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倒是淡定,并不生气,毕竟是求人办事。
“你,就是知南说的恩人?”裴北音锐利美眸上下打量,似是要将秦牧看穿。
秦牧笑道:“恩人谈不上,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听到这话,裴北音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人不图小利,必有大谋!”
“说吧,处心积虑接近我妹妹想干什么?”
顿时,秦牧蹙眉:“我想裴家主误会我了。”
“误会?”裴北音讥讽一笑,目光凌厉的扫视:“我裴家刚来京城三天,知南就能遇见你两次,这也太巧合了吧?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靠着一点小聪明就想要一步登天,前天救知南,也是你策划的吧?”
“我妹妹心思单纯,为人善良,你骗得了她,可骗不了我。”
秦牧没有生气,裴知南那妮子确实单纯善良,作为姐姐想要保护也无可厚非。
他笑道:“裴家主,我没那么无聊。”
“你能接手整个裴家,想必是聪明人,二小姐应该也把我的来意告诉你了。”
“你见过那个想吃软饭的,会一张口就要三十万两?”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还是欺你裴家无人?”
此话一出,裴北音瞬间沉默,一双美眸陷入变幻,对,如果真有图谋,也不可能一上来就借这么多钱。
“好,我姑且相信你。”
秦牧露出笑容,这女人虽然凌厉强势了一点,也有些自以为是,但还是讲道理的,不至于胡搅蛮缠。
或许,这就是古往今来所有女强人的通病,也是为什么女强人很难得到真爱的原因。
“这张银票你收着。”她让手下递上来一张全新的银票。
又是银票?
秦牧挑眉:“阁下什么意思?”
“你救了我妹妹,这里有三千两,算是报答,从此以后你和我妹妹就再无瓜葛了。”
“我希望你不要再来骚扰我妹妹。”
此话一出,郑功彻底怒了。
“你什么意思?!”
面对怒斥,裴北音也展现出了绝对的镇定,似乎见惯了大风大浪。
“我的意思很简单,拿了钱,离我妹妹远一点。”
“至于借钱的事,恕我直言,办不到!”她斩钉截铁的拒绝。
秦牧看着那张银票笑了,果然是北裴家,中原四大顶级富商之一,一出手就是三千两,是贺氏钱庄家主出手的三倍!
这个裴北音和她妹妹裴知南,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精明强势的女强人,一个傻白甜。
“怎么,嫌少?”见他迟迟不接,裴北音眉头微微一蹙,有些不悦。
“不。”
“很多了。”
“坦白说,我的确很缺钱,但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这张银票就免了。”
“祝裴家主前途似锦,生意兴隆。”
说罢,他潇洒转身,想筹钱是真的,但他不会跪着去筹钱。
见状,裴北音眉头一蹙,真的不要?这瞬间她莫名有一种惭愧感,难道自己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等等!”突然,她又开口。
“还有事?”秦牧回头挑眉。
“能说说为何要这么多钱么?”裴北音略带一丝好奇。
秦牧没有刻意隐瞒,直接道:“我是朝廷的人,我为国库而来!”
闻言,郑功震惊!
直接说明,这说出来,对方能借吗?
裴北音红唇浮现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似乎并不太意外:“你就不怕我担心引火上身,请你出去?”
秦牧淡定,围宫的事就在几天前,加上有人故意引导舆论,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国库空虚,拿不出钱来。
而暗地里,又有人警告了各大富商,作为裴家的掌门人,裴北音怎么可能不知道?
与其说假话,不如直接坦白,更显磊落和真诚。
“裴家主巾帼不让须眉,乃是女强人,又怎是一般的凡夫俗子。”
“其他人避我如虎狼,但我相信裴家主慧眼识珠,是肯定识货的,否则也不可能带领裴家愈发兴盛。”
裴北音平静,自动过滤了那些夸奖的话,这些话对她无用,她绝对不是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最近的事我略有耳闻,国库空虚,拖欠军饷,陛下要筹钱,而庙堂上有人不想让陛下筹到钱。”
“你我都清楚,这种浑水,如果淌了,会死人的。”
秦牧笑道:“那你肯定更清楚,风险和利益是成正比的。”
闻言,裴北音美眸微微一亮,高看秦牧一眼。
“你说的不错。”
“那你的利益是什么,说说看。”
秦牧负手靠近,和她近距离只有两米,甚至都能闻到她身子的一股体香了,别说,这女人是真御。
“只要裴家主愿意出手相助,让圣上度过这次难关,我可以向你承诺,裴家将日新月异,突飞猛进,更上一层楼!”
闻言,裴北音嗤笑一声:“公子的饼画的可真大。”
“恕我直言,你的主子恐怕都要自身难保了吧?”
闻言,郑功脸色大变,就要呵斥,这样的话可是大逆不道!
秦牧一个眼神制止,面色镇定,丝毫没有因为这句话生气:“非也!”
“世人只不过都被假象蒙蔽了而已,如果圣上真的如坊间传言的那般不堪和无用,那御史台刘封,还有前不久五十七奸臣是为何被斩?”
裴北音沉默。
“如果一切都是定局,那庙堂上的那些人又急什么呢?他们不让陛下筹到钱,又是在怕什么呢?”
裴北音美眸变幻,还是哑口无言。
“还有……”
秦牧持续输出,三寸不烂之舌讲的全场安静,都在他听他的演讲,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能力。
“此刻的陛下就好比是一件商品,只不过明珠蒙尘罢了,世人不识,纷纷错过。”
“但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大放异彩,光照天下。”
“而到时候再有人想要出价,那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裴家主……”
一番话下来,势微且名声不好的秦牧,生生是被说成了一个奇货可居的潜力股。
商人对商品是很敏感的,这么一说,裴北音就彻底来了兴趣了。
不由深深看了一眼秦牧:“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如此能说会道,前途不可限量啊。”
“哈哈哈,咱们彼此彼此。”秦牧大笑,非常放松,就好像此地是他的主场一般。
裴北音想了想,淡漠道:“可我不可能听你空口白话就押宝。”
“我做事一向很简单,从利益出发,这件事做不做,从风险出发,这件事该不该搏,从能力出发,这件事能不能干,从结果出发,这件事划不划算。”
她一边说一边踱步,高挑凹凸的身段显得迷人,特别是说这些话时散发出来的那股女强人的气质,和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女人都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