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驾驶吧。”李阅塞哥斯西普进来当然本来就有这个心思。
而鬼船沿着颗粒攀登，在星空中游荡，仿佛被这从未见过的视角所震撼。
虽然是保鲜库的权柄之主、封闭战训“迷生物学”的导师，哥斯西普也从来没有航行过天外的航路。
一切对它来说都是新鲜的。
“这里……很危险……”理想国的方向盘上冒出一个鬼脸，有很多要跟脑灵和影子恶魔讨论的。
鬼船感知到神明的气息正在流淌。
但仿佛是因为地面刚刚结束一场浩大的战争，祂们都隐藏去了不起眼的地方，消化一场战争的见闻。
星空比上一次空了许多。
不过偶尔还是会有涟漪飘过，带来沾满污迹的星屑与流光。
那些光屑刮去理想国的一层皮，也带走船内的温度。
熔岩右手像是小太阳一样挂在舱顶，散发着热量。
【这就是……神明的气息……】
李阅与影影没有回答哥斯西普，而是努力感知与解构着一点点神明的皮屑。
颗粒还在向上蔓延，宇宙蜗牛与梅纳依旧不知所踪。
等抬升到了一定程度，李阅也终于通过理想国背侧的畸变之眼，看到了凯欧斯大陆的真实形状。
与李阅认知中的“星球”不同，那是一张面饼一样的大陆。
面饼略微有些方正，四角是死亡之海，边缘十分模糊，仿佛通向另外一个空间。
绝山像是一把平置的剑，放在东南一侧，背侧完全被冰冻，最西南则是无穷无尽的沙……
总体而言，凯欧斯大陆像是一滩大饼，也像一幅抽象画。
而天外的神明就像是等待开饭的食客，也像是是在这幅画卷上胡乱添笔的小孩。
过程中，神明的气息不断搅动，也给理想国带来不同的变化。
有时是变得像金块一样沉重，有时非常灼热，有时会发出笑声或者向机械转化。
甚至还会解体。
理想国不断缩小，又因李阅重新兑换骨质而复原，一直努力保持着前行的姿态。
“需要加速吗？”哥斯西普意识到外面的气息正不断对船体造成伤害，询问李阅。
“不……”李阅摇头。
恶意的消耗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但是一旦快起来，兴许就会引起神明的注视，受到更多祂们无意识的影响。
不仅不敢加速，李阅还牢牢藏起了瞩目与可憎卡牌，生怕被他们看见。
似乎神明们的目光更多集中在大陆本身，反而不太容易看到贴近了的小东西。
而在理想国实在躲不过金色地毯，从缝隙钻过去的时候，李阅的脑沟一僵。
【解析中……0.7%……】
【来了，终于来了。】李阅顿感振奋。
祂们可以被解析！
【我们靠近了神明……】影子也触碰到金色地毯，开始解构。
解构的同时，影子染上一层金色。
李阅的脑沟也是一样。
二者都在被那座金色的地毯影响，只有哥斯西普被李阅和影影牢牢挤在里面，不放它接触神明的气息——单单两个人与祂发生接触就有很大的风险，如果理想国也被影响的话，可能逃都逃不回去。
【朽金……】
李阅和影影的脑海中冒出金色地毯的名字。
【解析中……0.3%……】
而再向星空深入，又有新的解析对象出现在李阅的脑海。
【石磨……】
看着脑沟里逐渐填充的零件，李阅再被第二个神明干扰。
就这样，理想国穿上遍布信源的红袍、披上光子色素，像在混沌中那样，沿着蛋蛋留下的面包屑，稳稳当当地向深处爬行。
宇宙蜗牛的爬行速度已经变得很慢、很慢。
它的身体整个被镀上金色，金色也覆盖了锈迹和腐朽的痕迹。
似乎相对于朽金来说，其他的神明并没有对蛋蛋产生更浓重的兴趣。
这只蜗牛会被让给朽金。
又或者是被梅纳俘获。
梅纳正在蜗牛后面慢悠悠地追着，嘴角含笑。
“跑呀，怎么跑不动了？”梅纳身披星光的薄纱，这能够帮她有效地抗拒神明的侵蚀。
“追呀……怎么……不敢……追咯？”宇宙蜗牛的嘴巴的的确确是在变硬，与它的身体一致。
朽金已经快要蔓延到蜗牛的触角。
“我在追啊，只不过被祂放慢了。”在上面，梅纳也不敢很嚣张地提及神明的名字，只能统统用“祂”来代替。
“你有发现吗？我们的距离依旧在接近，你死定了。”
“我好久没吃蜗牛了。”梅纳咽了口口水，“一会是烤来吃，还是生吃？”
“生吃吧……保留你最原始的味道……”
“你这个族群很有趣，居然能够吸收神明的气息……”
“这个能力太方便了。”梅纳试图伸手，但发现伸手的同时脚步很难保持移动，还不足以直接抓住蜗牛，于是缩回。
“羡慕……了？就你……这种……蠢货，在外面活动这么久……也不如我出来兜一圈……”即便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蛋蛋依旧在嘲讽梅纳。
蛋蛋怀了一点点小心思——如果能激怒她，她会不会再用星光发起攻击，从而把自己弹得更远一些？
“你最好期待我不要出手，因为我下次出手的话，就是把你塞进我嘴巴里的那一刻。”梅纳当然看透了蛋蛋的小心思，一双小手牢牢地缩在袖子里，只是迈步跟着。
“呵呵……你的同伴都死了……没有了对时间的感知……你还能区分什么时候伸手吗？”蛋蛋故意提及梅纳的伤心事。
就在刚刚，混沌与星空连接的地方爆散出混乱的时间流，一刹令梅纳老去。
蜗牛也趁着那短暂又漫长的混乱，向前多挪了两步，不然早就被梅纳追上了。
蛋蛋虽然不怎么过脑子，但知道高塔的三位大魔导存在，而时间的混乱也就代表着某一种可能。
死亡倒计时中的蛋蛋开窍，猜中了这种可能。
“只要足够近！足够近！我不需要时间！”梅纳突然发出尖叫。
蛋蛋也趁机挪动身躯。
又稍稍拉开了些距离，浪费了梅纳一些时间。
“没用的！混蛋！结果不会改变！这上面只有我和你！”梅纳紧了紧身上的星光薄纱，迈起小碎步跟上。
“她没想到我们会来？”李阅问影子女神。
“她没有选择。”影子女神拍了拍理想国的方向盘，转头对李阅，“怎么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