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追随
纵使没有仔细游览过新弥圣城，姜哲仅是凭借模糊的感知，也能确定新弥域界的不凡，怀疑这里的地理位置恐怕已经极为接近本源八域了，修行者综合素质强的可怕，去圣城街上丢十块砖头，说不定就能砸到一位主宰。
而且圣城的主宰们不仅多，个个手里好东西还不少，炎龙域界那三位过来，就是乡下来的臭要饭的。
域界飞舟的残骸、零散部件之间是能够相互感应到的，只是不知道那些持有者们都做了什么手脚，隔绝掉了彼此之间的感应。
但这难不倒修有“因果道”的姜哲。
他放大了那种感应的因果联系。
透过一条条加粗的因果线，姜哲窥见新弥圣城里居然有两艘完整的域界飞舟，也将一位位飞舟残骸、零散部件的持有者都一一标记出来，不同因果线的粗细程度代表对自己的重要性。
龙七主宰身上就有一块他需要的重要部件，姜哲感叹不愧是推演道帝君的好朋友，手里宝贝就是多，决定趁此机会“打劫”。
其实——
自始至终，姜哲都没打算靠最酷烈的手段为伏婉帝君结束这一场恩怨纠葛。
如今见了龙七主宰，窥探到他身上的因果，发现龙七没犯过大罪孽，只是性子有些奸诈，他能勤勉的从圣城之主苦修晋升至主宰层次，也是个人龙物，杀心就更淡了……
当然，前提是龙七主宰别自己作死。
域界飞舟残件？
听到姜哲提出的要求，一众帝君、主宰眼神都灼热起来。
那可是好东西啊！
既然这般提了，那么两人身上肯定都有域界飞舟“碎片”，尤其是姜哲，其更是自曝扫荡了一整座西斯族遗迹，如果能洗劫其一波，他们说不定能收获一艘完整度极高的域界飞舟！
龙七主宰一直沉默着，最终以行动给出答复，为自己一时心乱付出了惨痛代价。
送出一件葫芦型的部件交给蛇女道君，并立下誓言不再纠缠伏婉帝君；
随即，又肉痛的丢出一件布袋状宝物，被大厅虚空中弥漫的金色雾气卷走，作为他触犯和韵楼规则的赔偿。
之后，便落寞狼狈的回了洞府。
不怪他一时乱了阵脚，没了藏玄帝君为他推演出的最佳契机，龙七主宰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无法收复族地，完成复仇了。
悬在头顶的利剑被摘除，伏婉帝君自然是大喜，虽然她有些遗憾最终没有彻底铲除龙七主宰，但也明白自己不能得寸进尺，选择见好就收。
伏婉帝君向姜哲表达感谢后，拉着昔日看好的记名弟子回了洞府，她有太多太多的疑惑要问。
姜哲双手扶着连廊的围栏，微微躬身将上半身探出去，半眯眼笑着，企图掩饰脸上的凶戾，让自己看起来像和蔼的生意人。
“诸位，我会参加三十八年后的‘赏宝会’，你们不用担心我的资产，拿出你们觉得会令我感兴趣的东西，从我这里换取好处吧，我是不会吝啬的。”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无本买卖，等我离开圣城时截杀我，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区区一道君为什么敢如此高调？我没脑子吗？”
姜哲脸上的笑意，和煦又疯狂。
有修行者只看出他是如绵羊一般憨笑，是在装腔作势，内心不由得倨傲起来；
有修行者却感到惊悚，认为那是魔鬼的狞笑，分外诡异。
“更何况，围杀我，狼多肉少，你们谁能保证最后分配到的利益就是自己最需要的？”
“诸位，和我做交易才是最明确的选择，我‘血芒’不会亏待朋友，也不会放过敌人……若是一切发展到无法挽回时，勿谓言之不预！”
“哈哈哈哈……”
狂放笑声回荡在和韵楼厅堂中，却已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一众帝君、主宰们回过神来时，姜哲早已回了洞府。
和韵楼最高处的一间私人居室内。
入眼所见，桌椅柜凳床等家具都是由一种拥有金色纹理的珍贵木料打造的，仅是拳头大小的一块，散发的木质檀香就能令道君的悟性获得可观加持。
一浑身金灿灿，宛若黄金浇铸而成的雍容夫人坐在古典圆桌旁，端着茶碗，蹙着眉头，对回荡在和韵楼里的笑声表现的十分不耐。
笑声疑似有问题，像魔音贯耳，那位嚣张疯狂的道君疑似对所有和韵楼的住客出手了？！
和韵帝尊的直觉是如此。
但她抓不到证据，无论怎么去感知这都是一次自大张扬的通知而已，好像没有其它额外的东西掺杂进来，挑不出刺来也就没办法借机惩治姜哲。
另外，结果看似是对她有利的，三十余年后的“赏宝会”上也许会出现令她都心动的宝物。
“主宰层次的威胁感，疑似是终极道君吗？”
“……仅存在于口耳相传中的传说之道，难道我有幸见证其步入现实？”
雅致温馨的居室内，和韵帝尊喃喃低语。
问题来了，姜哲刚刚做手脚了吗？
答案是——做了！
做了什么？
因果道与心魔道的结合，完成了一场盛大却隐秘的心理暗示……让和善的人更加和善，让怀揣恶意的人按捺不住将恶意付诸实际。
一切操作都是顺着因果线进行的，和韵帝尊只有主宰境界，对“因果”涉猎不够深，没发现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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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痕，你怎么会拜一位道君为师，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吗？”
“孩子，如果你要借势，那你做的很对；但你也要想想自己的道途，我不认为一位生死道君能指点你什么，即使他是混沌宇宙有史以来第一道君，可他依旧无法保证自己的‘道’是正确的。”
一边说着，伏婉帝君摇摇头，送出了一卷玉简。
“孩子，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希望你能证就永恒。同样，我也祝愿你的新师尊能证就永恒。玉简里是我的永恒毁灭道，希望能帮到你们。说实话，我有些羞愧，我的帮助对你们来说微不足道，你们只要加入‘毁灭祖庭’，就能获取更多相同的助力。”
“师尊——”
墨痕刚要开口，就被伏婉帝尊抬手打断。
“不必再叫我师尊了，若是你还念我们之间的情分，叫我一声‘老师’就够了。”
“好的，老师。”
墨痕从善如流，接过了老师递来的玉简，并为姜哲说话。
“老师，血芒师尊没有您想的那么简单的，整个‘毁灭祖庭’除了隐于幕后的毁灭至尊，没有谁在‘毁灭道’上的造诣能超越我师尊！”
小蛇女一脸骄傲的道出惊世骇俗之语。
伏婉帝君愕然，几乎怀疑自己曾经那位乖巧伶俐的小蛇女被调教疯掉了。
但当余光瞥见那两尊跟进来的主宰级护卫傀儡，伏婉帝君意识到自己没资格怀疑血芒道君。
“墨痕，你师尊是什么情况，能和老师多透露一些吗？”墨痕想了想自家师尊的态度，向曾经的老师介绍了“终极之道”。
“天啊，竟然是真的存在？那个口耳相传的传说竟然是真实的！”伏婉帝君大为震惊，“而且还是「终极毁灭道」，一旦暴露出去，整个‘毁灭祖庭’的所有主宰都会为他疯狂的，伟大的新弥神帝亦会动容！”
得益于新弥域界的强盛，「终极之道」在这里并非是绝对的隐秘，仅是圣城之主的伏婉帝君都对其有所耳闻。
她回忆着传闻，向墨痕求证，“据说「终极之道」合道必定失败，是一条绝路，所以不被允许大肆传播开？”
“确实很难。”
墨痕道君微微颔首，随即眼里就流露出近乎刺眼的崇拜之色。
“但只要混沌宇宙不禁止终极道君的诞生，我师尊绝对会是从过去到未来所有终极道君中合道成功率最高的，他会成为第一位终极道君！”
“墨痕，你太盲目了，这不好。”伏婉帝君摇头，劝道。
“不，老师，如果您有幸像我一样沐浴过师尊的光芒，也会如我一般盲目。”
“……也许吧。”
伏婉帝君意识到自己掰不回小蛇女的想法，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墨痕自然也不继续多谈。
她很清楚，自家师尊一日不合道，这般怀疑的目光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可悲！他们已经缺少了开拓前路的勇气。
“老师，这是血芒师尊给您的礼物。”墨痕趁机送出了黑液圆球。
“这是……黑衣帝君？”
“没错，因为中途截胡，收我为徒，血芒师尊感到过意不去，所以托我将它交给您，也是希望您能拥有主宰层次的实力，保障自己的安全。”
伏婉帝君看着黑液圆球，眼里流露出挣扎之色，足足半晌，将头别过去。
“墨痕，能否和你师尊说说，我对未来还有期望，想一观合道边缘的「终极毁灭道」。”
“黑衣帝君？”
“我不想要。”
“老师，不够。”
“伏寂圣城没了，我已经没有在意的了，我愿意成为血芒道君的追随者！”
此言一出，吓到了小蛇女。
“老师，何至于此？三思啊！”墨痕不忍，劝道：“您成了黑衣帝君，绝大多数主宰都奈何不了您，到时就能重建伏寂圣城，令之辉煌更甚往日，那多逍遥自在。”
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小蛇女多给她透了一点底，“老师，我师尊在为合道做最后的准备，我有预感，接下来他会变的非常疯狂，追随者……不好做的。”
纵使如此，伏婉帝君依旧没有丝毫犹豫，态度坚决道：“墨痕，如你所说，你师尊他准备合道了，我现在再不去追随，不论他最终合道成败与否，身边都不会再有我的位置……龙七的一次意外突破，我近乎失去了一切，算是在你师尊的调停下才让这一条小命有了保障，我不惮拿其去拼一个更辉煌的可能！”
墨痕默然，最终叹了口气，道：“老师，我尊重您，我帮您联系我师尊。”
小蛇女拿出圣城令牌，联系姜哲，转达伏婉帝君的诉求。
很快，答复就过来了。
“准！”
同时一起发来的还有追随者誓言，伏婉帝君看过后觉得没有问题，认真立下了誓言。
“这是师尊刚刚修订过的「终极毁灭道」，我还没来得及参悟，先予您一观吧。”
小蛇女收回黑液圆球，递出一卷玉简。
伏婉帝君接过玉简，神念渗入其中，立下誓言后，便沉浸在「终极毁灭道」的浩瀚海洋中。
许久后，她强行将自己拔了出来，神体却依旧激动地止不住颤抖。
“终于，终于……我看到了突破的曙光！”
“抱歉，墨痕，我要去闭关了，我迫不及待去实践，将零碎的感悟堆砌起来，我感觉自己突破主宰的契机已然到来！”
“老师，赏宝会？”
“那种以物易物性质的大会，没有意义，许多次讨价还价后，大家都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才是赏宝会的常态。”
“好吧，老师，那我就回去了，祝您闭关顺利，再见到您时，要称呼您‘伏婉主宰’了。”
……
三十八年，转瞬即逝。
赏宝盛会开启，早在数万年前和韵楼所有洞府就都被订出，那是参加赏宝会的另类“门票”。
当然，一座洞府并非只允许一人参与赏宝会，在洞府门前的连廊上会支起一张桌子，桌旁摆着几张凳子，就代表能有多少人陪同洞府之主一起参与这一场盛会。
楼层越向上，名额自然越多。
甲字号洞府所在的那一层连廊，围成一圈的十张小桌案旁只坐着姜哲和墨痕，俩人享受十人份的珍馐美酒。
此刻，整个和韵楼被以高超的时空手段分割成两个世界，甲、乙字号洞府的两层是一个世界，余下的楼层是另一个世界。
下层世界要受到种种限制，上层世界是真正的特权阶层。
赏宝会先从下层世界开始，送出宝物寻求交易的几乎个个都是能叱咤炎龙域界的最巅峰道君，他们谋求提升合道成功率。
姜哲对他们手里的宝物没有多大兴趣，目标只有能量类宝物和域界飞舟残件。
接下来的七百五十四年内，姜哲出手了十四次。
其中，十一次都是为了能量类宝物，到手后就直接给噬界蛊吞食，转化成精纯的混沌之力，送入心之世界，帮助其扩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