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宿,秦淮茹人在床上躺着,魂在天上飘着,忐忑与不安折磨的她难以入眠。
刘海中也失眠了,时不时的还会叹息一声,眼睛偶尔瞥向肤色粗糙暗沉,皱纹肆意蔓延的二大妈,脑海里不自觉的就出现了秦淮茹的身影。
毕竟,一个老模咔嚓,一个水嫩光滑,对比实在太强烈了。
当了一辈子老工人的刘海中,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生活,和生活的无奈。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95号院就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刘海中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上午九点了。
他看了看窗外高悬的太阳,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
“当家的,你醒了?”
听到动静的二大妈从里屋端着两个窝头出来。
刘海中一瞅二大妈那张看了几十年的脸,莫名有些厌恶,语气自然也带上了责怪。
“几点了?你怎么不叫我起床?这上班都迟到了。”
“当家的,你是不是昨晚喝酒喝癔症了?今儿周末,不用上班,我看你难得睡个踏实觉,就没叫你。”
“啊,周末啊。”
刘海中这才反应过来,不过还是责怪道:“周末也不行,这不耽误我去粮店扛包嘛,一天能挣一块钱呢。”
闻言,二大妈立马就心疼起来,“当家的,你都这岁数了,歇歇吧,我一大早就让光天去扛包了,他也大了,以后重活累活都让他干,赶紧的,洗洗吃口窝头。”
“也是。”
刘海中点点头,不过心里还是过不去,不把昨晚花的两块钱挣回来,总觉得亏了。
十分钟后,刘海中吃完窝头,正琢磨着中午大锅饭吃什么,二大妈就开始说早上院里的八卦了。
“当家的,你是不知道,老闫一大早就买了一份报纸,在前院开了个读报会,想听的一人一分钱,可把老易给气够呛。”
“咱们院出名了?”
刘海中一下子精神起来,“赶紧说说,报上是怎么说的。”
“当家的,我没舍得花钱去听,不过从邻居嘴里听到了一些,倒是没有指名道姓的点咱们院,只有一篇(警惕文明社会建设过程中封建大家长风气的悄然滋生)的文章,听说里面的几个例子都是咱们院发生过的事。
不过陈翔捐款的事被实名报道了,好家伙,那是一个夸啊,还给整了个词,好像是:学习陈翔,好榜样。
你说说这陈翔也是,有钱捐给外人,也不给院里,很多人都说他是为了博名声才这么做的。”
刘海中静静听着,虽然没有点95号院,但只要有心人去查,肯定能查到的。
不用怀疑,95号的院名声算是毁了。
引发出的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这个院的年轻人婚嫁问题成了老大难,自家老大要是顺利当上官还好说,要是当不上,这婚事——愁啊。
这一刻,刘海中在心里都快恨死易中海了,都是这老东西惹的祸。
二大妈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其实院里很多人都有种侥幸的心理,只要没有点名道姓的提95号院,就和他们没关系。
“对了,当家的,你昨晚是不是去找秦淮茹说房子的事去了?结果怎么样?她要是没答应,你得赶紧去街道举报她,把她赶回农村,这事得抓紧,等房子到手,还得收拾下呢。”
二大妈冷不丁的提起了这事。
“我没去!”
刘海中下意识的否认了。
二大妈面露疑惑,“我好像记得你出门了,难道是我记错了?哎呀,昨晚真是喝迷糊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肯定是喝迷糊了。”
刘海中眼神一阵躲闪,:“不过,那个,我想了一宿,这秦淮茹带着俩孩子也是不容易,她嫁咱们院这么多年了,农村早没她的庄火了,回农村怕也活不下去啊。”
二大妈顿时有些意外,推了推刘海中的胳膊,“不是,当家的,你这是在同情秦淮茹?这个娘们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可不能好心泛滥,咱们家光齐的婚姻大事才是最重要的。”
“你个老娘们,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刘海中因为心虚,突然就发怒了,“我什么时候同情过秦淮茹?我是想明白了,你看,我刚恢复管事大爷,就着急忙慌的把秦淮茹赶回农村,你让别人怎么看我?让街道怎么看我?
说我小肚鸡肠?
公报私仇?
欺负孤儿寡母?
我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这事你甭跟着操心了,缓一缓再说。”
二大妈着实被刘海中突然发怒给吓着了,但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急忙道:“哎呀,我没想那么多,当家的,我听你的。”
刘海中这才重重的“哼”了一声。
与此同时,闫埠贵提着鱼竿心情颇为不错的出了门。
早上读报不但收回了成本,还赚了五分钱。
这叫什么?
偏财运!
正好是周末,他就想着去以前去过的野湖再碰碰运气。
闫埠贵前脚刚走,易中海和一大妈就一起出了门。
当然,看到他们出门的邻居没有一个给他们好脸的,甚至连招呼都不打。
这就叫:曾经风光无限好,大厦倾颓尽凄凉。
无独有偶。
陈翔由于上一次没能和顾双儿看了电影,本想趁着周末补回来,顾双儿不知哪来的兴致,想去四九城郊区散散步,过过俩人世界。
这有什么好说的,陈翔当即就答应了。
俩人推着车出门,遇见的邻居虽然会打招呼,但眼神里的酸味都快写到脸上了。
“陈翔哥哥,他们一定是听了闫老师读报,嫉妒你了。”
顾双儿还是很聪明的,一句话点到了重点。
“不用搭理他们,都是一群恨人有笑人无的玩意儿。”
陈翔笑笑,“上车,带你逛逛,等中午了去菜市场买条鱼,今儿中午吃红烧鱼,馋死他们。”
“对,馋死他们。”
顾双儿用力点头,她现在对院里人也没什么好感。
下一秒,顾双儿就饶有兴致道:“陈翔哥哥,不如我们去钓鱼吧,钓到什么吃什么。”
“也行。”
陈翔道:“我正好知道一处野湖,那里很少有钓鱼佬光顾,应该有大鱼。”
不单单是陈翔和闫埠贵周末去钓鱼,这年代钓鱼也是一种乐趣,院里不少人,尤其是半大小子,一到周末就约着下河摸鱼了,抓不到就当玩,抓到了就给家里添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