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聪等人回到警局。
李华华先去换了条裤子，并且将其中一条借给苏明月。
苏明月虽然个头矮一些，但是腿特别长，因此穿着倒也挺合身。
冯勇办公室内。
杨聪正式主持召开，案情讨论会。
准确说，分享会才对。
因为在他看来，99%的谜题已经解开，根本用不着讨论。
“娇娇，你负责记录。”
“事先申明，等我说完，再问问题。”
“现在，我来说说整件事的经过…”
几人纷纷正色。
虽说是非正式的会议，但每个人都挺严肃。
一切就绪。
杨聪坐着说：“一切要从上周四说起，当天发生了某件事，一直影响着李子阳的心绪。”
“那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时间，李子阳自己也搞不清楚。”
“晚上。”
“他照常用电脑给娇娇写信，可中途张冲突然来了。”
“两人本来是待在一楼，结果张冲趁李子阳不注意，自己跑到二楼书房，发现了那些情书的内容。”
“他很喜欢陈凤娇，并委托过李子阳帮忙写情书，可惜被告知，娇娇并不喜欢他，劝他死心。然而李子阳自己却瞒着他，一直在给娇娇写情书。”
“张冲非常生气。”
“因此和李子阳发生争吵，最后还动了手。”
“结果，李子阳撞到大花盆，当场脑袋大出血，陷入昏迷之余，还短暂失去呼吸。”
“张冲以为他死了，慌忙逃回家中。”
“并把事情告诉给父亲张朝树，张朝树从一开始就决定分尸藏尸，于是带上早就准备好的工具，和张冲匆匆赶到李子阳家。”
“他们知道大门密码，很容易就进入屋子。”
“张朝树吩咐张冲，仔细回忆行动轨迹，从一楼开始，将可能存在的指纹脚印等清理干净。直到回家前，张朝树只做了两件事……”
“第一，拿走李子阳的校服和手机。”
“第二，打开屋后连着铁索桥的门，留一条缝隙。”
“回家后，他以李子阳的口吻，发短信向老师请假，并且通知司机隔天不用接送。”
“第二天。”
“他在工作之余，抽空绕到李子阳家的那座山后。”
“偷偷爬上去，从后门进入屋子。”
“然后打开电视机，用李子阳手机点外卖，制造李子阳在家待了一天的假象。”
“期间，发生了一件大事。”
“他提着刀上楼准备分尸时，发现李子阳居然醒了。”
“其实，李子阳在他没上楼前，就发现了他，因此冷静地没有慌忙逃走，而是留下两条非常关键的线索……”
“第一，‘我本是树’上的血指印。”
“第二，笔记本电脑里那五个字，‘流鼻涕正常’。”
“李子阳很聪明，随手将笔记本电脑合上，并且假装慌乱躲避，把桌上的那些书打翻在地，从而让张朝树发现不了那两条线索。”
“张朝树本就有意灭口，本想着儿子无意中把人杀了，倒也省事，可既然人还没死，已经重伤，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冲上去直接把人杀了。”
“这样做有两点好处…”
“一，确保自己的秘密不会被泄露，二，若李子阳伤重不治，儿子难逃误杀罪名。”
“杀完人，之后就简单了。”
“张朝阳亲自清理二楼现场，尤其是用漂白剂擦拭铁索桥，最后将尸体切割，分批运走藏好。接下来再让张冲来到李子阳家，故意在屋子里留下指纹。”
“周六张朝树继续装扮成李子阳，外出滨江路骑车游玩，故意丢弃李子阳的手机。”
“制造失踪。”
“……”
“整个经过，就是这样。”
……
……
杨聪说得流畅而轻松，其他人也听得很清楚，可就是很多地方想不明白。
凑到一块反复看过陈凤娇的记录纸，几人又皱着眉一阵思索后，才陆续打开话匣子。
有点意外，第一个提问的不是苏明月。
而是苏明月她爹。
“我只有一个问题。”冯勇不解道，“张朝树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杨聪淡淡摇头。
“这就是我还没搞明白的1%。”
“而答案，就藏在李子阳留下的两条线索里。”
“目前想来应该是这样…李子阳发现了张朝树某个大秘密，准确地说是，发现了这个大秘密的一角，产生了怀疑……而张朝树也不清楚，他到底知道多少，知道后又会怎么做。”
“所以，让儿子夜里去人家里写作业。”
“打探虚实。”
“当然，他肯定不会给张冲，任何明确的指示。”
“因为那个秘密事关重大，连亲儿子都不能透露半点。”
冯勇了然，点头认同。
然后便不再说话了，又笑眯眯得，一副座上客看戏的轻松神情。
陈凤娇补充问道：“你怎么知道李子阳发现了某个秘密？”
“还是那些情书的内容。”杨聪提示道，“如果你记忆力足够好的话，应该有留意到，最近一封，也就是周四正在写没写完的那封，里面有好几个错别字，并且还有一处语句不通。”
“这说明李子阳心神不宁，心里一直藏着事呢。”
陈凤娇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但却没有留意到这些细节。
不得不说，杨聪太强了！
她接着提问，很直接：“张朝树杀人的证据呢？”
“你之前不是还觉得，证据不足吗，‘我本是树’是不是指他的名字？”
“是，也不是，关系不大。”杨聪拿出李华华提供的那份口供，“我也是看过张朝树的口供后，才完全确定他就是凶手…从张冲慌忙跑回家，到张朝树拎着装工具的包赶往李子阳家，据他自己说只用了几分钟时间…”
“具体时间，相信一队会调监控落实。”
“其实就算他自己不提到时间问题，我也从李子阳电脑里找到了部分证据…”
“设置的待机时长是30分钟。”
“也就是说从张冲看到电脑里的内容，然后误伤李子阳，这个时候的电脑都没有合上，也没有处于待机状态，再到张朝树拿着工具到李子阳家，只用了不到30分钟。”
“难道这么短的时间，他就能想出一个相当完美的计划吗？”
“他又不是我！”
“再说啦，就算计划想好，准备工具也要时间吧。”
“可实际上呢，张朝树几乎都没准备，直接拎着工具包就出门了。”
“这说明，他早就计划好了！”
“……”
“当然，如果非要狡辩，说法还是很多。”
“不过那都无所谓，都是些辅证而已，只要我们解开李子阳留下的两个谜团，拿到真正的证据，也就是搞清楚张朝树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他怎么也逃不过法网。”
“下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