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老王回头看了一眼。
卫柏和谢木蔓这会儿早就没影了，老王心里又来了句——
“臭小子，要是敢退步，等着被收拾吧。”
在考试心态这方面，卫柏自认为还不错。
根据他的观察，谢木蔓同学在此道上应该能跟他打个平手。
两人虽然是朋友，但严格来说，在考场厮杀这种环节，他们是实打实的对手。
更何况分数差距太小，很容易就会成为赶超与被赶超的状态。
当然了，他们都没把对方当对手。
高考这根独木桥上，把同门当对手眼界太窄，他们真正的对手在五湖四海。
同门嘛，理应相互扶持，共同进步。
不过偶尔争强好胜，你死我活，也挺有意思的。
走下楼梯，卫柏看向谢木蔓：“要不要打个赌，就赌谁考得更好？”
谢木蔓浅笑：“赌注是什么？”
卫柏想了想：“没想好。”
谢木蔓眨眨眼：“输家要答应赢家一个要求。”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这个要求在情理之中。”
卫柏笑：“没问题。”
听谢同学这意思，她不觉得自己会输啊。
好耶，这样赌起来才有意思嘛。
卫柏斗志昂扬，恨不得立马就拿到试卷大写特写。
徐雅站在二班门口，看着走廊上那说说笑笑的两人，心里说不出的酸涩难过。
以前，卫柏只会对她一个人那样笑。
她咬着唇，按下即将汹涌而出的泪意，握拳给自己打气。
雅雅加油，二模考好就能回学校了！
到时候一切都会回归原轨，她会跟卫柏重新好好做朋友！
出着神，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欸？雅雅，你来了啊……嗯……啊……嗯……”
说话的是七班一个跟徐雅关系不错的女生，徐雅回头看她，见到她的表情极其尴尬不自然。
“嗯，”徐雅展开温柔的笑容，“我回来考试。”
女生见徐雅这个样子，忽然猜到，徐雅不会还不知道吧？
对啊！徐雅说不定还真不知道，要不怎么能这么淡定？
想了想，二模马上就开始了，她要是现在跟徐雅说那件事，肯定会影响她的考试状态。
还是等考完试再说吧。
深吸一口气，女生拉着徐雅走进考场。
两人刚进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同学跟她们打招呼，然后一脸八卦道：“听说你们班甄鸿轩被开除不光是因为吃兴奋剂，他还打老师了！”
糟了！
女生转头看向徐雅，果然，见到她脸上血色刷一下尽失！
女生慌忙安慰：“雅雅，那个……也不是什么大事，肯定没有二模重要，是吧？你考号多少？我给你找找座位。”
挑破一切的同学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吐吐舌头：“对对对，先考试先考试。”
像是一盆冰水泼到头上，徐雅从头到脚冰凉。
她竭力发出声音：“甄鸿轩……被开除了？”
前排有个男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脸上很不耐烦：“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吗？公告栏上都贴着呢。”
哗！
徐雅挣脱了女生拽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一口气跑到教学楼公告栏，看清上面的一字一句后，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考场。
这时，考试已经开始了。
迟到时间在十五分钟以内，她顺利地进入了考场。
可坐在试卷前，她满脑子都是“开除”两个字，竟然连基础的读音题都拿不准！
“开除”？
“开除”！
甄鸿轩怎么会吃兴奋剂？他怎么那么傻！
一场语文不知道是怎么考完的，结束后，徐雅浑浑噩噩回家。
孙文丽今天没上班，给她做了三个菜。
“考得怎么样？”孙文丽问。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正劈在徐雅敏感的神经上。
“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甄鸿轩被开除了？！”徐雅不顾一切地喊着，“你早就知道，却不告诉我！”
“你的眼里除了成绩还有什么？我真的受够了！”
“啪！”
一巴掌甩在徐雅脸上，孙文丽严厉道：“吃兴奋剂是作弊行为！徐雅，你为了一个作弊的烂人这么跟我说话？！”
“吃饭！”
徐雅流着泪，木头人一样吃饭。
下午，她提前十五分钟到了考场，在一班门口等卫柏。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就是想马上看到卫柏，想听他像以前一样安慰她，告诉她没事儿的，一切都是可以解决的。
现在，除了卫柏，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找谁，还能依赖谁。
谢木蔓中午回家吃饭，因此下午，卫柏一个人往一班走，季玲玲也去一班，两人自然走到了一块儿。
刚出楼梯，他就看到了站在一班走廊上的徐雅。
季玲玲跟徐雅打招呼：“你考场不在一班吧？”
按照名次，不是二班就是三班，反正不可能在一班。
徐雅说不出话，只眼中含着泪看向卫柏。
卫柏面无表情。
哭哭哭，就知道哭，也不嫌晦气。
徐雅的心都碎了。
卫柏肯定知道她为什么难过，可他竟然一句安慰都没有！
他们之前虽然有些小矛盾，可出了这么大的事，那点矛盾算什么？
卫柏一个眼神都懒得给，绕开她直接走进去。
季玲玲也跟了进去，还回头看了徐雅一眼。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诚不欺我，徐雅跟甄鸿轩玩得多了，性格越来越奇怪了。
……
三天终于考完。
收拾起准考证和笔，卫柏走到第一列最后一个位置。
“这几天我一定要仔细想想那个要求。”
谢木蔓抬起头，笑起来：“我也会好好想想的。”
她不是争强好胜的人，原本也没有想要比小乌龟考得好的心思。
但有了赌约，就不一样了。
可以让对方答应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
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些画面，红晕漫上谢木蔓的脸颊。
说着话，两人走出考场。
卫柏：“回班不？”
谢木蔓：“回。”
卫柏笑：“那回班拿书包，然后一起回家？”
谢木蔓：“嗯嗯。”
卫柏笑得更开心了。
最近很少听到谢同学说“嗯”这个字了，更多的，她会说“好”“好哦”“嗯嗯”。
“嗯”挺好，“嗯嗯”更好。
只要是从谢同学的嘴里说出来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