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来得突然，姚昭昭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棉絮乱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秋！”
一个喷嚏惊醒了众人。
江念突然指着雅诗说，“雅诗，你为什么要故意扯坏我的被子？”
锦被碎了一地，雅诗也慌了，连忙跪地认错，“老爷夫人，奴婢没有。”
江念只是坐在地上大颗大颗地掉着眼泪，“二姐姐，你现在可看清楚了，这被子没生虫子，也没有害人的东西。”
言外之意，却是姚昭昭指使雅诗扯坏了锦被，只是为了那莫须有的虫子。
实事确实如江念所言，被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这点让姚昭昭也颇为意外。
果真是被虫子吓到精神恍惚了，看什么都像是有虫子的样子。
虽然这件事情冤枉了江念，可她分明看得真切，是江念故意扯坏东西嫁祸给雅诗的。
一码归一码，冤枉了人，她道歉就是。
“江念，是我冤枉了你，我向你道歉。”
“二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姚昭昭忽然抿嘴嘲讽道：“可你冤枉了雅诗，也该向她道歉，明明是你自己扯坏了东西。”
跪在地上的雅诗抬起头，感激地看向姚昭昭，“小姐，奴婢不碍事的。”
江念不自觉的呼吸加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二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做的隐蔽，姚昭昭不能看见的。
姚昭昭眯眼笑了笑，装？
如果不是没带迷幻散，我看你怎么装。
姚昭昭蹲下身，紧紧箍住江念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不知道？舞阳公主的嘴我都能撬开，你猜我能不能撬开你的？”
话音刚落，姚立业也忍不住站起身，“够了，昭丫头。你的丫鬟扯坏了念儿的东西，你还如此咄咄逼人，还讲不讲道理了？”
姚昭昭皱眉，“那你们想如何？”
“罢了罢了，”姚老夫人这时候出来打圆场，“东西已经坏了，就让念儿拿回去吧，只是雅诗这丫头该好好罚一罚，做事情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姚老夫人和稀泥的样子，让姚昭昭还想再辩解两句，被她掐住的江念就已经软着声调开口了。
“不怪雅诗，是我没有拿好。怎么可以因为一条不值钱的锦被，就罚二姐姐身边最得力的丫鬟。爹爹和祖母不必这样，念儿真的没事。”
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可眼眶含泪，下一秒就要晕倒了。
陆书瑶搀住她的身子，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念儿，都是娘不好，娘就不应该来姚家，如果娘不来姚家，你也不会受这样的屈辱。”
姚昭昭用惊奇的神色打量着母女二人，嗤笑道：“这么能演，干脆去府门口搭个戏台子唱戏得了。”
江念干脆扯着姚昭昭的胳膊就跪下了，言辞恳切，“二姐姐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陷害雅诗。”
“念儿，你起来。”姚立业彻底怒了。
在外面，大哥一家一直打压着他。回到府中，自己的妻儿又被姚昭昭欺辱，姚立业的脸实在是没地方搁了。
姚立业扶起了江念，转头对着姚朗说，“大哥，左右不过是一个丫鬟罚了就罚了，念儿是我二房的小姐，哪能为这点小事就下跪。”
被点名的姚朗皱了皱眉，出声道：“二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内宅的事我说了不算啊。”
“大哥！”姚立业低吼道。
“行了，将雅诗拖下去罚跪三个时辰。”姚老夫人敲了敲拐杖，大声说道，“昭丫头，你二叔说得对，哪里能为了一个丫鬟，让将军府的小姐自证清白的。”
“我看谁敢！”姚昭昭站在雅诗的身前，不让粗使婆子们靠近，“祖母，她姓江不姓姚。人家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再忍不就成了缩头乌龟？我是缩头乌龟，那我爹是什么？二叔和祖母是什么？咱们将军府岂不是一屋子的乌龟。”
“你……”姚老夫人气得直哆嗦，“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姚昭昭将雅诗拽了起来，冲着江念说，“江念，你老老实实把刚才的事情说清楚，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江念被她的神色唬住了，身形晃了晃，好在陆书瑶一直扶着她。
“是我故意陷害雅诗的，二姐姐你别生气了。”
江念苦笑着摇头，片刻后又掩面哭泣，仿佛有千言万语的委屈无法说出口。
陆书瑶冷笑，“昭丫头，念儿已经承认了是她陷害了雅诗，你想如何罚她？干脆让念儿去你院子也跪三个时辰吧。”
虽然江念道了歉，也承认了她故意的事情，可姚昭昭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姚昭昭嗤笑道：“好啊，就让她去我院子里跪着吧。”
“娇娇，不可。”沈明珠扯了扯姚昭昭的袖子，低声道：“我这才过门第一日，二房的人给我送礼就挨罚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咱们俩。我嫁人了倒还好说，你的名声要不要了？”
“娇娇，明珠说得对。”林婉言也附和道，“有些长舌妇就爱编瞎话，一张嘴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真相如何根本没人在意。你姑且忍耐几日，等风头过了，娘将她敲晕了套上麻袋打一顿，成不？”
姚昭昭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婉言，“娘，你当将军可惜了，应该去当山匪。”
“你这丫头，娘说这些还不是为你好。你要是乖乖听娘的话，和慎语早些成亲，哪里还轮得到娘操心。”
好好好，娘还真是找到个机会就催婚。
姚昭昭欲哭无泪，“娘，明珠，那你们说怎么办？”
林婉言开口道：“念儿，过来给你嫂嫂、二姐姐敬杯茶赔个罪。你刚给祖母泡茶，不还念叨着要让大嫂尝尝你的手艺么？”
“是。”
江念没有犹豫地去泡了两杯茶，先递给了沈明珠，“大嫂，是我不好，你别生我的气。”
沈明珠喝了两口茶，和颜悦色地说，“以后同在将军府生活，只希望能和念儿妹妹同心合意。”
江念点了点头，才又端了一杯茶递到了姚昭昭面前，“二姐姐，是念儿莽撞了，请喝茶。”
姚昭昭纵使心里憋着气，可娘和沈明珠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伸手接过茶杯正要喝的时候，才发现茶杯的盖口似乎有个黑点。
黑芝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