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和谢长扶按照约定好的时间碰头，从房东手中拿来了钥匙。
一般来说，看房的时候，房东都会陪同。
但是，房东似乎对进入这个房间十分恐惧，把钥匙给了盛宴两人，就找了个借口，留在公寓楼底下守着。
房东的行为让闹鬼传言变得更加可信了。
盛宴往楼下看了一眼：“房东这么恐惧，为什么还非要把房子租出去？”
谢长扶想了想道：“有可能舍不得这点租金，也有可能是给里面的鬼找个伴。”
比起无比混乱的祝州市，A市要平安很多。
但是，这种平安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
毕竟，跳楼鬼和陈好的存在，就证明A市是有本地鬼和能力者的。
伪安全的A市可能存在着其他危险。
谢长扶将钥匙插进锁眼，推开了公寓的门。
公寓里面似乎很久没有被打扫过了，到处都是灰尘和霉味，以及一股腐烂发臭的气味，地上更是有一层厚厚的生活垃圾，易拉罐、泡面桶、饮料瓶、外卖盒应有尽有。
“好脏。”
谢长扶忍不住皱了皱眉，这里的脏乱程度连流浪汉都看不下去。
毕竟，流浪汉可不会睡垃圾桶，也会找个报纸或者薄纸板睡。
“果然是便宜没好货啊。”盛宴原以为八十块一个月只是因为是凶宅而已，没想到，这里的卫生这么差劲。
“房间都不打扫，就敢让人来看房？”谢长扶越发相信房东另有所图了。
他咬牙，踩着垃圾走了进去，里面的臭味熏得人想吐，突然，他踩到了一个易拉罐，发出清脆的挤压声。
一个苍白的脸毫无征兆地跳了出来，和他四目相对。
这张脸的嘴角有一道长长的红痕，像是花掉的口红。
早已有心理准备的谢长扶只觉得无聊，毫无铺垫的跳脸杀只能吓到没有准备的人。
“小心，她的能力似乎和恐惧有关！”
盛宴伸手将谢长扶护在身后。
谢长扶有些意外，同样意外的还有许婉安：“宴宴，你说得对，她的杀人条件，就是对她产生恐惧。换句话说——如果你不怕她，她就无法伤害你。”
女鬼固执地吓唬着谢长扶，但是，谢长扶毫不在意，他在想另一件事：“看来你的能力的确和情绪有关。”
盛宴在许婉安没有提醒的情况下，就能明白女鬼的能力，足以看出她对情绪的敏锐。
但是，盛宴的能力仅仅是对情绪敏感吗？
应该没这么简单。
“我能感觉到房间内还有一……”
盛宴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油腻肮脏的肥手抓向了她的小腿。
她早就注意到了这股恶意的来源，直接躲开：“这只鬼的杀人条件，似乎是让人对他产生厌恶。”
虽然有盛宴的提醒，但是，看到这只肮脏的手，谢长扶还是忍不住对其产生了厌恶。
人类的情绪本来就不是可以轻易克制的。
这只手有所感知，突然暴起，朝着谢长扶抓了过来。
此时的谢长扶已经触发了这只脏手的杀人条件。
但是，脏手还没有碰到谢长扶，就被一只白骨脚踝死死踩住了。
“真脏，吃都不想吃。”王云略微用力，这只手直接被爆成了黑气。
她能感觉到，这只手只是这只鬼的一部分。
但是，其他部分似乎并没有在这个房间内。
从现场来看，应该是这对情侣发生了矛盾后，男方被杀人分尸。
王云看向了许婉安，许婉安立刻道：“别看我，我也不想吃。”
虽然盛宴已经说过这只手的杀人条件了，但是，这只手在让人厌恶方面似乎非常有天赋。
就连他残留的黑气都似乎散发着恶臭。
也就是说，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满足了这只鬼的杀人条件。
好在王云的实力够强，对断手进行形成了碾压，不然，说不定就是一场灾难。
这时，一直被众人忽视的女鬼突然喷出一口血。
鬼还能喷血的？
盛宴和谢长扶虽然反应过来了，但是，距离太近，身上还是被血溅到一些。
这只鬼的杀人条件是，让对方感觉到恐惧。
喷点血，就能让其他人恐惧吗？
古怪。
“小心！”许婉安的声音突然响起。
下一刻，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潮湿阴冷了起来。
一股强风扑面而来。
“好久不见，盛宴……”
比这个声音更快的是强烈的窒息感。
盛宴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浸泡在水中一般，下意识想挣扎，却无处可逃。
毕竟，赖以生存的空气，此时都成为了压迫她的水。
她的视线都模糊了起来，眼前那张是那么熟悉又陌生的脸。
之所以说熟悉，是因为这张脸的主人从小和她一起长大。
陌生是因为这张脸已经被水泡得肿胀、腐烂，不复往日的娇俏可爱和天真活泼。
十七岁，本是她最美的年纪，却因为一场血腥游戏，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柳葵……”
盛宴呼吸艰难，连声音都变得沙哑。
谢长扶说的，果然是对的。
柳葵变成鬼了。
王云见盛宴被攻击，第一次就想阻止柳葵，但是，她的手却不受控制地朝着自己的胸腔抓去。
王云只有一具白骨，压根没有心脏，但是，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她浑身黑气都在肆意。
她被攻击了。
王云抬头看向自己对面的那个人，不，准确地说，是那个鬼。
她曾经的同学，宋慈。
宋慈死于剖心，所以，他的杀人能力，就是强制其他人跟着他一起剖心。
只不过，剖心的同时，宋慈也看到了王云，所以，触发了王云的杀人条件。
他身上的肉开始一片片地往下掉落，看起来比被他偷袭的王云还要凄惨。
要论实力，王云绝对强于宋慈。
但是，宋慈的能力带强制性。
王云在将宋慈打得快要魂飞魄散之前，都无法挣脱束缚，去帮助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