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啊?
那收拾收拾,埋了吧!
姜晚脸上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没有一点要多管闲事的意思。
同时又踹了沈司遇一脚。
这一脚可能是碰到伤口了,沈司遇闷哼一声,终于松了手。
姜晚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踝,那一截的裤脚已经湿了,还附带一个沾血的手印。
噫。
姜晚有些嫌弃。
正要抬脚离开,结果身后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回头一看,沈司遇已经昏死了过去。
就这么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他一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可要是留下,就没办法继续监控季庭礼的游轮。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想……
身为监察司长官的沈司遇出现在这里,会是巧合吗?
谁又敢这么大胆子重伤沈监察?
而且,沈司遇竟然也易容了。
和她一样。
藏着掖着不能以真面目见人。
姜晚摸了摸自己有些扎手的假发,陷入了沉思。
两秒后,姜晚叹了口气,随即蹲下身查看沈司遇的伤势。
刚要扒他衣服,结果本该在昏迷中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姜晚:“?”
下一秒,沈司遇的手扣住了姜晚的肩!
姜晚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花,然后就被摁倒在地!
地上的杂草又硬又厚,隔着衣服都能刺得皮肤发疼发痒。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狗男人竟然偷袭!
姜晚从来没这么生气过!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王八蛋!
说时迟那时快,在被放倒的瞬间,姜晚就地一滚,挣脱了沈司遇的钳制!
她手边正好摸到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
而这时,沈司遇的下一波袭击也已经到了!
姜晚满身火气正要迎战!
在她举起石头当武器的时候,沈司遇的手也伸了过来,然后——
一把摘掉了她头上的那顶绿色假发!
姜晚:“……”
不是,这人有病???
纵然姜晚思维敏捷,一时间也压根猜不出沈司遇的意图。
她这么一迟疑,手里的石头就被拍飞了!
与此同时,沈司遇掏出一块湿手帕,对着姜晚花花绿绿的脸一通乱擦!
“你干什么!”
姜晚气得够呛,直接翻身骑在沈司遇身上,一记肘击下去,这人终于老实了。
“咳咳……咳……”
沈司遇嘴角有血,却在边咳边笑,一双桃花眼弯起,就这么躺在草丛上,自下而上看着姜晚。
绿色的假发被摘了,脸上的妆容被卸了,刚才还辣眼睛的小太妹妆造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
“咳咳咳……给你卸个妆,不然这荒郊野岭的,你那造型比我还吓人。”
话音落,沈司遇闷哼一声,毫不意外的他又被打了。
姜晚擦了擦被他抹得发红的唇,冷笑道,“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不客气。”
“……”
姜晚忍了又忍,嘲讽道,“我看这儿风水挺好,你就安心躺着吧。放心,明年的今日我一定给你烧点纸!”
“再给点猫粮吧。”沈司遇捂着伤口,边咳边笑,“我怕我家小猫没得吃。”
“……”
姜晚转身就走。
一步,两步。
身后咚地一声,沈司遇倒下了。
姜晚面无表情地踢了踢他,冷冷道,“喂,死透没?”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颤颤巍巍抬起。
“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姜晚翻了个白眼。
她蹲下身,扒开沈司遇的衣服看了眼伤口。
一处是箭伤,那箭羽应该跟一支笔差不多长,大部分扎进了肉里,只有尾部露在外面。
还有一处是刀伤,在前胸,看伤势不致命,但伤口泡了水,呈现出外翻状态,狰狞可怖。
姜晚啧啧摇头。
她身上可没有带任何急救药物,最多给他用绷带止个血。
姜晚直接扒了沈司遇的衣服撕成布条状,做了个简易的伤口包扎。
还是要尽快去医院,他腹部的暗箭需要及时取出来。
姜晚皱着眉,如果有必要,她当然也可以安排自己的人过来接。
但那样就暴露在沈司遇面前了。
他本来就怀疑她。
今天出现在这荒野,还被他识破认了出来,别看沈司遇现在一副不着调不正经的样子。
可他心里想什么,谁知道呢?
姜晚拍了拍沈司遇的脸,把他从半昏迷的状态中喊醒,问道,“你不是一个人吧?”
沈司遇半眯着眼睛,“你骂我?”
“……”
姜晚磨了磨牙,“我的意思是,你的下属呢,让他们来!”
“哦,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一个。”
沈司遇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车钥匙塞到姜晚手里,语气有些虚弱,闭着眼笑道:
“麻烦送我回家,地址我也不记得,车里导航有路线……9栋17楼。”
“门锁密码。”
“不能去医院,会被他们发现的。”
沈司遇指了指腹部上的那一只箭头,随着最后一句话说完,他眼睛一闭。
这回是真的昏过去了。
全程没给姜晚半点拒绝的机会。
还能怎么办,把人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吗?
姜晚拿着车钥匙一路找车,终于在一处树影底下看见了闪烁的车灯。
那是一辆又高又大的黑色吉普。
姜晚把车开过去,然后把地上的人捡起来塞进了后座。
车内的导航跳了出来,姜晚系好安全带,踩下了油门。
吉普车风驰电掣,很快抵达了目的地。
扛着沈司遇进电梯费了不少功夫,等到了门口,密码输入正确。
“欢迎回家!”
门锁弹出来的语音,竟然是沈司遇自己的声音录制的。
姜晚搓了搓胳膊,将死沉死沉的人丢在了客厅沙发上。
晃了晃酸痛的手臂,姜晚开始到处翻找药箱。
本以为没有,结果拉开其中一个柜子时,发现里面满满当当都是药品。
尤其是处理外伤的居多。
绷带纱布那些就不说了,竟然还有止血钳,手术刀,以及冷藏柜里的麻醉剂等。
所以,这人平时受伤什么的,都是自己在家处理的?
一个监察司的最高长官,有那么多受伤的机会吗?
姜晚从中拿出需要的东西,擦洗消毒,先给他胸前的伤口清创,给了一针麻醉,然后开始动手缝针。
一共二十二针,姜晚处理的面不改色,伤口缝合的整齐又漂亮。
最后是他腹部的伤口。
这个箭头有倒钩,完全嵌进了肉里抓得紧紧的,不能直接拔,只能用手术的方式取出来。
局部麻醉后,姜晚拿着手术刀开始处理。
这个过程中,沈司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