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物价贵的离谱
当天晚上芷兰和二娘喝的很尽兴,连阿母与小米都被这欢快的氛围感染,多喝了不少。后来还是翦祁瞧二娘实在喝的有点多,不顾二娘反对扶着她回了他们住的屋子。
而她们三个则是互相搀扶着回了南院,李桂香小米住在北楼,一人一层楼。东楼留给了她,其实她自己一个人真不习惯住这么大的屋子。
这些日子她睡在三楼,夜里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幸而今夜喝了不少酒,总不会感到那么害怕了,毕竟酒壮怂人胆。
其实这几日每天夜里她都要喝几碗粟米酒,晕晕乎乎才睡得着。
回了屋子她步履虚浮上了楼,没了福子每日给她添好柴火,她每日就只能自己添柴火。
可是屋里还是很冷,所以每天都是后半夜进空间睡觉。这栋楼的二楼同样是书房,书房的胡床她收进了空间,后半夜就在空间里睡到被强迫弹出来,差不多也就天亮了。
她先是将火盆点燃,晕晕乎乎瞧着火苗渐渐大了起来。她也不急着躺下,反而是又从空间拿出了一罐酒。
她豪迈的倒了一碗喝了一大口,呼出一口浊气。瞧着火盆里的火光,感受着炙烤的温度。她闭上眼睛,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腿,嘴里轻轻哼唱着“当你走进这欢乐场,背上所有的梦与想,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没人记得你的模样,三巡酒过你在角落,固执的唱着苦涩的歌,听他在喧嚣里被淹没,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于是可以不回头的逆风飞翔,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清醒的人最荒唐......
她缓缓睁开迷离的双眸,低低的笑着.....命运可真是奇妙,有谁能想到她能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呢?还莫名其妙结了婚又离了婚。
回过头细数自己一路走来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不禁再次轻笑出声,如今的她比起当初每天饿的睡不着已经好太多了。
比起在榆州大冬天穿着好几身纸衣服去送酸菜,战战兢兢起早贪黑伺候公婆也好太多了。
更何况如今的她身在天子脚下的盛京,头顶上有当朝炙手可热的冠军侯做老板。住着老板免费提供的房子,坐着老板免费提供的豪车!她有啥可害怕的?
就算是有一日真是小命不保,起码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也享受到了。最起码不用饿死,冻死,这就已经很好了。
所以她还矫情什么呢?有空间,有有权有势的老板,酿酒还能有分成。就这样的日子她有什么可害怕的?有什么唯唯诺诺的?她应该支楞起来才是啊!
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她一个小小的妇人不出去招摇过市,不得得瑟瑟四处显呗,谁又能要她的小命呢?
她感慨的叹气,这几年她胆子太小,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活着,就好似在薄冰上跳舞,怕自己稍有不慎,便会噗通一声跌入万丈深渊。
她啊真是成不了大事,这一点压力就挺不住了,将来真遇到难事了咋办?
又一次斟满一碗酒,此时她的心境已然通明。曾经被她自己吓破的胆量缓缓恢复,她端起碗轻声呢喃“一杯敬过往,一杯敬明天!”干了碗中的酒,她内心似有万丈豪情,所有令她害怕的,胆怯的,此刻都已经消失不见!酒壮怂人胆,古人果然诚不欺我!
抑郁症这种病大多是对自己的要求太高,每天大脑里都会想一些可怕的事情,亦或是觉得自己哪里不够好。
或是去想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没日没夜的这么想,就算是个好人,健康的人也能想成抑郁症了。
芷兰觉得穿越而来这几年,前期饿肚子的时候她没有抑郁过,反倒是后来嫁给曹知谦后,赵彤华对她的要求,曹知谦对她的要求,以及她对自己的要求,无疑都是在给自己往绝路上逼。
如今不再有人逼迫自己了,也不需要为了迎合而改变自己的性格,此刻她真的觉得似乎没什么事情能令她害怕了。
这一夜是她和离后睡得最香的一个觉,直到日上三竿她才睡醒。舒坦的伸了个懒腰,直接回了空间沐浴。昨夜竟然睡得那么沉,后半夜都没回空间。
沐浴后出了空间下楼,今个她想带着阿母和小米去街市转转,顺便给自己做两身衣裳。
不是她吐槽,真是这大夏朝的衣裳让她很无语。为了遮羞,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穿着长长的曲裾深衣,这男子的比女子还好上一些,裙摆相对没有太长,可袖子却非常宽大也很不方便。
最初去军营赵家给她准备过一身军服,短袄窄袖下身是裤子。可毕竟是军中所穿,训练或是作战更为方便。
她想做两身类似这样的衣裳,不过要稍加改动一下。她实在厌烦透顶这身女子的曲裾深衣,干什么都不方便就算了,走路迈不开腿,裙摆老长直接在地上拖着走,裙摆都是灰尘。
还有头上叮叮当当,无论是回头还是说话,这脖子都跟个棍子一样不能乱动,不然头上的头饰就晃来晃去。
她想做几身方便的,类似军中所穿的衣裳,再做几个幅巾(头帽)将头包起来,这样就不必每日梳妆戴钗了。
她回想自己十七八二十多的时候特别喜欢打扮,后来有了孩子以后,她就格外喜欢穿居家服或是运动服。居家服或是运动服穿着干活方便,大夏朝的衣服太琐碎,干什么都不方便。
下了楼阿母和小米围着火盆一起烤火,李桂香不会纺织,她能教的只有补补衣裳或是编制草鞋。
所以小米也只能跟着李桂香学这些,俩人见她下来了忙打招呼。
李桂香嗔怪道“我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多酒,下次可不敢喝了。”
小米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倒挺喜欢粟米酒的味道,喝起来让人晕晕乎乎的。
芷兰没接李桂香的话,反而是问俩人“你们可用过朝食了?”
小米摇头“还不曾,我去灶房未见二娘,灶房也没有吃食。”
芷兰点头“或许是二娘昨夜喝了不少酒,今日起来的晚。”芷兰看向小米认真的道“我们如今借住在这里,不比当初在长平侯府里有婢子伺候。在这里任何事都要自己动手,你去灶房做些吃食吧。”
小米乖顺的点头“是,阿姊。”起身离开。
芷兰看向阿母“咱们用过饭食出去走走可好?”
李桂香摇头“我可不想出去,我在家待着挺好,你带着小米去吧。”
芷兰知道李桂香胆子小,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意出门见人的。芷兰很想带着她出去走走见识见识这茂陵县,可见李桂香一脸的抗拒她也不好再勉强。
小米还是很有眼色的,做的吃食足够她们几人,还将二娘和翦祁的也都带出来了。
小米端着餐食回来,她们三个刚刚吃上,二娘就进了院子。进了屋一脸歉意“真对不住了,今个实在是没起来,害的你们自己准备餐食。我刚刚去灶房,见还给我们留出来了,真是羞死我了。”
芷兰笑道“阿姊这般客气做什么,今日餐食是家妹做的,你也尝尝我家妹的手艺。”
小米羞涩的低着头吃饭并不敢接话,二娘笑着应了“那好啊,今个有幸能尝到小米妹子做的餐食。”
芷兰想到一会要出府,想着和二娘打听一番“阿姊我一会想带着家妹出去走走,这茂陵可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去逛逛的?”
“你们要出去?成啊,也别你们俩个单独出去了,这样,我今个正好要去买料子,咱们就一起出去走走,我也好给你们介绍介绍这茂陵县!”二娘热情的道。
芷兰笑着应道“那太好了,省的我与小米像是无头苍蝇一般。那吃过饭咱们就走如何”
二娘乐呵的应了“成,那你们先吃,我也去用饭,一会我来找你们。”说完人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用过餐后,芷兰还是劝了阿母几句,想让她一起跟着去,可李桂香连连摇头直嚷着在家就好。
芷兰无奈,只能带着小米跟着二娘一道出了府。每次进入茂陵都会经过纺织的商铺,可每次也没在那条长街走多久就转弯了。
芷兰问二娘“咱们是去城门口的纺织铺子么?”
二娘则是摇头“那几家啊料子贵得很,手艺确实精湛,可那都是给茂陵甚至盛京城那些有钱有势人家做的。咱们呐往里走,越往里走铺子越多,卖什么的都有。”
小米也是第一次在茂陵里转,虽然有些害怕,可有过去东市的经验,这次倒也没那么唯唯诺诺了。
越是往长街里面走,人就越多。如二娘所说各色店铺琳琅满目,吃的,用的,玩的,数不胜数。
让她大开眼界的还有成衣铺子?!和现代的商场卖的大牌男装,女装一样,各种类型的丝纺织成衣,挂在一根根类似衣架的木头上供来往的人观看。
芷兰拽着二娘和小米往其中一家成衣铺子钻,她还想着要买料子做衣裳,不想这里可有好多她钟意的类似胡人的成衣。
成衣虽然贵,可对一直生活在茂陵的二娘来说,一套成衣的价格也不算昂贵到买不起。
总的来说,大夏朝的盛京与五县绝对是寸金寸土的地方,这里生活的百姓有财有权,贩卖的货物价格就算昂贵也都能接受。
二娘见芷兰对戎狄的成衣感兴趣,颇为惊讶“妹子,你这是要买戎狄人的衣裳?”
芷兰围着衣裳上下打量,漫不经心的回道“嗯,想买几身。”
二娘蹙眉不解“这是买给谁的?你还有兄长?”
芷兰诧异回头看向二娘,反应过来后就笑了“没有兄长,我是买给自己的。”
二娘诧异“买给你自己的?这可是郎君穿的衣裳,一般都用来去打猎所穿。你一个妇人穿这样的衣裳?那人该如何议论你呢?”二娘为人虽爽快,可到底还是这大夏朝土生土长的人,有着大夏朝女娘根深蒂固的思想。
二娘认为女娘就该穿曲裾深衣,在灶房时穿直裾深衣,或是短衣下裙。
短衣多半的面料是麻布,虽然粗糙,但有韧性,禁拉又禁拽,禁磨又禁踹,是劳力者或是灶房穿用的好面料。
无论如何女子还是要穿女子该穿的衣裳,这戎狄男装不伦不类,也就那些男子穿着图个方便。
芷兰耐心解释“我平日里不是去军营做吃食,就是去酒坊负责酿酒。穿着长长的曲裾或是直裾都有些麻烦。不如买几身这样的衣裳穿着,上马车下马车,或是做些笨重的活也方便。”
二娘微微思忖片刻,不禁点头认同“那倒是,你与我不同,我每日在府中很少出来。倒是你每日抛头露面的,穿着长长的衣裙确实多有不便。只是……”二娘有些惋惜的看着芷兰“你身材纤细,肤色也白,不穿衣裙着实可惜了。”
芷兰浅笑“我又不是什么高门贵女,每日在家品茶赏花,穿那么好看有何用?还不如穿的舒服些,也方便我干活不是。”芷兰又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小米“你瞧着这衣裳可好?给你也买两身?”
小米瞧着衣架上的男子衣裳,下意识摇头拒绝“阿姊我不要。”小米不喜欢这样的衣裳,一点都衬托不出女娘的美。
芷兰笑笑“成,那你随意瞧瞧,有看好的料子或成衣就和阿姊说,阿姊给你买。”
小米圆圆的大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是阿姊。”
可当芷兰跟店家指着衣架上的戎狄男装问价格时,她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一套成衣要一千五百钱,这特么是啥品牌的这么贵?
二娘瞧出芷兰的惊讶,笑着拍拍她的手,附在她耳边道“这价格不算贵了,城门口那里更贵。谁让你看好成衣了,你若是买料子做两身,最多也不过两千钱而已。”
两千???两千还少么?芷兰真是被盛京这物价砸懵了,啥衣服这么贵?阿玛尼么?
芷兰出来是带了些钱,可三千钱那也不轻啊,最起码也要整一个小箱子装了。她有些尴尬的轻声在二娘耳边道“银钱都放在家里了,我今个就拿了几百钱出来。”
二娘掩着唇笑“不必拿钱出来。”说着就对着店家道“劳烦,我们看好的衣裳一会送去冠军侯宅子里。”
店家是个五十岁的老头,赶忙拱手份外客气的道“好好,您请随意看。”
二娘拉着芷兰“挑吧,挑好了自然有他们送去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