进大殿。
待看清她的面容时，礼部的老学究惊叹。
“这……，这不是谢老夫人吗？”
听到这话，身旁的青年男子白了他一眼。
“谢老夫人已逝去十年了，难不成她不仅死而复生，还返老还童？”
两人交谈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不少人竖着耳朵默默听着。
“老夫真没说假话，也没有老眼昏花，这女娃就是谢老夫人，那容貌与年轻时的她别无二致。”
青年男子虽然未见过谢老夫人，但他知道这老学究并非胡言乱语之人。
“本官没说赵大人胡言乱语，只是这世间之大，容貌相似不足为奇，说不定这女子是谢老夫人的女儿或者外孙……”
青年男子还没说完，便见谢知礼含笑看着他。
“李大人说得没错，这女娃就是老夫的外孙女。”
说完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
“亲的。”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他的外孙女自然要堂堂正正示于人前。
“柠儿，给各位大人请安。”
云知柠闻言乖巧行礼。
“谢府云知柠，见过各位大人。”
众人纷纷侧身避开，今日他们若是受了这礼，这万一真是公主，日后岂不是还得被算账？不划算。
看这人方才自称云知柠，那挺着肚子的那个云知柠又是谁？
众人的视线不断在四人身上打转，眼眶里的那玩意转了好几圈，还是没法转明白。
“柠儿，到姐姐身边来。”
看着一红一白，并肩而立的云栖晚和云知柠，许多人不自觉点了点头。
虽然是不同的两张脸，可那眉宇间的沉稳与坚定如出一辙，貌似是亲姐妹。
反观云玥和她身旁的人，两人的楚楚可怜倒也像亲姐妹。
难不成当年阮笙儿诞下的也是双生子？
“云谏，多日不见，你还是这般……”
说到这，云知柠特意顿了一下，视线从他身上来来回回扫视，眼里满是轻蔑与嘲讽，缓缓吐出。
“蠢笨。”
“云知柠，你……”
“多谢信王替小女证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