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陈修从沉睡中悠悠转醒。
昨天他和洛离都没刻意用灵元驱散酒意,喝得烂醉如泥,最后还是周昌把他扶回帐篷的。
走出帐篷,微醺的众人也陆续醒来,他们并未贪杯,此刻酒意尽散,反倒显得精神焕发。
为避免惊扰仍在休憩的牧民,队伍悄然启程,踏上新的征途。
周昌见陈修出来,上前问道:“陈千户,可还好?”
陈修微微颔首:“无妨,出发吧!”
周昌点头应下,接着说道:“再行一日,便可抵达牧州最大的城池——牧城。出了牧城,便是此行最为艰险的路段,亦是盗匪最为猖獗之处,咱们可得加倍小心。”
陈修心中了然,石飞、陈武等人,想必已在牧城等候。
他没有再去打扰洛离,毕竟新婚燕尔,不便过多打搅。
他相信,若洛离真在宗门比试中被淘汰,定会前来羽州投奔。
晌午,队伍到了牧城。
牧城不似锦城那般破败,街道上行人如织,商铺林立,虽有乞丐,却远不及锦城那般凄惨,可见此地还算富庶。
刚进城,陈武便策马疾驰而来,显然已在此等候多时。
“哥,你可算来了!”陈武跳下马,几步跑到陈修跟前,“寒统领和钟姑娘已经在城里最大的酒楼‘望月楼’等了好几天了,还有,关于牧州劫匪的事儿,我们也都打听清楚了。”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继续说道:“牧州城外,盘踞着三大劫匪势力,其中以‘鬼面盟’最为猖獗,有众三千余,皆是些穷凶极恶之徒。另外两股势力,‘血蜈寨’和‘恶蛟帮’,各有两千余人。近两年,他们大肆收拢流民,势力扩张极快,打家劫舍越发频繁,甚至有传言,他们曾一夜之间屠戮数个村庄,手段残忍至极,过往商旅无不闻风丧胆,苦不堪言。”
陈修听完,眼里闪过一道冷光。
这些劫匪,祸害老百姓,要是不收拾他们,行军都麻烦。
“走,去望月楼!”陈修说。
望月楼,牧城最为奢华的酒楼,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平日里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此刻,整座酒楼显得格外冷清,显然已被寒姬包下。
“在这!”
二楼传来清脆的喊声,陈修抬头一看,寒姬和钟丽胭正坐在窗户边的桌子旁,朝他招手呢。
陈修跟周昌、陈武他们点点头,一块儿上了楼。
周昌夫人、石飞、李流、罗面生他们则在另一张桌子旁等着。
与众人简单寒暄过后,陈修来到寒姬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寒统领,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
“不错,果然瞒不过你。坐。”寒姬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说话。
陈修依言落座,寒姬这才缓缓开口:“我和四妹路过几处偏僻村庄时,发现了一桩怪事。”
“哦?什么事?”陈修神色一正,能让寒姬如此郑重其事,想必不是寻常小事。
寒姬微微蹙眉,沉声道“周衍造反的时候,勾结血煞门,对邺城搞血祭,那些血煞门的人你还记得吧?”
陈修点点头:“自然记得。当初若非有高人出手,以惊天一剑斩杀了那血煞门主,阻止了血祭,恐怕我早已不在人世了。”
寒姬秀眉紧锁,语气凝重:“我们在那几处村庄,发现了血煞门的踪迹,整个村子都被血祭了,村民无一幸免,尽数化为枯尸,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陈修闻言,脸色骤变:“血煞门!又是他们!这帮畜生,竟然还敢出来作恶!”他眼中杀意凛然,当初邺城血祭的惨状,他至今记忆犹新,那些无辜百姓的惨死,让他对血煞门恨之入骨。
寒姬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而且,根据我们这几日的调查,牧州城外那伙最大的劫匪‘鬼面盟’,似乎与血煞门有所勾结。我与四妹暗中探查时,发现‘鬼面盟’中竟有多名三阶武修,甚至还有一名四阶劫匪坐镇。更重要的是,我们察觉到他们似乎在布置某种血祭阵法,为了不打草惊蛇,破坏他们收集证据的计划,也为了避免陷入阵法陷阱,我们只能暂时撤退……”
陈修眼中寒芒闪烁,冷冷地说道:“这鬼面盟,不仅为祸一方,还与血煞门勾结,更是留不得!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来个一箭双雕,既剿灭了这伙劫匪,也把那些藏头露尾的血煞门余孽给揪出来,全部斩杀!不过,四阶劫匪……确实棘手,需得好好谋划一番。”
他转头看向石飞,问:“你们摸清了劫匪的窝点了吗?”
石飞道:“回禀大人,属下等人已经摸清了这三股劫匪的老巢所在。只是这些贼人狡兔三窟,各个巢穴之间都有密道相连,四通八达,易守难攻。若是强攻,只怕他们会四散奔逃,难以一网打尽。”
陈修听完石飞的话,对寒姬说:“这次可能得麻烦两位出手了。我想的是,让大军从正面进攻,把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我们跟在大军后面,用神识盯着几个关键的路口。四阶劫匪一露头,我们就亲自出手,直接把他给干掉!至于那些想跑的,一个都别想跑!不知道二位觉得怎么样?”
寒姬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可行。”
陈修当机立断:“既如此,用过午膳,即刻启程。明天早上,就动手!”
周昌将几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心中暗自庆幸。
幸亏当初选择灵晶汇市护镖,否则以他们夫妇二人的实力,面对四阶武修,恐怕凶多吉少,难逃一劫。
更让他后怕的是,灵晶汇市的情报中,竟然没有关于这四阶劫匪的任何信息,这让他对鬼面盟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评估,心中更加谨慎。
众人酒足饭饱,再次出发。
天黑的时候,队伍已经离牧城一百多里地了,在远处连绵的山脚下扎了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