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前,旧帝洞府中。
唐九天与旧帝商议好计划后,便从腰间拿出几颗震天雷和火折子交到旧帝手中,旧帝不解,问道:“你这是何意?”。
“这几个是炸药,把这些先布置在洞口处,等僧人们都进去了,便可点燃,待炸塌洞头后,即可阻断锦衣卫的追击”唐九天说着,又拿出一封信和一个白玉貔貅吊坠,“若一个时辰后我无法回来,请你帮我把这两样东西带到湖广岳阳,信上有详细地址”。
“可是洞口炸了,你该怎么办”旧帝问道。
唐九天没有回答,作揖告辞后,默默转身离去。旧帝看着那些东西,明白了唐九天的意思,他坐在洞中,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现在,旧帝一人在密道洞口前挡着,面对着身前那黑压压一片的锦衣卫,他没有丝毫慌张,只是在闭着眼睛默念佛经。
“还有和尚,没见过”龙浅说着冲上前去,正要到旧帝跟前时,那旧帝突然睁开眼睛,龙浅被这怒目圆瞪的眼神吓了一跳,他退后数步,冷汗直流。
龙浅瞪着前面这个平平无奇的和尚,缓缓说道:“...是你...”。
旧帝没有说话,而龙浅却渐渐笑起来,他刚刚在靠近旧帝时已经认出了他:“我绝对不会看错,看来上天要送我头功啊!”。
龙浅下令锦衣卫们往洞口杀去,自己则一人留下来对付旧帝。旧帝看到锦衣卫们蜂拥而至,正要阻止,被龙浅一脚飞踢而来,旧帝躲闪不及,摔撞到旁边砖塔前。
洞口狭小,僧人们进入缓慢,锦衣卫们便开始屠杀还未进洞的僧人。不过僧人们虽然被封了穴道,但还是用蛮力与之抵抗,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这时洞内的悟愚也站了出来,他拖着虚弱的身体开始有序的引导僧人们往洞府方向逃去,可渐渐的,有锦衣卫也混了进来,开始拔刀厮杀,有力气的武僧还能与锦衣卫打个来回,但大多都成为了刀下亡魂。
悟愚看到洞内血流如注,死尸遍地,一时间回忆起当年二龙相争下的惨状,恐惧涌上心来,此时一名锦衣卫来到他身前,只见那手中刀刃已经沾满了血,而且还在不停的滴下,正要砍向悟愚时,突然不知从何处袭来一记重拳,正正打在了那名锦衣卫的脸上,击飞甚远。
悟愚惊恐万分,再看向前方时,只见两个身躯站在他面前,那背影威武雄壮,顿时让人觉得安全感十足。而那挡在悟愚身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悟痴与张剑生,他们雷厉风行,快速穿行在洞窟之间,那些锦衣卫猝不及防,纷纷被二人联手击破,很快密道内也逐渐恢复了秩序。
悟痴与张剑生来到悟愚身旁,那悟痴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唐九天干的!”。
此刻悟愚惊魂未定,木讷地站在原地,这时谨缘长老拖着受伤的腿脚走了过来:“...不是唐施主...”。
悟痴见到师父已经血流不止,连忙上前搀扶,说道:“师父,你为何要替唐九天说话!”。
“...不是的,少林寺众人如今能逃出来,都是多亏了唐施主,他趁夜打开了关押我们的僧舍,所以大家才能到此处,可是不知道他现在去了何处...”谨缘长老找了块大石头坐下,说话也变得艰难。
听到这话,张剑生微微一笑,而正当悟痴还在不解时,悟愚缓过神喊道:“慧清禅师还没进来,你们快去看看”。
虽然不知道慧清禅师是谁,但悟痴和张剑生还是立马朝着洞外跑去。
洞外塔林,旧帝与龙浅在砖塔之间来回跳动,二人速度之快,使得周围的落叶与杂草都被带得飘起。
旧帝的步伐轻盈,仿佛每一步都带着风,他的身影在塔林间飘忽不定,每一次跃起,都像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俯瞰着下方的战场。
龙浅紧随其后,速度同样惊人,起跳之处都将地面踩得凹陷下去,他的眼神紧锁着旧帝的身影,步步紧逼。
周围的锦衣卫们试图想要拦截旧帝,但是由于速度太快,他们的攻击几乎无法触及到旧帝身体。而每一次旧帝从人群中穿梭而过,都像是刮过一阵狂风,将众人掀翻在地。
战斗越来越激烈,整个塔林都充满了紧张的气息。无论是锦衣卫们的攻击,还是旧帝与龙浅的追逐,都让人目不暇接,而这场战斗,也成为了此时最壮观的风景。
锦衣卫们连绵不断地往洞口涌入,旧帝就要快忙不过来时,悟痴和张剑生也从洞口杀出,勇猛无比。悟痴单手挥着拳头配合着腿法,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张剑生则以剑为舞,身姿轻盈,剑光闪烁。他们将不断涌入的锦衣卫挡了回去。很快,洞口处的锦衣卫都被清理干净了。
此时悟痴和张剑生来到了旧帝身后,而那些锦衣卫们也不敢上前,纷纷站到龙浅后边。双方在塔林隔着数米对峙着,气氛焦灼。
龙浅认出了悟痴,率先开口说道:“真是命大啊,被伍千户卸了一只手臂居然还没死”。
“我还没你们伍千户的狗命,怎么能死呢”悟痴愤怒道。
“想必你就是悟痴吧”旧帝没有理会几人的交谈,转头对二人说着,“而你就是那个救了悟痴的人”。
“哦?你认得我们?”张剑生道。
“非也,我只是听唐九天说的”。
“唐九天!又是他,我就知道此事有他参与!”悟痴听到唐九天三个字,本身满腔怒火的他,更是火上浇油。
“唐兄现在何处?”张剑生插了一嘴。
旧帝听到这话,顿时担忧起来,他看了看远处被烈火燃烧的藏经阁说道:“他独自一人烧藏经阁去了”。
“什么?他怎么敢!”悟痴听罢,两眼通红,咬牙切齿好似要生吃了唐九天。
“莫要误会!”旧帝连忙解释道,“唐九天独自一人冒险去烧藏经阁,就是为了把锦衣卫们都吸引过去,这样关押僧人们的守卫空虚,我才可以轻易将众僧救出来”。
“我就知道唐兄不是那种人!”一旁的张剑生笑道。
悟痴还是不愿相信唐九天,说道:“可就算如此,也不可烧了藏经阁!里面这么多经书怎么办”。
“那是慎远方丈的意思!”旧帝严厉说道。
“可是方丈他为何...”。
“他只是为了不想让经书武学落入锦衣卫手里”旧帝叹了一口气,悟痴则在一旁哑口无言。
说完,张剑生凑近问道:“那现在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旧帝望向远处的燃烧的藏经阁,说道:“唐九天让我在密道洞口布满炸药,他说若不能及时赶回来,就点燃这些炸药,封住洞口,好让我们能顺利逃走,可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久仍未见他归来,恐怕...”。
“我去找唐兄!”张剑生自告奋勇的站出来,“现在很多锦衣卫都在那里,唐兄肯定寡不敌众,我去助他一臂之力”。
“我去!”此时悟痴却出乎意料地站出来说道,“这是我少林寺之事,张大侠不必插手,而且若真有误会,那我这些日欠他的便悉数奉还”。
张剑生和旧帝看着悟痴不知道该说什么,悟痴又道:“你等掩护我离开,我去去就回”。
说罢,悟痴轻功飞去,龙浅见状便命令锦衣卫们追击,张剑生和旧帝哪能让他们得逞,立即前去拦截,就这样,悟痴顺利离开,而双方短暂的平静也在此刻被打破。
张剑生与旧帝在人群中灵活自如,他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各自用手指划出一道道剑气打在涌上来的锦衣卫身上,一时间,锦衣卫们被击倒数片,退却了不少。
龙浅见张剑生和旧帝势头强劲,便亲自上前来与二人交锋,他手持绣春刀,与二人剑气相抵,三人强大的内力也把周围剩余的锦衣卫一一震飞甚远,而此时的场上只剩下了三人。
三人的交锋激烈而紧张,每一次碰撞都狂风不止,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快速移动,刀光剑影。锦衣卫们此刻也只能远远地看着,连呼吸都近乎停止,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
这时旧帝见锦衣卫们已经没有了斗志,而张剑生也与龙浅打得不分伯仲,便后退一步喊道:“你先在此顶住,我去救方丈!”。
说完,旧帝便飞身而去了。
藏经阁此刻正陷入火海之中,熊熊烈火将夜空都染成了一片深红。唐九天站在塔顶,尽管脸上沾染了尘埃,却依眼神坚定,直视着下方涌上来的锦衣卫,如同一位不屈的勇士。而塔的两侧,锦衣卫源源不断地攀爬上来,他们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从远处看去,密密麻麻的仿佛一群蚂蚁正努力地攀爬着大树。他们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使,向着塔顶的唐九天进发。
唐九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每当有锦衣卫爬到塔顶都将他们纷纷击落。虽然此刻锦衣卫的攻击愈发猛烈,但唐九天却始终坚守在塔顶,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越发坚韧,挥刀的动作越来越快,锦衣卫们也是成群的往下掉。
楼下的伍沧海看到这般状况,心中更是着急和愤怒,他咬牙切齿,一个轻功起跳,快速在藏经阁的外墙上爬动,很快便来到塔顶唐九天面前。
唐九天看到伍沧海便停下了手中的刀,盯着他没有说话,二人相对而立,目光交汇,仿佛两把锋利的剑在空中碰撞,激起的火花比这藏经阁的烈焰还要炙热。
“叛徒,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乖乖跟我回去治罪,兴许还能留你一命,否则别怪我赶尽杀绝”伍沧海面容凶恶,双手搭在背后。
“少废话,出招吧!”唐九天见伍沧海没有拔刀,便先行上前发起攻击,速度疾如闪电。
眼看唐九天的剑就要刺中伍沧海,突然间“铛”的一声响起,伍沧海的刀瞬间挡住了唐九天的进攻。唐九天心中一惊,他竟然没有看到伍沧海何时拔出的刀。
这时,唐九天握紧刀柄开始疯狂挥砍,而伍沧海一脸淡定,快速用刀刃抵挡着唐九天的每一次攻击,二人双刀在空中交错,发出阵阵金铁交鸣的声响,火光与刀光交织在一起,映照出两人决绝的眼神。
二人藏经阁塔顶不断走位着,而唐九天此时也越感疲惫。伍沧海抓住破晓,反转攻势,只是挥刀一划,便把唐九天的刀打飞,接着又是一脚,使唐九天被踢飞掉了下去。好在唐九天及时抓住了塔顶边缘处,这才没有命丧当场。
伍沧海缓缓走向垂挂在塔边的唐九天,一脚踩住了那抓握边缘的手,轻蔑一笑说道:“这便是背叛我的下场!下去跟阎王爷报道吧!”。
正当伍沧海要把唐九天踢下去时,突然听见地面一阵阵惨叫声传来,伍沧海低头看去,见一道强大的气流正在众锦衣卫中冲击着,而这个冲击力把锦衣卫们撞得四分五裂,溃不成军。
伍沧海还在疑惑之时,那道气流迅速朝着塔顶冲上来,一个人影很快便停在伍沧海面前,而那个人正是赶过来的悟痴。
“是你!”伍沧海看到悟痴又是惊讶又是藐视,“你这个手下败将真是不怕死啊,被我废了一只手不够,居然还敢来送死!”。
“我这次是来取你的狗命的,你死我亡还不一定!”悟痴说着,手呈爪状便朝着伍沧海打去。
伍沧海见这势头,不但没有一丝紧张,反而大笑着轻松躲闪悟痴的攻击。悟痴见一击未中,恼羞成怒,立即转变了招式,只见他纵身跃起,在半空中狠狠踢向伍沧海,本来轻松自如的伍沧海被这强劲的腿法踢中几下,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少林无影腿果然厉害,不过你这种小角色翻不起什么风浪!!”伍沧海大笑着,也跳起身子,使出了同样的招式踢向悟痴。悟痴大惊,慌乱中再次用无影腿应对着伍沧海的进攻。
二人双腿在半空中交错着,那腿风四起,使周围的火焰烧得更旺了。不知二人持续了多久,悟痴的状态更显吃力,便败下阵来,摔在塔顶的瓦片上。伍沧海见状趁势凌空飞踢而下,正要砸到悟痴之时,唐九天也从身后冲上来,一把抱住伍沧海,重重把塔顶摔穿了一个窟窿,二人则掉在顶层的阁楼中。
此时阁楼内已经是烟熏火燎,唐九天和伍沧海站在大火中,凝视对方,突然间二人同时起手,在大火中缠打在一起。而这时的藏经阁在火焰的燃烧下,已经变得很脆弱,那屋顶灰尘在二人的打斗中剧烈落下,整个藏经阁眼看随时要倒塌一般。
塔顶的悟痴看见二人战斗如此激烈,正要下去加入战斗,便被唐九天制止:“不要过来!赶紧叫慧清禅师炸了洞口,带所有人离开!”。
悟痴见状,坚持喊道:“我不喜欢欠别人,要走你走!”。
唐九天见悟痴即将要跳下阁楼来,便抬手运功,那内力化为强大的气息,周边火舌也被相继吸引而来,一瞬间产生了强烈的爆炸。悟痴承受不住这爆炸所带来的冲击,顿时往后摔了出去,消失在了火光之中。
整个藏经阁摇摇欲坠,伍沧海从火堆中惊醒,由于刚刚的爆炸导致他短暂失去了意识,身上也是血流不止,甚至半边脸都被烧没了。而此时唐九天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血从眼睛和口鼻中流出,看来刚刚使用的那一招已经耗尽了内力,如今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
“就凭你也想杀我!”伍沧海狂笑着,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心中涌上满满的快感。
天花板的木头正在渐渐掉下,伍沧海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逗留了,便想从窗户逃出去,突然这时,唐九天抓住了他的脚腕,想与伍沧海同归于尽。
伍沧海用力踢着唐九天,但是唐九天的手却像锁一样死死握住。正当伍沧海慌神之时,只听见轰的一声,整个藏经阁在火焰中轰然倒塌,只剩下那无尽的大火在夜空中狂舞。
旧帝这边,他打晕了看守方丈室门前的松懈守卫,来到屋内看见慎远大师已经面黄肌廋,毫无生气。旧帝没有迟疑,立即打断了那些绑住慎远大师的枷锁,背着他从方丈室出逃。
正当旧帝背着慎远大师来到门口时,就看见远方藏经阁在一瞬间倒塌,那大火如炼狱般通红,好似要吞没周围的一切。
“...唐...施主...”趴在旧帝身后的慎远大师微弱地说着。
旧帝听到这话,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便迅速往塔林的方向奔去。
塔林密道前,张剑生和龙浅还在激斗着。张剑生体态轻盈,游刃有余地与龙浅周旋,而那龙浅明显已经气息紊乱,后劲不足,只能被动地追着张剑生的身影。突然龙浅大叫一声,刀划过地面掀起了一大片草地,刀气逼人,那气流排着一道道曲线朝着张剑生而去,张剑生轻笑一声,双指也划过半空。只听见铛的一声,那龙浅的绣春刀便被劈成了两半。
龙浅看着自己手中还剩半截的绣春刀惊慌失措,这时旧帝背着慎远大师赶到,喊道:“快进洞!”。
张剑生看着远处已经倒塌的藏经阁已经明白了意思,龙浅见几人要逃走,连忙上前阻止,却被张剑生一指击飞数米远。
龙浅被这强大的指力震撼,这才发现打了这么久张剑生甚至还没拔出身后的武器,顿时心有不甘,便对那些士气全无的锦衣卫道:“那和尚是昔日旧帝,谁能抓到便可加官进爵!”。
此话一出,锦衣卫们便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暴跳而起,朝着旧帝等人冲去。
旧帝见锦衣卫们如恶狼一般涌上,没有再与他们纠缠,立即把慎远大师送入洞口后,自己也爬了进去。
张剑生见二人已经进洞,自己也赶紧钻了进去。但是那些锦衣卫们如今已经热血沸腾,不在乎疼痛地疯狂涌入洞口,旧帝见势不妙,叫张剑生带着慎远大师先走,自己则拿出火折子即将与这群锦衣卫们一起引爆于此。
这时龙浅又冲了上来,一脚踢飞了旧帝手中的火折子:“别想逃!你是我的!”。
旧帝见状转身去捡火折子,被龙浅又是一脚踢中腹部,正当龙浅得意之时,突然一个壮硕的身影冲到锦衣卫人群中厮杀着。
龙浅震惊道:“还有高手?”。
“李将军!”旧帝喊着,原来是洞中疯了的李将军前来保护旧帝了。
李将军把锦衣卫们打得人仰马翻,不过那群锦衣卫们现在已经陷入疯狂,纷纷围上李将军,而旧帝趁龙浅注意力还在李将军的身上时,他起身一拳把龙浅击飞到锦衣卫人群中,随即便跑去捡起了火折子。
旧帝拿着火折子即将点燃起来,却看见李将军在人群中被重重包围,刀剑一次次划在他身上,虽是如此李将军不曾发出一声痛叫,只是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正当旧帝在犹豫不决时,只听见人群中李将军一字一顿地说道:“...陛...下...快...走...!”。
听到这话,旧帝脑海中涌现出当年的场景,当年也是李将军挡住新帝的众将士,方才让旧帝能安全脱身,可这次李将军不能再像那次一样随他离去了。
旧帝湿红了眼眶,忍着泪水点燃了火折子,朝李将军所在的洞口扔去。 随着一声巨响,洞口瞬间被爆炸冲塌。
旧帝灰头土脸地回到自己的洞府中,被救出来的众僧们已经在此等候,悟愚此时一脸愁容地跑过来抓住旧帝衣袖道:“...唐大哥和悟痴师兄呢!”。
旧帝没有说话,眼里充满愤怒与悲伤,张剑生见状问道:“...唐兄他是不是已经...”。
悟愚包头痛哭起来,在场众人也都沉默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这时旧帝走到虚弱的慎远大师面前,槁木死灰地问道:“方丈,接下来我们去哪”。
“...嵩...山...”慎远方丈用微弱的语气说道。
“嵩山?”旧帝有些不解。
一旁的谨缘大师解释道:“嵩山乃我少林旧址,一些建筑还保存完好,我们去那里可以重振少林”。
旧帝点点头,从衣服里拿出唐九天给他的信封和吊坠,心情复杂,他缓缓说道:“事不宜迟,为了防止锦衣卫再来追杀,那我们即刻启程吧,不要辜负唐施主为我们争取到的机会...”。
“好,我也与你们同行,把你们送到嵩山吧!”张剑生也站出来说道。
就这样,众僧陆陆续续朝着密道外离去,只剩那悟愚还在原地痛哭流涕,旧帝和张剑生见状,便一齐前来安慰。
“为什么...对我好的人都相继离我而去...我的爹娘...悟痴师兄...还有唐大哥”悟愚悲痛欲绝,坐在地上发泄着。
旧帝拍了拍悟愚的肩膀说道:“你的唐大哥舍身取义,为少林保留了根基,你应该跟我们回去好好重建少林,这才不枉他一片心意,同时也能让他的在天之灵也得到安息,否则他做的一切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对呀小师父,你别怕,以后我张剑生也可以做你的大哥的”张剑生大笑着,让气氛不那么悲伤。
“别别,我可不想再失去一位亲友了!”悟愚被张剑生带动了起来,哭腔也停止了。
“好了,我们都需要振作起来,快走吧”旧帝扬起一丝欣慰的笑容。
悟愚听罢,缓缓站起身:“好!我们快去嵩山重振少林吧,不可辜负了唐大哥!”。
就这样,三人也离开了洞府,向着密道出口走去。
此刻盘山外,天气明媚,云层也已然散去,阳光映照着大地,一切都是那生机勃勃、万物复苏。
众僧走到盘山对面的一个山头,这时的盘山的轮廓在天空中显得格外清晰。悟愚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盘山,盘坐在山头,他的目光穿透了一切,似乎能看见唐大哥在异乡的孤独与无助。
“唐大哥为我们少林寺做了太多,如今他客死他乡,我们就在此为他诵经超度吧。” 悟愚的声音中充满了敬意与哀思。
众僧听从了悟愚的吩咐,纷纷盘坐下来,开始为唐九天诵经超度。他们的声音纯净而庄严,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周围的生灵都为之动容。
草木静默,河流静止,虫鸟野兽都沉浸在这神圣的诵经声中。万物皆有灵,此刻的它们仿佛感受到了众僧们的深沉与真挚,也一同为唐九天的离去而悲痛。
后面的谨缘长老看着这一切,欣感起来。他不仅看到了悟愚的成长,也看到了少林寺众僧的团结与慈悲。
少林寺中,硝烟已过,锦衣卫们正在搬运着藏经阁的废墟,此时他们的速度迅猛如火,生怕动作慢了就错过了什么。
这时一名在废墟中满是灰尘的锦衣卫喊道:“找到了!”。
众锦衣卫听到这话,立即凑了上去,只见废墟中抬出了一个浑身烧伤的人,正是那伍沧海。
“还有气息!赶紧带回去!”。
“报!在塔林处挖出了龙浅大人!”远处一名锦衣卫也跑过来喊道。
“情况如何!”。
“还有气,奄奄一息”。
“抓紧时间一起带回去救治”。
湖广岳阳,今日相思山气候宜人,鸟语花香,此时正是桃花盛开之季,山上桃花落满地,铺成了一段天然的桃红山路。
一名和尚戴着斗笠在桃花上前行,不知走了多久,他来到了一条溪流前,这里有一处人家,而旁边都是密密麻麻的桃花林。那家里传出忙活的声音,不知道今日是在忙什么,听着热闹。
和尚走进那处人家,刚到门口,便听见一阵婴儿的哭泣声传来,还伴随着一些人喜悦的声音:“生了!是个男娃!”。
门外的和尚震惊,但也敲响了大门,前来开门的是一位大娘,她手上沾着一些血液,看着如坐婆模样,她看到和尚不解问道:“您是...?”。
和尚礼貌的合掌点头:“贫僧法号慧清,受人之托,把一些东西交给此处的女主人”。
和尚乃是那旧帝,他交代完此行目的便拿出了唐九天给他的吊坠和信件,那坐婆问道:“是什么人送来的”。
“托我送物者名叫唐九天”。
“婆婆,让师父进来吧”屋内传出一阵微弱的声音,想必是这屋子女主人的。
旧帝进到屋中,原本里面有不少人,但随着旧帝到来一一散去,坐婆引旧帝到卧室床前,只见一女子躺在床上,嘴唇发白,面容憔悴,而怀中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哭啼了一下便睡着了,想必是这女子刚刚生完孩子。
“婆婆,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跟这位师父说”床上女子招呼着。
待坐婆离开后,那床上女子无力问道:“九天他...”。
旧帝把唐九天的信件和吊坠交到女子手中,叹了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女子听后哭泣起来,旧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安慰道:“施主请节哀,唐施主这份恩情,我们少林永远都不会忘”。
“师父不必自责...我知道九天他会做出正确的事...”女子虽然笑了,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下来。
“施主...东西已送到,贫僧不便多留,先行告辞了...”旧帝说完,即将离去,突然那女子怀里的婴儿哭了起来。
“...师父...可否最后帮我一个忙...”女子哄着婴儿说道。
“施主请讲,无论什么事我都尽力去办,这是少林欠唐施主的...”。
“请师父为我和九天的孩子取一个名字吧”。
旧帝看着那婴儿本是哭啼,但瞧见旧帝又笑了起来,好似认识他一般。旧帝苦思冥想了一会儿,便郑重其事地说道:“唐施主为少林舍身取义,今后此子定会被我佛保佑,便叫他唐义吧”。
“唐义...唐义...”女子闭上双眼念叨着,脸上挂起欣慰的笑容。
旧帝见到此景,也安心了不少,离去之际留下了一句话:“贫僧法号慧清,若今后你们有什么困难,便来嵩山少林寺寻我吧!”。
旧帝离开了女子住处,缓缓走在下山的路上,此时那山路桃花一望无际。旧帝走在繁花中,尽显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