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柠抱住云栖晚的手，好奇道。
“姐姐，你就不怕宫里的那位不是作戏，而是真的将我们一网打尽吗？”
虽然她已经知晓了昭云帝和云珩的‘壮举’，但这并不代表她不怀疑他们。
谁让他们先是将姐姐送去惠民寺受苦，接回宫后也不善待她，将姐姐赶到谢府后还不甘心，纵容那个妖妇逼着姐姐跳下疾风崖。
此仇不共戴天，她与那对父子势不两立，哼……
再说能对自己这么狠的人，待别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见云知柠一口一个‘宫里的那位’，小嘴就要翘到天上去，还有那恨不得将人撕碎的愤恨。
云栖晚不用想，便知道这丫头又在替她抱不平。
“柠儿很讨厌他们？”
云知柠心里一直都知道，云栖晚不希望她心里装满怨恨，但是她不想欺瞒她。
“嗯，讨厌他们曾经那般对姐姐。”
之前她还觉得那对父子可怜，有些心疼，可自从知道他们的恶行后，她那点心疼瞬间就烟消云散。
“他们虽未直接加害过姐姐，可他们的漠视和放任，让姐姐吃尽了苦头。”
看到云知柠这副愤恨又克制的模样，云栖晚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那柠儿可曾怪他们没有及时发现你，让云玥顶替了你的存在？”
云知柠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
“这件事是那老妖婆做下的，他们并不知晓我的存在，不能怪他们。”
况且她有母妃，有哥哥，不稀罕他们。
云栖晚帮她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柠儿，爱屋不一定要及乌，同样恨屋也不一定要及乌。”
“你不是云思衡的附属品，更不是云栖晚的附属品，云知柠就是云知柠，记住，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所以，柠儿，你不能以姐姐的喜好为喜好，更不能以姐姐的厌恶为厌恶。”
说到这，云栖晚抬手点在云知柠胸口处。
“你应该用你的心去感受。”
就算是一同长大的亲姐妹，喜恶爱好也会有差别，更何况她们还分离了十五年。
成长环境不同，经历的人和遇到的事也不同，所思所愿所想亦会不同。
她憎恨的，云知柠不一定憎恨；她想要的，云知柠也不一定想要；她喜欢的，云知柠也不一定喜欢。
“你若是因为在信王府的那些遭遇，而排斥他们，姐姐不会劝你。”
“可若你是因为姐姐的那些遭遇，而排斥他们，大可不必。”
她能看得出，那几日昭云帝和云珩赖在谢府时，云知柠眼底流露出来的对他们的喜爱。
信王妃早逝，云谏又是那般，在信王府，云知柠从未享受过来自长辈的爱。
他们相处得这么和谐，昭云帝有心改过，她自然喜闻乐见。
云知柠一脸纠结。
“可是……，可是……，可是她们曾经对姐姐一点都不好。”
她承认，她是有那么点喜欢昭云帝和云珩，因为他们待她是真的很好。
谢知礼和陆准虽然待她也很好，但她总觉得是不一样的，在他们面前，她好像会下意识表现得乖巧。
而在昭云帝和云珩面前，她想生气就生气，想开心就开心，丝毫她不用掩藏自己的情绪，很自在。
可自从知道云栖晚的遭遇后，她便不敢再亲近那对父子，不然总觉得是对云栖晚的背叛。
“柠儿不也说是曾经吗？”
云知柠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又见云栖晚道。
“人生如镜，孰能无过，有过愿改，咱们给他们一次机会又何妨？”
“反正如今需要付出代价的是昭云帝和云珩，吃亏的也是他们，咱们是既得利益者。”
“主动权在咱们手上，咱们只用待在原地等他们走近，费不了什么劲，若是他们追不上咱们的脚步，咱们不要他们便是。”
听着这主意，云知柠眼前一亮。
“姐姐说得对，如果他们让我们不满意了，咱们便一脚把他们踹了，无论怎样，咱们都不亏。”
见她还是容易跟着自己的想法走，云栖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过犹不及，慢慢来吧。
“那到时候，姐姐把踹人的机会留给柠儿，好不好？”
云知柠明白，云栖晚这是把此事的主动权交给她，兴地的点了点头。
“好。”
抱着云栖晚的手臂摇了摇，云知柠开始撒娇。
“姐姐，你对柠儿真好。”
见她就像那偷腥小猫咪，云栖晚也起了逗弄的心思。
“柠儿要是不满意的话，那姐姐对你坏一点？”
云知柠蹭地直起身来，严词拒绝。
“不许，姐姐想都别想。”
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云栖晚笑道。
“逗你玩的，咱们柠儿这么可爱，就算是铁石心肠也得被你熔化，谁能忍心对你坏？”
云知柠脸上浮现一丝羞赧，又枕回云栖晚手臂上。
“姐姐，你是真的相信他们吗？”
怔愣片刻，云栖晚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昭云帝和云珩。
“也并非全然相信，但我愿意相信他们一次。”
“他已绝嗣，又让云珩留在云城，把昭云和他们自己的命脉全然摊在我面前。”
“若这只是他们获取我们信任故意而为之，我也认了。”
谢知礼对邹太医有救命之恩，他又是刚正不阿的性子，昭云帝形容他就像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旁人若是想去拉拢他，只会惹得一身腥，绝嗣之事想必是真。
“他们父子在赌，我们也在赌，不过咱们的筹码比他们多，他们既然敢赌，我们也不怕。”
她之所以愿意相信昭云帝和云珩，除去他们父子二人的牺牲，最重要的是，无论什么后果她都能承受得起。
“结局无非两种，一是他们父子与我们同仇敌忾，将背后之人斩草除根，那便皆大欢喜。”
“二是他们父子临阵倒戈，三方混战，大家鱼死网破。”
“不过有平西王和表哥在边关，咱们的鱼死不了，到时候把破的网缝一缝，也还能将就用。”
“可百姓是无辜的，若我们选择鱼死网破，受苦的还有他们，所以就算是为了昭云百姓，这一局我们也得赌。”
只希望昭云帝和云珩不要让她失望，至少不要让昭云千千万万的百姓失望。
云知柠仰头。看着云栖晚
“如果他们最终还是辜负了我们信任，姐姐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