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云的生母一贯与杜清舒不对付，可为了个好名声，杜清舒一直装作将她视如己出。
不能为了这一时之气影响多年形象。
这一瞬，杜清舒脸上的神情似乎有点扭曲。
“母亲，怎么了？”姜夏云问。
杜清舒忍着怒意，对她挤出一个笑，抿了口茶：“小云近些日子在王府，礼仪生疏了吧？”
什么叩首跪拜通通没有，从她的动作中，感受不出一丝敬意。
颇有当年那个贱人的影子。
姜夏云点头：“正是。进王府的这些时日，女儿一次也未向王爷请安过。”
“……”杜清舒一噎。
你还挺骄傲是吧？
杜清舒干笑几声，维持住自己的慈母形象。
繁文缛节被姜夏云省去大半，杜清舒心中怒意无处发泄，同时生出种无力感。
抬手屏退下人，杜清舒看锦书还站在原地，温声道：“你也先下去吧。”
等到屋内没有外人，她就可借机教训教训姜夏云了。
这么多年来，她的磋磨姜夏云不也一直受着了？
所谓训斥责罚，只要打着关怀的旗号，姜夏云就不敢乱说什么。
锦书下意识看姜夏云一眼，正要应答，就被姜夏云拦下。
“可是姐姐的丫鬟不也没下去？”
她疑虑片刻，恍然道：“若母亲是想说些见不得人的话，那锦书是该下去。”
“奴婢告退。”
“别别，有什么话是旁人听不得的？”
杜清舒无奈地让锦书留下。
锦书是景王府的人，要是回去说句什么，只怕整个姜家都要遭人猜疑。
“去王府的这些日子，你……”
要说清减吧，还长了两斤肉，比起在丞相府时的瘦削模样好了不少。
杜清舒准备好的寒暄没用上，硬生生转了话头：“你变了不少。”
“多谢母亲夸奖。女儿在王府吃得香睡得好，也没遇见过什么恶人，会变也正常。”
都不需要人问，姜夏云就一股脑说出来。
旁人听了，还以为她之前在姜家，过的是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呢！
杜清舒是个人精，哪会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果然是那个女人的女儿，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姜秋月不置可否。
看姜秋月总算没再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杜清舒招手让姜秋月过来。
姜秋月乖顺地走到杜清舒面前，杜清舒分别握住两人的手，语重心长道：
“母亲知道，你这次嫁过去受了委屈，心中对秋月有怨。”
说到这，她下意识看了锦书一眼。
锦书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像是在走神。
有锦书在，杜清舒终归不好说得太明白。
姜夏云眉梢微挑，等着杜清舒的后文。
系统在她脑海中吐槽：“来了！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随着杜清舒的话，姜夏云久久未动过的任务栏，弹出了两条新通知。
“是否接受任务【打脸杜清舒】？”
“看似和谐的大宅中危机不断，在杜清舒伪装出的慈母面孔下，藏着一颗污浊黑暗的心，请对此配角做出打脸行为。”
“任务完成后，奖励积分：500。”
姜还是老的辣，积分都比姜秋月要多。
有了上次的经验，姜夏云已经明白了打脸任务的完成标准。
她果断接下了这个任务。
不过这次居然还有第二个任务，姜夏云顿时来了兴趣。
“是否接受任务【深宅旧事】？”
“深宅内院中危机潜藏，身世前缘掩藏在厚重尘灰之中。请探知在丞相府后宅之中的旧事，弄清当年母亲的死亡真相。”
“任务完成后，奖励积分：5000，奖励技能卡：眼光如炬。”
系统的毛绒团躯体剧烈地一颤，兴奋的声音传进姜夏云的脑海：“快接受！眼光如炬是读心术！”
“读心术？有什么限制吗？”姜夏云问着，接受了这个任务。
系统道：“读心术每天默认可开启三分钟，未使用不累计。如果想更多地使用，可以花积分延长使用时间。”
乍一听还行，其实有点鸡肋。
对于姜夏云现在的积分数，了解详情实在没有必要。
杜清舒的洗脑工作还在继续，她没有接着问系统。
“但这次替嫁，所为的是家族未来兴旺，小云，你也该为家族做出贡献了。”
“哦。”
以前姜夏云也是个沉默的性子，可不像现在这么气人。
她脸上的神情分明写着：“你继续说，反正我不听。”
姜秋月幽幽看她：“小云，你怎样怪我都好，可你不能因此对母亲不敬！”
“我合适对母亲不敬了？”姜夏云怪异地望去一眼，又看向杜清舒，“母亲说的我都懂啊，‘未来兴旺’，不就是弃车保帅吗？未来姐姐你进……”
一个“宫”还没说出来，杜清舒就连忙打断：“好了好了！”
疯了，姜夏云真是疯了！
比她妈还疯！
如果她真将“长女入宫”的这等算计摆到明面上来，被有心人听了告到宫中，轻则姜远川被贬，重则一家人掉脑袋！
“小云，你日后切不可胡言乱语。秋月，你也是，妹妹难得回来一趟，不敬就不敬吧。”
看姜夏云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杜清舒只有各打五十大板。
姜秋月懂事地没有再说，姜夏云则是终于将手抽出来。
和杜清舒演腻腻歪歪、母女情深这一套实在让她不适，明明杜清舒眼中恶意都快溢出来了，还这样不嫌恶心吗？
说话就说话，抓着她的手干什么，该不会待会还要将她与姜秋月双手交叠，再来个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吧。
原本杜清舒还想教训她几句，可现在她胆子大了，什么事都敢往外抖露。
杜清舒投鼠忌器，也不敢多训斥什么。
接了任务后，姜夏云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这一路回来也辛苦你了，去好好歇息一下吧。”
杜清舒用手轻按额角，不想再看到姜夏云。
姜秋月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姜夏云点头：“姐姐，出阁几日，不知我的院子还在不在？出门几天甚是想念，带我去看看吧。”
姜秋月脸色微变，那院子她已经赏赐给身边的丫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