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打一枪，换一地儿！
“冯导！”
饭店包间内，张涵养提起酒杯遥敬了冯裤子一杯，冯裤子淡淡点头算是应了。
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张涵养是冯裤子亲手提携出来的演员，因此张涵养一直对冯裤子十分尊重。
而冯裤子也对他这个“门生”颇为得意，二人时不时便会相约一起小酌一杯。
然而今天张涵养却是带着目的来的！
“冯导，你看看！”
喝完一杯酒，张涵养从包里摸出了一沓剧本递给了冯裤子。
冯裤子习以为常地接了过来，张涵养以前也经常给冯裤子看自己对剧本的理解，冯裤子也乐得提点他。
然而冯裤子接过以后翻了几页，就觉察到不对了！
“这不是你的剧本吧？”
剧本段落间歇写满了角色理解和表演细节的研究，但对角色的理解却不是针对主角“谷子地”的，而是男配“赵二斗”！
张涵养闻言点了点头，“这是我从许正那里要来的，我觉得这个人对演戏真的很有天赋，态度也没得说。”
“你看这些笔记，在现在的青年演员身上，这份用功可不多见了！”
冯裤子闻言又低头翻了几页剧本，一边看，一边不自觉地点头。
别看冯裤子基本只当导演，但论及演技，他也是能说上话的。
许正这份笔记，至少以他水平来看，完全没有破绽。
张涵养见状趁热打铁道：“而且这个人性格也不错，昨晚的事他也给我说了，其实他本意是不错的，就是......”
“可能是最近遭遇的事，让他情绪上有些许不稳定，可能也是这些网友们太过激进，搞的他也有些暴躁！”
冯裤子听完认真地点了点头，“年轻人嘛，做人做事不够沉稳很正常！但他本职工作还是完成的很好的！”
“你的意思我懂，但你也要知道为了拍这部《集结号》，我拉投资费了多少力！”
“他搞这么一出，影响了以后的票房，我也不好交代啊！”
张涵养赔笑道：“许正还不是大腕儿，事情也是子虚乌有的，到《集结号》上映，大伙儿谁还记得这一茬！”
冯裤子闻言继续点了点头，电影的拍摄耗费的时间一般只占整个制作周期的三分之一，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后期制作和宣发上了。
《集结号》预计拍摄四个月，等到电影上映就已经是春节档了。
而一般话题的热度只能存续一周，大部分人很快就会被新的热点吸引，谁还记得一年前发生了什么？
除非许正不停地制造热点，让网友始终保持对他的注意力。
“只要他不继续搞事，之后的电影我也会让他上的，别的导演不敢用，我用！”
冯裤子霸气宣言完后，转头又促狭地看向张涵养。
“这许正该不会是你的远房亲戚吧？”
张涵养笑着摆手道：“冯导，我的情况你还不清楚吗？我就是觉得许正这个人演戏真的很有天赋，要是以后演不了戏就太可惜了！”
冯裤子听完拍了拍张涵养的肩头，“我们这圈子里，捧高踩低才是主流，难得你一直保持着这份赤诚！来，走一个！”
冯裤子为人虽然不咋地，喜好专营，但小人党而不群，你让他跟自己同类型的人交朋友，他也不乐意，更中意张涵养这种性格耿直的人。
许正这边还不知道张涵养在冯裤子面前为自己说好话呢。
回到酒店后，温习了一遍剧本，便习惯性地打开了围脖，准备找几个倒霉蛋，继续刷刷破防值。
经过昨天晚上许正那一顿乱喷，张涵养这会儿的围脖下面很是热闹，只是有关张涵养的话题最多只占到百分之一，剩下的都是骂许正的。
想到今早和张涵养的谈话，许正能看出张涵养对此还是颇有微词的，便决定不在张涵养围脖开战场了。
那去哪儿呢？
许正瞅了一眼围脖左边的界面，上面有几个张涵养的关联人，许正一下就看到了冯裤子的个人围脖。
冯裤子在国内也是鼎鼎有名的大导了，自己这会儿也在参演他的电影，想必在他的围脖下方应该也有很多骂自己的吧。
许正随即点开了冯裤子的围脖，点进评论区。
果不其然，在冯裤子的围脖下方，也是骂自己的居多，只是没有张涵养那边那么极端。
许正大喜，那就这里了！
许正搓了搓手掌，天不生我许正，网络万古如长夜，键来！
“冯裤子自己就不是什么好货色，这是和许正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许正：“又发现一只专属于网络的奇特生物，屁股搁在道德高地，脑袋却在智商洼地！”
“本来还挺喜欢冯导你的片子的，但你用许正这种演员，今后不可能再给你贡献一张电影票了！”
许正：“这就叫有自知之明！网络苍蝇就该多看一些屎尿屁的电影，严肃艺术类电影太为难你的脑容量了！”
“气抖冷！像许正这种劣迹艺人为什么还没有被封杀？”
许正：“手脚冰凉出冷汗是肾虚的症状，这个锅我可不背！”
经过一个小时的激烈战斗，手指都有点划痛的许正心满意足地丢开了手机。
这一波操作又给他带来了接近八千点的破防值，明天再来一次，就又可以抽奖了。
不知道这次能抽到什么呢？
许正这边怀着憧憬渐渐睡去了，冯裤子这会儿才刚到酒店。
在胡乱洗了个澡后，冯裤子躺在床上打开了手机，手机里围脖App上的红点甚是醒目！
冯裤子本来没有在意，像他这种工作人物，有网友给他留言或者私信太正常不过了。
不过等他点开围脖后，一下子便坐直了身体。
什么情况？999+的私信！
再看评论，也是很夸张的到达了上万条！
坏了！
冯裤子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点开评论区，一看，果不其然，被置顶回复量最高的一条评论，正是许正骂人的回复！
冯裤子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一下就瘫倒在了床上。
他有点搞不懂，明明平日里看起来很正常的许正，怎么一到网上就成这个样子了？
这家伙怕不是别人派来搞我的吧？
第二天一早，冯裤子打着哈欠来到了片场。
“冯导早上好啊！”
听到这个声音，冯裤子身形一滞，今天不是没有许正的戏份吗？他怎么也来了？
冯裤子转头看去，许正正笑吟吟地看着他，手里还拿着一叠剧本。
从剧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来看，这家伙对演戏的态度是真没的说！
冯裤子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早啊！”
这人线上线下怎么就这么割裂呢？
“小许啊！我问你个事儿！”
一听冯裤子有话要问，许正立马跑到了冯裤子跟前。
“冯导，什么事情啊？”
许正越是表现的平常，冯裤子就越是疑惑。
“小许啊……你的围脖是自己在运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