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站在奥利凡德的柜台前面仰着头看他的背影,奥利凡德似乎在思考什么,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各种木头材质的名字,那头乱蓬蓬咖色头发被几个模样怪异的夹子夹在脑后,其中有几缕已经花白。
“那个......奥利凡德先生。”艾琳小声的喊了一声,显然她的声音太小,正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奥利凡德并没有听见。
西弗勒斯撇撇嘴,抬起手在柜台上敲了几下,用还有些软糯的童音大声喊了一句,“加里克·奥利凡德先生,转过来。”
看上去四十上下的奥利凡德有些茫然的转过身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看不出什么材质的木条,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刻刀。
“哦,有客人到了。”奥利凡德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
女巫看上去有些憔悴,干枯的栗色头发随意盘着,苍白的皮肤上眼窝有些凹陷,可能是由于过于消瘦,她的颧骨有些凸起,加上淡色的薄唇,让她看上去宛如一幅被岁月侵蚀、色彩渐褪的旧画。
好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透出的温和平衡了她身上的清苦,让她的气质偏向了淡然。
而她身侧的男孩,身形单薄得像一根在风雨中飘摇的芦苇,垂到肩膀的黑发让男孩的脸显得更加苍白小巧,尖削的下巴和薄唇紧抿着、毫无血色的薄唇,唯有那双眼,幽深得仿若漆黑的夜空。
“您好,奥利凡德先生,我来给孩子挑选魔杖。” 艾琳微微欠身,语气带着几分拘谨与客气,她抬手轻拍了下西弗勒斯的肩膀,提醒他要有礼貌。
“小先生今年就要去霍格沃兹了吗?”奥利凡德露出微笑,“那么我们先来量一下小先生的尺寸,请问该如何称呼你?”
“西弗勒斯·普林斯。”
奥利凡德缓慢的点点头,他拿出自己的魔杖,轻轻挥动,一把软尺就从柜台上飞了出来,开始在西弗勒斯身上测量,胳膊长度、前臂长、身高、头围,甚至还测量了他鼻子的长度。
“请问女士如何称呼?”奥利凡德问道,“父母所用的魔杖材质也是在寻找适合小巫师魔杖的一个参考。”
“艾琳·普林斯。”艾琳回答道。
“嗯......”奥利凡德皱眉想了想,“非常熟悉的名字,哦,想起来了。栗木,猫豹毛发,非常温柔的组合。”
“好了,让我们来为小普林斯先生选择适合他的魔杖吧。”奥利凡德微笑着转身在林立的魔杖匣间穿梭。
他的手指轻拂过一个个陈旧的匣子,口中念念有词:“每一根魔杖都在等待它命定的主人,小先生,你的到来,想必也让某根魔杖等待许久了。”
须臾,他抽出一个长匣,轻轻打开,匣中魔杖泛着冷硬光泽,“试试这根,胡桃木,杖芯是龙心弦,十三英寸,它偏爱意志坚定、内心有主见的巫师,需要能驯服它的人。
西弗勒斯犹豫片刻,他还是伸出手握住它。
刹那间,魔杖尖端迸射出刺目红光,一阵剧烈震颤,似是在抗拒,差点从他手中挣脱,店内货架上几个小盒子被震落,瓶瓶罐罐摇晃作响。
“看来不是它。” 奥利凡德不慌不忙,接过魔杖放回匣中,继续寻觅。
艾琳看着西弗勒斯低着头,怕他难过,摸了摸他的发顶,轻声道:“别着急,都是这样的。”
这时奥利凡德又递来一根魔杖,这根色泽温润,如暖玉般透着微光,“樱桃木,独角兽毛的杖芯,十英寸,柔韧性佳,它常与心思细腻、情感丰沛且善良的巫师契合。”
西弗勒斯再度握住,魔杖轻轻嗡鸣,散发出柔和光晕,却并未展现出十足 “默契”,光芒闪烁几下后渐渐黯淡。
奥利凡德目光深邃,沉思片刻,再次隐入魔杖丛林,不一会又抽出一个盒子:“桦木,蛇的神经,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长,试试它。”
西弗勒斯的手指有些颤抖,他似乎对这根魔杖极其熟悉,像是多年的好友。他缓缓握住魔杖,一道静谧蓝光从杖尖流出,西弗勒斯似乎感觉到这根魔杖深深的叹了口气。
“还是不对吗?真是个挑剔的小先生。”奥利凡德拿走西弗勒斯手里的魔杖,看到男孩失落的表情,赶忙说道,“放心,这里总会找到属于你的魔杖。只要让我再想一想。”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里间走去,西弗勒斯看着被放在柜台上的魔杖,为什么不是它?自己确实对这根魔杖莫名的熟悉。
此时,奥利凡德从里间匆匆返回,手中捧着一个古旧且积满灰尘的盒子。
“小先生,或许我们该试试这个。”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魔杖通体乌黑,杖身上镌刻着繁复的花纹,“这是一根用松木制成的魔杖,杖芯是雷鸟尾羽,十一英寸,柔韧性适中。
松木魔杖总是会选择独立的,有个性的还神秘兮兮.....我是说耐人寻味的主人,它能毫无异议地接受新的咒语和理论,对“无声咒”最敏感的魔杖,适合战斗。
而雷鸟的羽毛则非常的难以驾驭,只有内心强大心思细腻的巫师,才能驯服这份烈性,让其为己所用,绽放出惊世魔力。”
西弗勒斯的目光落在这根魔杖上,缓缓伸出手去。指尖触碰到魔杖的刹那,一道暖煦光芒自杖尖徐徐晕开,如破晓曙光穿透阴霾,店内尘封角落都被这柔光点亮,魔杖轻鸣,似在低吟浅唱着欢迎之歌,与西弗勒斯的灵魂共振共鸣。
“没错,就是它了!”奥利凡德松了口气。
西弗勒斯紧握住魔杖,嘴角微微上扬,苍白的脸色在魔杖光芒映照下,泛起了一抹奇异的红晕,那颜色恰似破晓时分天边被霞光晕染的薄云。
他的眼眸本就是深邃幽黑,如静谧夜空,此刻被魔杖光芒点亮,像是升起了星辰,熠熠生辉。
他知道,这会是他一生的伙伴。
艾琳看着儿子这般模样,眼中满是欣喜,其实她不明白为何西弗勒斯魔力暴动醒来后像换了个人,不再是从前的怯懦自卑,但这很好,原来那些总是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日子不记得反而更好。
西里斯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还没等他仔细去看那个有些熟悉的小孩儿,就被身后的雷古勒斯推进了魔杖店。
并不大的魔杖店一下占了五个人显得有些拥挤,那个刚刚挑选好自己魔杖的孩子也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西里斯挑挑眉,原来是那个在圣芒戈见到的孩子。
“哦,又来新的客人了。”奥利凡德双手交叠,微笑的看着穿着考究的两个少年,“先生们请稍等一下。”
然后他转向西弗勒斯母子俩,“诚惠7个金加隆。”
艾琳从口袋里拿出7个金加隆交给奥利凡德。
“祝您过的愉快。”
“谢谢。”
艾琳跟奥利凡德点头告别,西弗勒斯则抬起眼皮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西里斯,微不可察的一愣,撇开眼神,黑眸中带着淡淡的厌恶。
“……”这小孩儿对我翻白眼了吧?西里斯微愣,鼻腔内发出一声冷哼。
“哥哥,到你了,快来。”雷古勒斯催促道。
西弗勒斯走出几步后就扭头看了看已经关上的店门,皱眉,为何自己会对没见过几面的人带着厌恶?一定是这个人第一次见面就给自己取外号。
“他们?”西弗勒斯开口问道,他并不指望艾琳认识这两个男孩。
“看长相、发色还有穿着,大概率是布莱克家的孩子。”艾琳说道,“不过也可能不是,我十几年没有接触魔法界,有兴起的家族也说不定。”
“布莱克?”西弗勒斯轻轻念出这个姓,一点印象也没有,算了,他确实是将魔力暴动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就当这是没有眼缘吧!
后来艾琳还带着西弗勒斯去了一趟古灵阁,换了一些麻瓜币,他们现在的农庄还未能做到自给自足,需要到村子里买一些粮食和蔬菜。
等他们从壁炉回到农庄,西弗勒斯没有让艾琳去收拾东西,而是拉着艾琳坐在沙发上。
“我还有十几天就要去上学,这些天我会和你一起将药田收拾出来,在屋后种一些蔬菜和水果,等我去上学后,你尽量少一些出门,尤其是巫师聚集的地方,不要去,比如魔法部和对角巷。有什么需要通过猫头鹰购买。”
西弗勒斯皱眉问道,“这个学我真的非上不可吗?”
“是的,必须,”艾琳听到西弗勒斯又不想去上学,直接忽略了他前面的话,板起脸来严肃的回答。
“好吧,但是我上学后你得听我的,不然我就回来。”西弗勒斯说道。
“你是担心芬威克说的那个伏地魔和支持他的食死徒吗?”艾琳想了想说道,“魔法部不会让事态失控的,更何况邓布利多还在。”
“魔法部如果有决心处理他们,就不会让失踪人口的报道在报纸上只占那么一小点儿。”西弗勒斯揉了揉眉心。
“不管你信不信,我在听到伏地魔和食死徒这两个名字时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们也许比芬威克先生以为的还要危险。”
西弗勒斯觉得自己肯定知道些什么,可脑子里总有一层迷雾遮住了他的记忆,他只觉得迷雾那头的记忆让他心惊肉跳,是他不愿意面对的一切。
可,他才11岁,长在麻瓜界,又能有什么惊心动魄撕心裂肺的经历?
“巫师界的权利结构我不是很了解,但英国麻瓜界……”好吧,他也不知道。
“芬威克先生说,魔法部怀疑那些带头的是那些纯血家族的人,其实,看伏地魔所倡导的言论,纯血至上,不用想也知道支持他的肯定是那所谓的纯血家族。
麻瓜出身或者混血巫师不会自己往枪口上撞。”西弗勒斯盯着艾琳,艾琳点点头。
“我不了解巫师的传承跟血脉的关系有多大,但看巫师的数量,麻瓜想生出巫师可能性非常非常小,那么,那些纯血家族一定是传承悠久的巫师家族,他们的家族史很可能追溯到魔法部之前。
这么久的财富和权利的积累,而且还不是一家,魔法部的官员不是傻子,没有将其扼杀在摇篮里,那就是有人在魔法部的高层掣肘,让其发展壮大。”
“也许就如芬威克说的,只是年轻人……”艾琳顿住,要是只是年轻的孩子们闹一闹,芬威克也不必连巫师界不太平这话都说出来。
看到艾琳显然是想明白了,西弗勒斯继续说,“我们刚回到巫师界,没有太多人注意,而且普林斯家原先也一直是普通的巫师家族,不管是食死徒,还是魔法部,都不会注意到我们。
所以,我们只需要等到最终的结果出来,继续做我们自己就好。”
“西弗说的对。” 库珀和艾丽西亚到客厅画框的时候西弗勒斯就看到了。
“咱们农庄只要运转起来,自给自足还是没有问题的,还能用猫头鹰卖出一些药材,买进所需,你就听西弗的话,等外面太平了在出门。”艾丽西亚劝道,她怕她这个女儿又想的去旅行。
艾琳听出艾丽西亚的担心,失笑的摇摇头,说道:“行,我听我们家西弗的!”
“只要学校放假我就回来。”西弗勒斯保证道。
“西弗也听妈妈的,要多交朋友,不能自己一个人,要认真的去发现生活的美好,然后给妈妈写信。”艾琳揉了揉西弗勒斯柔软的发顶。
然后下决定,这十来天一定将她的男孩养的圆润一些,不然这样苍白瘦弱的样子让人欺负了她可要心疼死了。
接下来的日子,艾琳除了跟西弗一起收拾药田,就扎在厨房里,锅碗瓢盆碰撞间满是烟火气。
她烤出松软的小面包,甜香能弥漫整间屋子;熬浓稠的蔬菜肉汤,一勺下去暖到心窝。西弗勒斯坐在老旧木桌前,鼻尖萦绕着饭菜香,无奈的吃完艾琳堆到他面前的香煎肉排。
自从有了魔杖,艾琳也教给西弗勒斯一些简单的家务魔咒,没几天,西弗勒斯就可以挥动魔杖帮上忙了,这样的天赋让全家人都很震惊,艾琳也更加坚定的觉得西弗勒斯必须去上学,那里有他们能触及到的最优秀的教授。
前院的药田已经规整出来,其实这几天最忙的要数潘珂恩,哦,他是个爱吃松果的男孩,艾琳就用松果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潘珂恩几乎两天就要飞一趟对角巷,将艾琳和西弗勒斯处理好的草药送到斯拉格&吉格斯药房 。
农庄的后面,大片的地方常年被大山阻挡着直射的阳光,那里种植着一些喜阴的药材。流液草就在这里,是农庄中所种植的最贵的草药。
山脚下有三个岩洞,洞里种植着可入药和的蕈类,西弗勒斯曾拿着一年级用书《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与其对照,发现书上的很多药材自己家都有,还有一些书上没有提及的,这些相对来说也比较贵重。
在他们收拾农庄后面靠山的药田时,发现那里的石墙有一处坍塌了。为了将其修复,艾琳在天黑后撤掉了农庄的麻瓜驱逐咒和平安镇守咒语。
谁也没料到就这么一会时间,跑进来一对儿猫狸子!
它们太灵活,西弗勒斯和艾琳一时也没能抓住它们,但农庄不能长时间暴露,万一被麻瓜看到就不好了。
艾琳也就让它们住了进来,农庄对于它们应该足够大。以后它们想出去时再放也可以。农庄再次被咒语围绕,这一对儿猫狸子也算是被困在了里面。
起初,两只猫狸子还怯生生的,离得很远大一些的猫狸子就会弓着背,警觉地盯着他们,艾琳也在无意间发现另一只体型小一点的好像是只怀孕的小母猫。
然后艾琳会每天在屋檐下放一些肉条,也不去打扰它们。西弗勒斯对它们就更没什么兴趣了。
时间悄然过去,西弗勒斯的身形依然消瘦,但小脸不再瘦到凹陷,两猫两人也渐渐熟悉。温暖的午后,艾琳在屋檐下的躺椅上休息时,肚子圆滚滚的小母猫会在她不远处一起晒太阳。
西弗勒斯拿着书在后山岩洞中对照草药种类时,大猫狸子会伸长脖子往里面看看他是否还在。
当艾琳起身,西弗勒斯走出洞穴时,两只猫会快步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