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儿媳如何能不知道那羲和郡主配不上咱家慕儿”
宁毅侯夫人叹了口气:“可这是娘娘的吩咐。”
“母亲!这可是儿子一辈子的大事!”
沈子慕觉得荒唐极了:“好端端的,为何要让我娶这么个人?”
宁毅侯夫人很不想回答这句话。
能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自家儿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是京城有名的纨绔,谁家将女儿嫁进来,都是苦一辈子。
那羲和郡主和贤贵妃有仇,她可不得想尽办法给羲和郡主添堵么。
宁毅侯尚在思索这桩婚事能给自家带来的好处。
“不行,我不同意!”
老夫人的反应最激烈,她一把搂住沈子慕,心肝儿宝贝肉地唤:“我这样好的大孙子,就是公主都配得,如何能娶一个妓女?”
“绝对不行!”
沈子慕顿时像找到靠山一样:“母亲,我不娶!”
“外头都说那羲和郡主性情跋扈,大庭广众之下都敢打人,要是娶了这么一个世子夫人,我日后还怎么在外行走?”
“到时候人人都要笑我捡了破鞋,是只绿毛龟!”
“胡说什么呢?”
宁毅侯忍不住了:“那再如何也是郡主,得陛下看重,你这张嘴要是再没个把门的,叫这些话传到陛下耳朵里,你爹我都保不住你!”
“哪有这么严重?”
沈子慕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他又对宁毅侯夫人道:“母亲,您不要总是对贤贵妃娘娘这样言听计从好不好?”
“您首先是我母亲,是咱们宁毅侯府的侯夫人,最后才是贤贵妃娘娘的妹妹。”
“如今四殿下被发配漳州,明显是叫陛下厌恶了,日后能不能回到京城都说不定,您这样为贤贵妃鞍前马后,甚至不惜牺牲儿子的婚事,万一他们……”
“沈子慕!”
耳听得他越说越离谱,宁毅侯低喝一声,怒道:“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沈子慕一缩脖子,躲在老夫人怀里不说话了。
“好端端地说着话,你又骂他做什么?”
老夫人护着孙子,很是不满。
宁毅侯看着沈子慕的蠢样子就来气:“你知道些什么?”
“四殿下去漳州只是暂时的,陛下跟前就这么几个长成的儿子,四殿下又最为出众,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就放弃他?”
“更何况,若是能娶得羲和郡主,对我们侯府也有好处。”
沈子慕不可置信:“爹?你不是吧?你真要让儿子娶一个妓女啊?”
老夫人同样不敢相信:“你真要让那种人进咱们沈家的门?”
“母亲,您听我给您解释。”
宁毅侯耐着性子劝了这么一句,又板着脸呵斥沈子慕。
“以后尊称郡主,我不希望再从你口中听到妓女一词。”
沈子慕不服,刚要张口,就又听见宁毅侯道:“她的郡主封号是陛下亲赐的,你有几颗脑袋敢忤逆陛下?”
沈子慕不说话了。
宁毅侯深吸一口气,又道:“她虽然出身青楼,可刚一回京,就得了陛下青睐,被封作郡主,还有玄玉真人做靠山。”
“原本傅家大小姐,宣平侯府的世子谢怀英,甚至是四殿下,一个都没在她手上讨到好。”
“可见她手段不凡。”
宁毅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沈子慕一眼:“咱们沈家,只有子慕这么一根独苗,偏他又不肯上进,只顾吃喝玩乐,只怕他日后袭爵,保不住侯府荣耀。”
老夫人虽然依旧有些不甘愿,但也没话说了。
她是疼爱沈子慕这唯一的孙儿,可也清楚地知道这个孙儿的本性。
吃喝玩乐可以,怕是撑不起这侯府。
“再加上他声名狼藉,但凡是与我们侯府门当户对的人家,没有一个愿意将女儿嫁进我们侯府来的。”
这话宁毅侯府说出来都觉得脸上臊得慌,偏沈子慕脸皮厚。
“谁稀罕要她们嫁进来?天下女子千千万,我难道还找不到一个称我心意的世子夫人了?”
宁毅侯不同他计较:“所以这位羲和郡主,反倒是最适合子慕的世子夫人人选。”
老夫人把自己说服了:“倒也是,若是她嫁了进来,那玄玉真人便成了咱们宁毅侯府的靠山。”
“若她聪慧些,管着子慕,让子慕上进起来,又有玄玉真人做靠山,又有荣国公府这样实力强大的岳家……”
她越说越振奋:“那咱们宁毅侯府,有望在子慕手中更上一层楼啊!”
“玄玉真人做靠山,荣国公府做岳家。”
沈子慕勉强说服自己:“那也不是不行。”
“母亲,那她什么时候过门?”
老夫人满心畅想着宁毅侯府重振往日辉煌,也满怀期待地看向宁毅侯夫人。
“贵妃娘娘什么时候给郡主和子慕赐婚?”
宁毅侯夫人嘴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气道:“娘娘说,这事儿得咱们沈家自己谋划。”
“而且……那羲和郡主大抵不会同意和我们家的婚事,所以要用些非常手段。”
“什么?”
老夫人怒了:“她不同意?她凭什么不同意?”
“咱们侯府都不嫌她在青楼长大,愿意聘她为世子夫人,她怎么敢不同意的?”
沈子慕同样震惊:“我愿意娶她做正室她都该感恩戴德了!”
“她那样的出身,满京城除了我谁愿意娶她回去?”
在沈子慕的猜想中,只要他们宁毅侯府放出愿意和荣国公府结亲的消息,荣国公府就该马不停蹄地上门才是。
他们沈家在京城虽然比不得荣国公府,可宫里的贤贵妃是他嫡亲的姨母。
最有望成为太子的四殿下是他的亲表哥。
这样的家世,这样的背景,应该是荣国公府巴不得和他们结亲才是啊!
宁毅侯皱起眉头道:“不能直接提亲么?”
他是诚心想为儿子聘来一位厉害的世子夫人,所以不愿用那些所谓的非常手段毁了两家的关系。
“母亲,您明日直接叫媒婆上门提亲!”
沈子慕很有自信:“有人愿意娶她,他们家就该千恩万谢了,一个妓女,难道还敢同我拿架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