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一般关的比较早,牛姨早就迫不及待的把摊子交给洛笙,就急急忙忙往大乐家赶过去了,生怕大乐赶在她前面先回了家。
洛笙仔细又缓慢的收着东西,她现在的身体比以前弱了许多,会很容易感觉到疲倦。有些衣服挂了许久没卖出去,每次摘下来都会扬起令她难受的灰尘。她把口罩忘在家里,拿着衣杆,在尘埃扑簌中把衣服收了下来,难免又咳嗽了一会儿。
有时候牛姨听到她这么咳,总会走过来夺过她手里的东西,说海市的治安很好,直接拉上帷幔扣好就行,每天收来收去麻烦。
洛笙只是笑了笑,大多数时候听她的,只是但凡牛姨有事先离开,她总会把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这算是她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这位心地善良的人能做出的回报。
她被布莱克安排的快艇一起从爆炸火海中带走的时候,想着还不如死在火里算了。布莱克为了保护她受了伤,到了快艇上,很快就支撑不住发起高热。快艇上的人手本来也就不够,大家又都带着慌乱,她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跳了海。
上一次是被迫,这一次是主动。
但这片海域似乎总是很眷顾她,她入海的地方靠近津市,有一次被人从海中救了起来。只是这次身上的伤没那么快好,她病怏怏的养了一整个冬天,才开始出门。
牛姨的老伴在十年前就去世了,有两个女儿,一个去了别的城市上大学,另一个则还是在叛逆期读高中。也许是洛笙让她想起了出门在外的大女儿,所以牛姨一直很照顾她。
“洛洛姐,怎么你一个人在?我妈呢?”
牛姨的小女儿文甜今天没有和同学约着出去逛街,就顺道绕进市场来,想着跟她们一起回家。
“牛姨去乐姨家里了,晚上就不回家吃饭了,让我们回去煮饺子吃。”
洛笙收拾好东西,把摊位帷幔拉上,朝她走过来。小魔女翘了翘嘴巴,有些嫌弃。
“有吃饺子啊?我妈包的那个?”
洛笙拉了拉她的衣领,把衬衫最上面解开的扣子重新给她扣好。
“对啊,我给你另外调一个蘸料,很好吃的。”
文甜也没多出太多的兴趣,
“早知道我就和同学去后街吃烧烤了。”
提到后街,洛笙微微皱了皱眉头,
“是你们那个班草打工的烧烤店?”
青春期叛逆小魔女今天兴致不太高,
“是啊,她们估计去折腾他的,我不想看他被那些人使唤来使唤去,还不如回家呢。”
洛笙知道她之前给人家写过一封情书,被老师抓到,还当着全班的面公开了那封情书,这对于青春期的孩子来说,无异于公开处刑了。
再加上因为这件事还请了家长,听说牛姨那次真伤了心,回家也没打她,愣是一周没给她做饭吃,把小魔女吓慌了,这才老实了半学期。
“你明年就要高考了,别想这么多,难道不想考到你姐姐的大学里去?”
提到学习,文甜就更没什么兴趣了,
“读书真烦。”
在读书的时候,孩子总会觉得读书烦,这是常态。洛笙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也不认为这会是很大的问题,反正大多数的孩子最后都会把书念完。
她随口问了一句,
“那你觉得干什么不烦?”
“谈恋爱啊……你可别跟我妈说,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也很酷。”
洛笙似笑非笑的继续问她,
“是什么?”
文甜抓着自己书包上的女团小卡晃给她看,
“唱歌,搞音乐,当明星。我要是可以学这些就好了。”
洛笙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这些当红的歌手或是组合都唱些什么歌了,也不是很能理解文甜这种狂热的梦想。
“牛姨不让你学音乐吗?”
文甜摇头,
“以前我是没想过,去年才想的,跟我妈提了一次,她把我臭骂了一顿,然后让我认真念书,说我都高二了,还没引起重视。”
文甜看了看洛笙安静的侧脸,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了。于是搭得七上八下的脑子多了些诡异的念头,她不太能忍得住。
“不过洛洛姐,我最近还是参加了一个学校的乐队。我虽然不会乐器,但我会唱歌啊。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别告诉我妈。”
“……”
“你放心,这就是个临时组合,为了最近一次津市学校之间比赛的,到下周就结束了。我们是先会校内选拔,那个……洛洛姐,你有没有时间来客串一下啊?”
“?”
洛笙咳了两声,诧异的盯着她,文甜看她越看越觉得合适。
“这次是所有学校之间的竞争,我们学校管的可不是什么音乐高低,他们还要选学校的门面担当,洛洛姐,你就站在台上键盘的位置就行,装着按一会儿沙锤,反正我们乐队也用不到键盘。有你在的话,我们队胜出的概率就高多了。”
……
乌浔回到津市之后,新闻部老大可不敢再让他任意妄为了,一个是因为之前袁家的案子,这个一根筋出尽了风头,二来是因为乌老爷子打过招呼,让他最近一年都安安分分的。
新闻部的头儿就理所当然的给他指派一些小任务。
“老大,环保检查的案子让我跟吧,我已经可以跑外面了。”
头儿隔着桌子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像是才反应过来,
“哦,伤都全好了吗?”
乌浔木着一张脸,
“全好了,需要我去医院给你开一张证明吗?”
头儿摆了摆手,满脸和善,
“那倒不用,最近倒还真有个事儿需要跑外面的,就交给你吧。”
“什么?”
乌浔在满心期待中凑过去看他的电脑,挑起的嘴角很快又被压了下去,他很不满。
“全市高中生音乐比赛?这种活动……这种活动我们新闻部什么也要报道了?”
“你别小看了这个活动,据说政府是想把这个决赛搞在岛上去,是为了下一步无澜岛旅游开发造势的,还是很有意义,反正就这一个,你去不去?”
乌浔忍了半天,憋出一个字,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