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小就不喜欢水,自然没去学游泳,这会儿遭殃,他倒是先后悔起自己不会游泳,而不是后悔自己为了抓鱼扑进来。
当陆姰抱起他上岸的时候,他手里早就空了。
“咳咳……yue!我的鱼——”
见卫禾一边干咳一边惦记鱼,陆姰直接气笑了。
她把人往草地上一丢,骂道:“你还真是头倔驴,到底命重要还是鱼重要?你这性子再不改改,迟早要吃亏!”
卫禾嘴硬:“我刚刚都快拉上来了,谁知道线会断?要是我会游泳,不用你们帮忙我都能自己抓住!”
陆姰也不跟他讲道理,直接就地取材,拿着钓鱼的竹竿去教训他。
卫禾灵活地一滚,爬起来就往村里跑,陆姰示意周围小孩:“麻烦帮我抓住他,到时候给你们糖吃。”
结婚时买的糖还剩下一点,用来笼络人心正好。
没什么甜零嘴吃的孩子们立即把鱼塞给卫苗,然后撒丫子去追。
“冲呀!为了好吃的!”
“你别跑!给我站住!”
“卫禾,是兄弟就别跑,我们想吃糖!”
卫禾一路狂奔,嘴里抱怨着:“不带你们这样的!!!”
最终,卫禾被好兄弟们按在了大榕树下。
用衣服下摆裹着三条巴掌大的鱼的卫苗跟一手抱狗一手拎竿的陆姰姗姗来迟。
这时的卫禾才想起来讨好:“嘿嘿,小婶婶,能别打屁股吗?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陆姰微笑:“晚了。”
于是,当天全村人都知道了卫禾在榕树下挨打的事情。
其中也不乏人云亦云的存在。
“听说卫家小子出来玩蛐蛐,就被他那个好吃懒做的小婶子给打了,为了讨好人,他还跑去河里抓鱼差点给淹死,结果对方不领情,他又遭了顿打。”
“什么,差点淹死?”
“啊?被他小婶子淹死?”
“淹死?不是打死吗?”
“哎哟,这女的太狠心了吧?”
“谁死了?吃席吗?”
“以后可得离她远点……”
不知道外界风评的卫禾正在家里教妹妹斗蛐蛐,他已经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依旧活蹦乱跳。
早早下工的卫东青回来把锄头一放,提溜着他检查一番,然后松了口气:“我就说你不可能被我媳妇淹死,我媳妇呢,她有没有事?”
卫禾心虚地摸摸鼻子,嚅嗫道:“她在屋里……其实这事说到底也不能怪小婶婶,是我自己犯倔,非要跳河里去抓鱼,她没劝住我。”
“那你被打也不冤。”卫东青有些无语,他拍拍这皮猴子的头,随后去屋里找陆姰。
这会儿陆姰刚洗完澡,身上只穿着件贴身的背心跟长裤,头发还湿漉漉的。
听到卫东青的声音候,她直接开门丢过去一块干燥的毛巾,吩咐:“来的正好,你给我擦头发,然后换药。”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里见过这种美人出浴的场面,直接脸红气粗,连忙关上门过来。
“你下河后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要不我借个驴车带你去县里看看?”他过来用毛巾小心翼翼地包住陆姰的头发擦拭,只觉得她身上没涂东西都香香的。
两人间的距离此刻挨很近,卫东青站在她身后能看见雪白的脖颈以及漂亮的玉肩。
不过秉承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他并没有乱瞟什么不该看的地方。
陆姰手臂上的伤口还没结痂,湿水后更是泛着疼,她难免娇气道:“等你带我去县医院,我早就疼死了,有那个时间还不如自己在家换药。
而且去县里的路都是泥巴石子,坐个驴车也要颠簸一个多小时才到,我实在受不了这种辛苦。”
“好,我都听你的。”
卫东青突然觉得委屈她太多,便赶紧擦干她发梢的水渍,然后拿起江晚秋送来的药膏给她涂好换上,再裹点新纱布固定好。
原先他只觉得在村里种种地,靠着以前攒下的钱娶个媳妇养养孩子,平平淡淡过日子就行。
但是现在看来,自家媳妇水灵得跟城里人似的,他也要努力创造更好的条件让她享福。
陆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拿起外衣穿上,继续使唤:“我饿了,你去做饭吧,顺便熬点姜汤驱驱寒。”
“好,趁太阳还没落山,你赶紧去外面晒下头发,别生病了。”
简单的晚饭过后,卫东青带上孩子们一天的口粮出门找村长,拜托他明天照顾一下卫禾卫苗。
陆姰则是在家里规划着明天赶集要用的钱和肉票啥的,准备买点东西带回娘家。
卫东青是不过问财政大权的,但他回来后还是叮嘱道:“多带点吧,免得不够用。”
毕竟陆姰嫁给他后受了伤,明天见父母肯定会被追问怎么回事,他得多买点东西赔罪才行。
她白了对方一眼,语气不算好,甚至有点自私:“这还用你说吗?我肯定对自家人好,不会亏待他们。”
偏偏卫东青就喜欢她这种不做作的模样,不由得憨笑:“嘿嘿,媳妇办事我放心,是我多嘴了。”
“知道就好,你一身汗味熏到我了,赶紧去洗干净,顺便看看卫禾那小子玩出汗没,要是有汗就抓着他再洗一遍。”
陆姰随口把人打发了出去,然后将钱、票装进一个小布包放到枕头底下。
真以为自己熏到人卫东青出来后抓起衣领闻了闻。
嚯,确实有点酸爽,难为媳妇现在才嫌弃他臭,媳妇真好,还讲究卫生,咱们可不能拖后腿!
于是不管卫禾出没出汗,他都喊一嗓子:“卫禾,过来跟我一起洗澡!”
莫名被点的卫禾立即应激:“叔,我今天洗够了!”
“管你够不够,你今晚和苗苗睡一屋,必须再洗一次,等改天我重新弄张床让你们分开睡!”卫东青过去制服了他,然后拎水去茅房里专门洗澡的隔间仔细冲洗。
至于卫苗,倒是在陆姰的教导下,去里屋自己洗澡,比她哥乖多了。
等大家都洗漱完后,卫东青站在房间门口罕见地扭捏起来:“媳妇,我睡床上还是地上?”
他穿着件背心,下面是黑色的裤子,属实是宽肩窄腰腿长臀翘,虽然没有过分夸张的肌肉,但也恰到好处,结实且富有力量感。
他的长相也很周正帅气,一眼看去就很有安全感,很能干活。
陆姰算是理解了糙汉文学,她招手示意对方过来,然后毫不客气地摸摸腹肌,笑道:“你当然是睡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