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好了,来妮端上来自己养的蚕结出来的茧子,很没底气地问:“白小姐,这是我自己在家里养的,结出来的东西这个样子?”
白茹雪接过笸箩,用细白的指头在里面划拉着问:“妹子,这都是你挑出来的?”
“没有挑啊,今年结的茧子都在这儿了。”来妮怯怯地答。
“咱们这儿桑树多吗?”白茹雪始终没说这茧子怎么样,让来妮心里很不踏实。
江河回话说:“山里有成片的桑林子了,成千上万棵应该是有的!”
笸箩里,洁白的蚕茧呈长椭圆形,略带有一点弓形,光泽柔和而细腻,闪烁着淡淡的银光或透露出温暖的乳白。
“妹子,只要是咱们收上来的茧子都是这种成色,有多少我们家收多少!”白茹雪一锤定音,“普通的一斤两毛,妹子这些比较好,应该会更高一些!”
这下子给来妮吃了个定心丸。
送走两个人。
江河开车拉上干娘和来妮四亲六故那里嘚瑟了一阵,眼馋得大夯和二愣觉得自己的偏斗子三轮摩托车都不那么香了。
去了安南县城一趟,看了邹先生,又去了谢掌柜的山货铺。
谢掌柜这些日子过得很舒畅:一年里没少挣钱,儿媳妇再有两个来月就生了,自己马上要当爷爷了,家业后继有人……开心得他半夜睡醒都要笑两声!
看到江河上门,还给带来了京城的好玩意儿,连连道谢:“这好东西得给你表姐留着!”
香秀表姐能得到婆家认可,江河心里也替舅舅、舅妈高兴。
当听江河说又有生意可做,谢掌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跟着这孩子几次合作都很愉快,得到的收益更是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往年的这个时候,山里总是多雨,这两天天气又阴了,看样子又是一场连阴雨,这时候组织人手进山,可以采到香菇、茶树菇、黄金菇、白灵菇、鲍鱼菇、血红铆钉菇等好些种类的蘑菇!”
“大侄子,这都没说的,雨天进山,工钱你给大家定的稍高点,从我这儿出!”谢掌柜当即答应。
两边说好,江河派出大夯、二愣开着偏斗子三轮摩托车四处下贴子摇人:周家河、闫家河、靠山屯、沙窝营等。
事先说好:雨天进山,各自准备好雨具,吃住均由“官方安排”,采一斤湿菇按品类8分到1毛钱不等,但只招青壮年,上了年纪、腿脚不好的、有风湿、老寒腿的一律不要。
挑了又挑就留了四十来人。
因为不同菌类生长的环境不同,这些人又分成了若干小队,比如一部分人去椴木、桦木林采香菇,一部分在茶树蔸部找茶树菇,一批人在林间草地上,尤其在有枯枝落叶覆盖、土壤肥沃且排水良好的地方找黄金菇(金顶侧耳)……这就给“安保”、食宿等增加了很大的困难。
最终决定,孬叔带一队,配杠头、满囤带枪跟随,立秋带一队,大胜、二愣拿枪跟着,孬婶带一队,江河和大夯跟着,偏斗子三轮摩托车和江河的德国越野车负责运送帐篷、行军锅等,反正很是繁琐。
自打队伍进山,林子里的枪声就没有停过。
披着油布、蓑衣的男女顶着雨在林子里找寻、搜集,身上湿了、脚上全都是泥!饿了,吃“护卫”们打到的野味,因为“安保”压力比较大,有时候没有猎获,就只能啃馍馍和咸菜,吃好吃不好的暂且不说,好在管饱。
夜里有人负责支好帐篷,潮乎乎的地上铺了干净毡布将就着睡觉。
雨下了三天,100多人在林子里捱了四天,所有人都苦不堪言。
好在,收获满满。
各种菇采了一万斤出头。
一个人平均挣了两块多钱。
这才化解了大家风雨中的四天疲累。
这边采的麻烦,那边谢掌柜收的也麻烦,首先因为天气原因,不好运输,另一方面就是后期处理。
这些蘑菇采到后的处理方法因种类而异,一般需要使用软布或刷子轻轻擦拭蘑菇表面,去除泥土、树叶等杂质。对于香菇、茶树菇等,还需注意用利刃削去菌柄基部的杂物。
多数蘑菇需要晾晒或烘干以降低水分含量,延长保质期。还应选择通风良好、阳光充足的地方晾晒,只能采避免阴雨或潮湿环境导致发霉变质。这种天气只能烘干了,烘干过程中还需要控制温度和时间,以确保蘑菇的品质和口感处理好的蘑菇还应进行包装,防止受潮、虫害或污染同时,还要减少水分流失和氧气接触。
反正是要注意的事项特别多。
就有一点好:这东西可贵!
谢掌柜给江河的结算价格是4毛5一斤。
江河的“合伙人”们拿到分红:一家大几百块还是有的!
大夯、二愣、孬叔、立秋还好,大胜、满囤这些新晋“合伙人”就比较激动了。
江河开着大越野运送物资巡视的时候,还看到了大片的花椒林,也许,到了秋天,这也能换好些钱的。
忙了几天,大家都是身心俱疲。
元宝酒家的董掌柜突然造访,和干娘简单寒暄后悄悄告诉江河:“我店里有几个老客找你,关外来的!”
江河立刻就想起了是东北抗日义勇军的那几位。
他们怎么来了,一路上好几千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