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八月,食死徒的行动变得愈发频繁。
有几次莉莉还偷偷提起,她和詹姆好几次都对上了雷古勒斯·布莱克。
在七月末的一次转移任务中,西里斯的左臂被咒语击中,只好在圣芒戈住了两周才被允许出院,期间罗斯一直在凤凰社和圣芒戈之间奔波。
等到八月中旬,西里斯完全康复后,两个人才有机会幻影显形到戈德里克山谷去。
戈德里克山谷,波特家。
砖红色的二层洋房外墙变得焕然一新,门前庭院里的植物前所未有的生机盎然,被修剪齐整的篱笆墙还带着一层水汽。
二楼最内侧的房间里,莉莉正在给罗斯和马琳展示她的礼服和头饰。
洁白缎面的长裙上仿佛覆盖着一层皎洁月光,晃动间显得流光溢彩;而那只头冠更是光彩夺目,每一颗钻石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马琳边小心翼翼地捧着它仔细端详,边摇头啧啧称赞。
马琳:“波特家肯定是下血本了!”
莉莉露出羞赧的笑容,“是尤菲米娅阿姨找妖精们做的,前天才送到家里来。”
罗斯问:“婚礼在哪儿举行?”
马琳抢答道,“在镇子上的小教堂里!莉莉说波特叔叔和阿姨提议举办一个麻瓜婚礼,这样伊万斯叔叔和阿姨,还有她那位厌恶魔法的姐姐和姐夫也能来参加婚礼。”
提到这里,莉莉原本的浅笑被一丝忧愁代替。
“佩妮可能不会想来参加我的婚礼了。”莉莉直愣愣地看着平铺了一整床的东西,怔怔发愣。
罗斯握住她的手,“怎么会!她是你的亲姐姐,你们之间有连接最为密切的东西——”
莉莉摇了摇头,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告诉了她们。
佩妮嫁给了弗农·徳思礼,一个事业成功却传统又异常古板的男人;而在莉莉即将与詹姆举办婚礼,他们都赞同应该让两姐妹带着各自的另一半在婚礼前见上一面。
詹姆十分重视这次见面,他一直都明白佩妮在莉莉心中的份量。
他们四个人约在了伦敦一家高档餐厅,而一见面弗农·徳思礼就对他的钻机生意大谈特谈,又神情傲慢地问起詹姆开什么车。
他的这副表情对于詹姆来说十分眼熟——他偶尔能在来自纯血统家族的兄弟脸上看见,但往往都是对着别人,因此他感到有一丝恼怒,只能干巴巴地说描述自己骑飞天扫帚时的样子。
显然这个答案让弗农·徳思礼认为巫师们都是靠失业救济金过日子的穷鬼,更加因为自己成功的事业和体面的生活而感觉高人一等。
而在他涨红着脸高谈阔论时,忍无可忍的詹姆插嘴说他们巫师的财富都是纯金子。
在佩妮惊恐的眼神中,弗农·徳思礼的脸和脖子都涨成了猪肝色——显然他认为詹姆在说谎,随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餐厅,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佩妮恨透我了。”莉莉的翠绿的眼睛变得湿润,声音发颤,“她说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和我有什么交集,她因为我的存在而感到羞愧。”
说完,莉莉脸上露出苦笑,眼泪却大颗地涌出又在下巴凝结坠落。
房间里一时变得格外安静,窗外远处传来几声孩子的笑声,隐约还能听见楼下传来的,西里斯向詹姆炫耀他手臂上的新纹身的声音。
罗斯和马琳坐在莉莉的身侧,她们明白任何语言都会显得十分苍白,血缘间的裂缝只能由他们自己来修复。
“我不了解佩妮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莉莉,我们所有人都十分庆幸有你的存在——”罗斯搂住她单薄的肩膀,手掌下的身体正在因为抽泣而不停地颤抖着。
“我......我没敢告诉爸爸妈妈,但前天我们回家的时候,詹姆说漏嘴了。”莉莉手掌掩面,眼泪从她的指缝间滴落下来,她无法想象小时候和她亲密无间的姐姐,长大后竟然想要和她断绝关系。
马琳的手掌在莉莉后背上一下下地轻抚,“别再想了,伊万斯阿姨一定能说服佩妮改变想法,说不定两周后你就能在婚礼上见到她了!”
罗斯也点头附和。
莉莉深吸口气,她红着眼眶笑了一下,“没关系,如果佩妮真的心意已决,我会在婚礼结束后再和她好好谈谈——”
“莉莉!”
楼下传来詹姆焦急的声音,随着一阵蹬蹬上楼的声音,西里斯出现在房间门口。
“莉莉,有一通你的电话。”
罗斯能辨认出他尽力在控制着难看的脸色,努力控制的声音也显得有些古怪。
自从莉莉将要和詹姆结婚后,波特家甚至接通了麻瓜电话,只为了能够更加方便莉莉和伊万斯夫妇的更好沟通。
“找我的?是妈妈吗?”莉莉茫然地站起身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表情。
侧身好让莉莉通过,西里斯看着朝他走来的罗斯,深深地叹了口气。
“发生了什么?”罗斯眉头紧皱,他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
“伊万斯夫妇出事了!”西里斯在罗斯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
罗斯一愣,推开西里斯,飞快地跑下楼。
一楼起居室靠近窗边的扶手椅上,莉莉正脸色惨白地坐在那儿,紧攥着听筒的胳膊颤抖,指尖失去血色。
詹姆站在她身侧,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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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斯夫妇去世了。
他们乘坐的去往伦敦的车和一辆卡车相撞,当场没了性命。
詹姆带着几乎脱力的莉莉幻影显形,罗斯、西里斯和马琳紧跟在两人身后。
而几乎是一落地詹姆就捂住了莉莉的眼睛。
巴士已经被撞得彻底变形,透过车窗甚至还能看见死相惨烈的乘客和司机,灰色石板路上大片大片刺眼的深红色让莉莉崩溃得瞬间向下倒去,又被詹姆虚扶在怀里。
罗斯紧紧拽着西里斯的外袍,长袍瞬间被泪水氤湿了一大片。
她不忍心看眼前那个在詹姆怀里崩溃大哭的莉莉,破碎的哭声混合在嘈杂的人声和警笛声中,是撕心裂肺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