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西南急报!”
林盛跌跌撞撞地冲进御书房,手里捧着一封染血的军报,声音都在发抖。
崇明帝猛地站起身,龙案上的茶杯被衣袖带翻,茶水洒了一地。“怎么回事?”
“世子和郡主在回京途中遇袭!”林盛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军报,“所幸突围成功,但......但折损了三百多名将士。”
“什么?!”崇明帝一把夺过军报,手指微微发抖。他快速浏览着上面的内容,脸色越来越阴沉。“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截杀朝廷命官!”
林盛伏在地上不敢抬头,“陛下息怒......”
“息怒?”崇明帝狠狠将军报拍在桌上,“皇室宗亲差点遇害,你让朕息怒?”
他厉声喝道,“传锦衣卫指挥使!”
片刻后,锦衣卫副指挥使匆匆赶来,跪地行礼,“陛下,指挥使大人随世子出征,尚未回京。”
崇明帝这才想起商辰佑就是指挥使,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立刻彻查此事!所有线索,一查到底!”
“臣遵旨!”
三日后,锦衣卫副指挥使再次入宫,脸色凝重。“陛下,臣等查获重要线索。”
“讲!”
“袭击世子的匪徒虽伪装成山贼,但所用兵器皆是军中制式。”副指挥使呈上一把染血的短刀,“而且,臣等在匪首身上发现了这个。”
崇明帝接过短刀,只见刀柄上刻着一个模糊的“景”字。他瞳孔骤缩,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商景然......”崇明帝的声音冷得像冰,“传三皇子!”
“父皇!儿臣冤枉啊!”
三皇子商景然一进殿就扑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他抬起头时,眼中含泪,脸色苍白如纸。“儿臣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
崇明帝冷冷地看着他,将短刀扔到他面前。“这上面的'景'字,你怎么解释?”
商景然颤抖着捡起短刀,仔细端详后突然激动起来,“父皇!我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怎么会用自己的标志!”
“还有这些线索太过明显,简直就像故意摆在明面上一样!”商景然膝行几步,抓住崇明帝的衣角,“父皇明鉴,这定是有人要离间我们父子感情啊!”
崇明帝眉头紧锁,心中犹疑。确实,这些线索来得太容易,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难道真是有人陷害景然?”崇明帝暗自思忖。
“父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父皇怀疑儿臣,”商景然突然拔出随身佩剑,“儿臣愿以死明志!”
“住手!”崇明帝大惊,连忙制止商景然,但剑刃已然在他脖子上割出一道狰狞的伤口。
商景然疼得浑身发抖,却仍强撑着抬起头,眼中满是决绝,“父......父皇......现在......相信儿臣了吗......”
崇明帝连忙上前扶住他,朝殿外大喊:“传太医!快传太医!”
“陛下!”林盛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看到满地鲜血吓得腿都软了。
“还愣着干什么!”崇明帝怒吼,“快去叫太医!”
林盛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商景然虚弱地靠在崇明帝怀里,气若游丝,“父皇......儿臣......冤枉......”
“别说了,朕知道了。”崇明帝心疼地按住他不断涌血的伤口,“是朕错怪你了。”
太医很快赶到,手忙脚乱地为三皇子止血包扎。崇明帝站在一旁,眉头紧锁,“景然性子刚烈,竟不惜自刎以示清白。若他真有异心,断不会如此决绝。看来此事确有蹊跷。”
“陛下,”太医包扎完毕,擦了擦额头的汗,“三殿下伤势虽重,但性命无碍。”
崇明帝摆摆手:“朕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待众人退下,崇明帝坐到商景然床边,叹息道:“你这孩子,何必如此?朕又没说不信你。”
商景然虚弱地笑了笑:“儿臣......不能让父皇为难......”
“好了,好好养伤。”崇明帝拍拍他的手,“此事朕会彻查到底,绝不冤枉好人。”
次日早朝,崇明帝将此事告知众臣,朝堂顿时炸开了锅。
“陛下!”丞相第一个站出来,“三殿下自刎以示清白,此等刚烈,岂会是行凶之人?臣以为,此事定有隐情!”
兵部尚书刘大人冷哼一声:“自断一臂就能证明清白?若真是三殿下所为,这一臂不过是苦肉计罢了!”
“刘大人此言差矣!”礼部侍郎立刻反驳,“三殿下贵为皇子,何须用如此极端手段?这分明是有人栽赃!”
“栽赃?”御史中丞陈肃冷笑,“那会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陷害皇子?”
朝堂上吵作一团,大臣们分成两派,争执不下。
崇明帝被吵得头疼,猛地一拍龙案:“都给朕闭嘴!”
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崇明帝沉声道,“此事关系重大,朕决定等世子和郡主回京后再做定夺。另外——”他看向兵部尚书,“刘爱卿,立刻调派京城一半禁军,前往接应世子和郡主!”
“臣遵旨!”刘大人躬身领命。
丞相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陛下,调走一半禁军,京城守备空虚,万一......”
“没有万一!”崇明帝打断他,“朕的侄儿和侄媳妇差点遇害,难道还要朕坐视不理?”
丞相不敢再多言,低头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