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敏回来的时间刚好,傻柱已经炒好了两个菜,第三个菜马上出锅,还有一道红烧肉在砂锅里炖着。
该说不说,傻柱炒的菜确实比院里飘来的肉香要香很多。
“怎么出去了那么久?”
王媒婆一边咽口水一边问道。
“我在院里转了转。”
仝敏没有提许大茂,随口问厨房里忙活的傻柱,“柱子哥,你们院的人生活都这么好吗?好几户都吃肉呢,在我家根本都不敢想。”
“嗐,院里都是附近工厂的工人,条件自然要普通人好一些,但也不是人人这样,也有连饭都吃不饱的,比如我隔壁的秦姐,孤儿寡母的带俩孩子,生活实在太困难了,我偶尔会帮扶一把。”
傻柱似乎没有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
王媒婆都开始皱眉了。
仝敏却像没听出来一样,好奇道:“柱子哥,那你和我说说院里和轧钢厂的情况呗,我没做过工人,一直对工人很好奇。”
论说八卦,傻柱也是个中强手。
他先说了轧钢厂的一些趣事,接着挨个把95号院前后中三个院子的住户介绍了一遍。
在他想来,仝敏应该是看上他了,不然也不会想要了解这个院。
傻柱边说着,边按照生活条件给院里人排了号。
比如易中海是轧钢厂七级工,排第一,他傻柱是大厨,排第二,刘海中排第三,闫埠贵排第四……陈翔和许大茂并列排第二十五。
排完号又重点数落了陈翔和许大茂一通。
一个是藏在人民群众里的坏分子,一个是生活不检点的准流氓。
仝敏听的津津有味,就跟听故事一样。
王媒婆却在心里不止一次吐槽傻柱。
你说你说人坏话吧,也不能这么明显吧。
单就许大茂来说,是她名单里比较优秀的一个青年,他自己是放映员不说,他爹也是放映员,这条件在四九城都不好找。
还有那个陈翔,她也是刚刚收入名单中,听说是保卫科的,就凭这份工作就不愁找媳妇。
不过为了促成傻柱的好事,她选择了沉默。
香喷喷的饭菜终于在傻柱滔滔不绝的说话声中做好了。
“柱子,你怎么把肉分成了三份?”
王媒婆看着傻柱分菜,有些疑惑的问道。
傻柱连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嗐,这是给一大爷和秦姐准备的,我都答应他们了,剩下的菜够咱们吃了。”
“柱子,要不等咱们吃剩了你再给他们吧。”
王媒婆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傻柱不会是真的傻吧,就算做蠢事也得分时候啊。
“这……”
傻柱看着王媒婆一直朝自己挤眉弄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
“王婶,没关系的,剩下的够我们吃了,既然柱子已经答应人家了,就别让柱子哥难做。”
这时,仝敏意外的替傻柱解了围。
王媒婆人都麻了,心说这仝敏不会也是个傻的吧。
傻柱则笑开了花,他是越看仝敏越满意,实在是太通情达理了。
就在这时,棒梗直接推门而入,“傻爸,我要吃肉。”
“诶,肉给你准备好了。”
傻柱刚应声就顿住了,看着王媒婆和仝敏震惊的眼神,急忙道:“嗐,小孩子瞎喊的,是我之前逗孩子来着,喊我一声干爸,我就给他肉吃,当不得真的。”
“柱子,你怎么能骗孩子呢。”
秦淮茹进来的时机刚刚好,她虎着脸道:“棒梗打小就和你亲,如今你东旭哥落了难,孩子就把你当主心骨了,你要是没这心,干嘛糊弄孩子。”
“不是,秦姐,我真是开玩笑的,您赶紧拿着肉走,我这还相亲呢。”
傻柱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又是这张破嘴惹得祸。
“行行行,我们走成了吧。”
秦淮茹说着竟然又对仝敏解释了一句:“姑娘,你别往心里去,柱子和我家关系好的跟一家人一样,没事喜欢开个玩笑,其实柱子这人很忠厚,又尊老爱幼,是我们院一顶一的好男人,你一定不要对他误会。”
“对对对,我和秦姐家关系确实很好,经常开玩笑。”
傻柱感激的看了秦淮茹一眼,又期待的看向仝敏。
秦淮茹心中冷笑,一个小丫头也敢她炸毛。
不想仝敏直接把桌上给贾家的肉递到了秦淮茹手里,“大姐,您放心,我对柱子哥还是挺满意的,我没有误会,您赶紧带着孩子回家吃饭吧,菜热着才好吃。”
这一刻,仝敏表现的就像女主人一样。
秦淮茹感觉自己彻底败了,脸上也是一阵尴尬,她一句话没说,端着肉就领着棒梗走了。
傻柱松了口气,说了两句客套话,端着肉去了易中海家。
“仝敏,你真不介意?要不算了吧,我回头再给你介绍个好的。”
这时候,就连一直想挣傻柱媒婆钱的王媒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仝敏轻轻摇头,“王婶,我家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柱子哥虽然那样了些,但好歹能让我吃饱饭,您放心,只要我嫁过来,谁都别想再占柱子哥的便宜,我说的。”
停顿了下,仝敏略显迟疑道:“不过我怕我爸提的条件柱子哥不答应,到时候还得麻烦您帮帮忙。”
王媒婆见仝敏心里门清,于是也放了心,保证道:“你放心,一切都交给婶了。”
与此同时。
陈翔家的氛围从尬聊渐渐熟络起来。
有这么一个话搭子和饭搭子,陈翔也觉得挺不错的。
“饭都快吃完了,别绷着了,想说什么就说吧,你今天来找我……”
“我……”顾双儿见终于到了正题,突然就不想提了,不过犹豫过后还是吞吞吐吐的把娄小娥托付的事说了,也说了娄小娥这是忍痛割爱。
顾双儿表达出,她不需要陈翔的照顾,只希望陈翔能有办法帮帮娄小娥,支援北大荒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翔沉吟良久,缓缓道:“我本来就和娄小娥不熟,她托付我的事算是阴差阳错吧,还给了我报酬,我算是赶鸭子上架,但我这人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娄家我帮不上,你的话,我有个建议。
首先,你的情况娄小娥已经告诉我了,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成分问题,你要是想扭转自己的命运,除非找到你的亲生父母,但时间太久远了,几乎不可能办到。
其次,在否定第一个办法的前提下,你最好的出路是离开这里,别看你现在有工作,但我觉得未来可能会对资本家非常不友好。
还有,有些资本家幻想找一个好成分的人联姻,试图中和自己的成分,也是向国家表态。
但我要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别问我这么说的根由是什么,你信我,就一路向南,去一个不看成分的地方生活,不信也就算了,我和娄小娥算是两清了。”
陈翔知道自己说的基本都是废话,你一个小小保卫科干事,又接触不到上层,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谁会听你胡咧咧。
何况公私合营刚刚展开,当下对资本家并没有太过不友好,甚至不少资本家都产生了一种欣欣向荣的假想。
只有少数资本家敏锐的嗅到了空气里的危险味道。
而陈翔之所以把话点出来,就是求个不欠不负。
顾双儿直接被陈翔的话给惊住了。
不管这话真假,在陈翔的表述中,资本家似乎都必死无疑。
本能的,顾双儿不信。
却想着把陈翔的话带给娄小娥,这也算是她给娄小娥交代。
“陈翔,谢谢你能坦诚相告,你能告诉我小娥给了你什么报酬吗?”
“一个镯子!”
陈翔直接把镯子拿了出来。
顾双儿一看,心里就叹了口气,娄小娥果然喜欢陈翔,不然也不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陈翔。
她和娄小娥是好朋友,娄小娥这人嘴大,心里藏不住事,自然给她展示过镯子,还说了这镯子是谭家的传家宝,只有嫁女儿时才会传下来。
可娄小娥为了帮她竟然把这么贵重的宝贝都割舍了。
顾双儿觉得自己还不清了。
沉默良久,顾双儿突然道:“我能求你件事吗?”
“你说来听听。”
陈翔没有多想。
“那个,你能把镯子还给小娥吗?”
陈翔有些想笑,他刚已经说了和娄小娥两清了,怎么可能会把镯子还回去,他又不瓜!
见陈翔不说话,顾双儿深吸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这镯子对小娥很重要,要是不还给小娥,我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心安,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我必须这么做,我没钱用来交换镯子,只有我这个人,我把我给你……”
说着,顾双儿就开始解扣子了。
一颗。
二颗。
三颗。
陈翔猛然反应过来,急忙走到窗前朝外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