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坐在沙发上,长长叹了口气。
川川坐到她身边,问她叹啥气。
宁夏抱着他,靠在沙发里说:“你爸爸不想跟我交流,你说咋办?”
川川懂了:“他不听话了。”
“呃。”宁夏勉强点头,“也算是这个意思吧。”
“那还不简单。”川川说,“老公不听话,多半是欠打,你揍他一顿他肯定听话。”
宁夏哭笑不得,“你这个办法也太暴力了,还有别的办法吗?”
川川一脸诚恳的说道:“一个猴一个栓法,妈妈你这个老公不听话就得揍到他听话为止,信我哦。”
看着他鬼机灵的模样,宁夏恍然大悟,“你就是想看你爸爸挨揍吧。”
川川摇头说:“当然不是。”
“我信你个鬼啊小兔崽子。”宁夏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快起来,妈妈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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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了饭,宁夏还是去叫了傅凛成。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挺尸。
“吃饭啦。”宁夏笑意吟吟走过去,“做了你爱吃的辣椒炒肉哦。”
傅凛成看了她一眼,“不是跟你说了,我不饿,不想吃吗。”
“不饿可以少吃一点嘛。”
“不饿也可以不吃。”
“……”
宁夏劝说无果,只能放弃。
她和川川吃了晚饭。
怕傅凛成晚上饿肚子,给他留了一些饭菜,只不过他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晚上九点,川川洗完澡去睡觉了,宁夏敲开了傅凛成的门。
房间里没开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她开着门,让走廊上的灯光照进来,以免突然开灯让他眼睛难受。
凑近一看,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吓了宁夏一跳:“你没睡啊?”
傅凛成面无表情看着她,“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
“看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宁夏感受到了他的疏远,她不仅没有走,反而在床边坐下,“你是不是要睡觉?可是你还没有洗澡,虽然这天气已经不热了,但你在家一整天也没有闲着啊,早上运动,下午训练,应该是出了汗的吧,不想去洗个澡再回来睡吗?”
傅凛成没说话,但确实要洗个澡,从地铁站出来,回来的时候他出了汗。
“我扶你起来?”宁夏说。
“不用,你去睡吧,我自己来。”
傅凛成拒绝了她的好意,冷着一张脸,去了浴室。
对于他的冷淡,宁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拿出手机,也不知道宋节睡了没有,还是发了消息:“宋医生,能聊会儿吗?抑郁症发作了,情绪会变的冷淡吗?”
宋节还没有睡,回了她消息,“抑郁症确实有情感冷淡或情感麻木的症状,一般体现在对日常的活动失去了兴趣和热情。”
宁夏想了想傅凛成这几天的反应,感觉符合,又不符合。
她回:“会出现那种前几天还好好的,如胶似漆,粘人粘的不行,突然就变的爱搭不理,成天板着个脸,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你,好像有一肚子的委屈,这种情况吗?”
宋医生沉默了一会儿,回:“你们这是小情侣吵架了吧。”
宁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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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凛成洗完澡回到房间,眉头立刻皱起。
宁夏还没有走,她正躺在他的床上,玩着手机。
看到他回来,宁夏一骨碌坐起来,拍拍床边,“快上来,我给你按摩。”
傅凛成抿了抿嘴角,“不用。”
“用的用的,你这几天状态都不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按摩过了,今天说什么都要做,你别消极怠慢,快点儿。”
傅凛成皱眉看着她。
宁夏扭了扭脖子,动了动手腕,“要我抱你吗?”
傅凛成:“……”
最后他还是上了床。
宁夏像平时一样,先活动着他的下肢,再按摩他的腰。
边按摩边和他聊天,但基本上都是她在说话,他一声不吭。
宁夏在合适的时候,引导话题,“傅凛成,你知道抑郁症吗?”
傅凛成不知道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不想回答,闭着眼睛没有吭声。
突然腰上的肉一紧,傅凛成“嘶”了一声,不满的睁开眼:“阮宁夏!”
宁夏嘿嘿一笑,“我以为你睡着了呢,试探一下。”
“那是试探吗,那是掐。”
“很疼吗?那你也掐回来吧。”
她趴下去,把胳膊伸到他脸边。
背上的触感柔软又温热,傅凛成恼羞成怒:“坐起来。”
宁夏撇撇嘴,坐了起来,有点埋怨,“我跟你说话呢,你为什么要假装听不到?”
傅凛成垂下眼睫。
是他不想理她吗?
他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又不能接受她出轨。
又不想和她离婚。
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内心有多痛苦,有多煎熬。
“我今天和同事聊天的时候,说起了抑郁症,然后在网上查了一下,这虽然是心理病,但也很严重,会控制不住的情绪低落,不想出门,如果不进行医学干预,会危及到生命安全。”
宁夏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反应,“好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哦。”
傅凛成心里烦的要死,哪有功夫跟她讨论什么病不病的,他都瘫痪成这样了,还有什么病比他的病严重?
他侧了下身,把宁夏从身上推下去,神情淡淡的说:“时间不早了,你回去睡吧,我也累了。”
话匣子才打开,宁夏不想走,但傅凛成一副要休息的模样,她也不好强留。
她想改天再找个时间,好好跟他聊一聊吧。
“那我走啦,你好好休息,晚安。”
宁夏回了房间,川川已经睡成了小猪。
宁夏却没有睡意,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合眼。
第二天早上起来,难免精神不济。
傅凛成也没睡好,垮着一张脸。
睡得很好的傅子川,左看看,右看看,一脸疑惑的看着爹妈,很难不怀疑,他们昨晚背着他干了什么。
吃完早餐宁夏就领着傅子川出门了。
过了十分钟左右,小于上门,背傅凛成下楼。
他们一起出小区,分别去了不同的方向。
宁夏那边,她把川川送到学校,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没办,于是打了个车,回家了。
她得回去安装监控。
昨晚想着怎么跟傅凛成说抑郁症的事,忘记了监控的事。
虽然能晚上回来安监控,但她怕白天出事,不放心,所以去而复返,先去把监控装起来再说。
如果傅凛成问她为什么要装监控,她就实话告诉他,她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里。
他反对也没用。
她会找一个高点的位置。
反正他站不起来。
到了家,拿钥匙开门,开门的时候,宁夏已经想好监控安装在什么地方了。
门开了,屋里没动静。
瞅一眼客厅,没人。
宁夏有些疑惑,傅凛成不是起来了吗?
人呢?
上厕所了吗?
浴室的门开着呢。
回房睡回笼觉去了?
去房间一看,宁夏傻眼了,没人!
不是,人呢?
那么大一个活人呢,怎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