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卫柏在家里拿出了《卫柏翻身记》。
上次写的两条待办事项——“1、继续跟谢木蔓交朋友，2、别他么多管闲事！”后面早就画上了红色的对钩。
这会儿，他回忆起了原书里关于二模的剧情。
原书没提卫柏和谢木蔓的二模成绩，但二模时，男女主都发挥得很好，女主考了年级第四，男主考了第十。
二模成绩出来后，男女主加上“卫柏”还在串串店里一起庆祝了一番。
“卫柏”张罗，“卫柏”结账，“卫柏”还给他俩一人买了一杯奶茶。
卫柏气得脑仁疼。
人俩二模进步，你搁这儿又唱又跳的？
你一个二模成绩都“无”的人，你他么就是个给男女主结账的工具人！
脑残剧情！
卫柏新翻开一页，提笔。
待办事项——
1、继续跟谢木蔓同学做朋友。
2、二模进步。
还有一件小事，他都懒得写到待办事项上。
那就是甄鸿轩最近的异常。
一开始，他并不觉得甄鸿轩努力学习是磕了药的原因，以为他是受了刺激而已。
但是甄鸿轩这两天不对劲。
第一次，是他同桌说了句话惹怒了他，他“砰”地一拳头就砸在了课桌上。
第二次，是体育课上打篮球时，有个同学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顿时暴怒，竟然直接把篮球砸到了那个同学后背上。
这不对劲，甄鸿轩脾气不好，但还算有点城府，不可能这么暴躁易怒。
更不对劲的是，听甄鸿轩的室友说，甄鸿轩最近每晚学到凌晨两三点，甚至整夜不睡。
卫柏越发觉得关于甄鸿轩嗑药的传言或许不是空穴来风。
就像大包说的，要真有没副作用的兴奋剂，齐文昊早就嗑了，还轮得到甄鸿轩在班里搞这一出吗？
用这样的歪门邪道搞学习，不被副作用反噬才怪。
回忆了一下，书里虽然没发生这种剧情，但男主的确是这种性格，不过这种性格在原书里被描绘为“勇敢无畏”“有气魄”“有冒险精神”。
卫柏抽了抽嘴角，吃兴奋剂学习，这的确是有够“有冒险精神”的。
说起来，连他都发现了，老王那眼睛跟火炬似的，能一无所知吗？
好耶，蹲一个暴雷~
这事儿也就在他脑子里过了一下，很快就放下了。
他继续低头学习，现在，什么事儿都没他眼前这张十七中的试卷重要。
此时，甄鸿轩也正在教室里疯狂学习。
就像近视的人第一次戴上眼镜，他看到了全世界！
他的大脑从未如此清晰过！所有的知识都不再困难，而是争前恐后地跳入他的大脑！
一天没吃饭，心跳突突的，但那又怎样？他完全不饿不累！
精神抖擞！他要学习！
目光如炬，连做十篇英语阅读，双眼迸射光芒，头顶冒烟！
“呕！”
“呕！”
他忽然对着桌面干呕起来，吓了周围人一跳。
同桌紧闭着嘴，啥也不说。
他要是说半句关心的话，他就是个傻逼！
以前跟甄鸿轩关系很好的后桌忍不住关心了一句：“没事儿吧？要不去医务室看看？”
甄鸿轩最近真挺奇怪的，可别真是吃兴奋剂了啊？
甄鸿轩听到了这句关心，但他不搭理，现在有人跟他说话，就是在耽误他时间，打扰他学习！
周一，物理随堂测验。
上午测验，下午老王就把卷子批出来了。
这次随堂测验挺难，全班就两个过90的，卫柏和季玲玲。
老王翻了翻，甄鸿轩，84。
这分挺正常，跟甄鸿轩一模水平完全相符。
老王端起保温杯轻轻抿了一口。
歪门邪道有没有用，他能不知道？
这次成绩发下去，甄鸿轩就该知道那药没啥用了吧？
老王是个干了二十多年的资深班主任，各种学生都见过，各样情况都处理过。
甄鸿轩这事儿吧，最好是引导他自己醒悟，然后再联系家长说明情况。
要是直接用粗暴手段干预，不但救不了这学生，说不定还会被恨上。
私心来讲，他挺不喜欢甄鸿轩的，但他是一名老师，当老师的，得讲师德。
不能随便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否则他怎么对得起“老师”这两个字？
晚上，物理晚自习，老王让物理课代表把随堂测验卷发下去。
卫柏一瞧分数，92，跟他预估的一模一样。
该拿的分都拿到了，他自己还算满意。
老王在讲台上讲卷子，从易到难讲。
晚自习的课不像白天那样严肃，老王讲着课，提问互动的人特别多，跟唠嗑似的。
这也是老王独有的风格，他特别擅长引导学生自己思考，甚至自己讲出完整的解题思路。
这节课气氛特别轻松，但甄鸿轩几乎没怎么听。
他脸苍白得跟被抽干净了血似的，双眼里迸射出不甘心的光。
84？！
连他同桌都考了85，他怎么可能只考84？！
他可是吃了五六百才能买得到的神药，学习状态如有神助啊！
他怎么可能只考84？！
发觉他一脸扭曲，同桌赶紧往旁边挪了挪。
挺怕甄鸿轩突然狂躁发作张口咬他的，真挺怕的……
物理卷子讲完，老王离开教室，班长梁元正走过来跟甄鸿轩说了句话。
一开始，甄鸿轩压根没听到他的声音。
梁元正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去趟物理组”，甄鸿轩才回过神来，急忙去了办公室。
班主任找他肯定是因为这次的物理成绩。
他没考好，但这不是他的错！
千错万错，都是因为他穷！买不起很多药！
一开始，他每天早晨吃四粒，吃着吃着药越来越少，他只能每天吃两粒了！
两粒和四粒，效果天差地别！要不是因为这个，他这次早就考93分了！
甄鸿轩刚走出教室，梁元正就走到他书桌前，蹲下。
几乎是同时，班里的议论声就起来了。
“班长找什么呢？不会是那瓶药吧？”
“肯定是！卧槽，那药还真有问题啊？”
十几秒后，梁元正手里捏着一个小药瓶，冷脸大声道：“说够了没？学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