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舒适的大床好似催眠药,向来睡眠浅的夜无寒今日竟睡到了日上三更,他做了个美梦,梦见自己在以前枫林中饮茶,离儿在他面前翩翩起舞,一切的烦恼似乎都在那一刻消散。
夜无寒深吸一口气,随后又轻轻吐出,这才下了床。
洗漱完毕后,他刚打开门,却发现门口站了五来个人。
夜无寒问道:“这是?”
一人谄媚道:“家主大人,嘿嘿,你不是说想修个室内厕所和浴室吗?我们几怕扰了你清梦,所以便就一直在此等候。”
夜无寒点头道:“嗯,不错,你们进去吧,我还另有要事。”
那人笑道:“没问题,我们保证按时完成任务。”
夜无寒下了楼,来到主厅,走出夜王府,去了在夜王府旁边的厨房打算给几人做点早餐,可一推开厨房的门,发现里面早已炊烟袅袅,七八个仆人正在忙活着。
仆人一见了主子,慌忙问候道:“家主大人早上好!”
夜无寒看着他们忙活得满头大汗,道:“你们吃没?”
这群仆人有些惊讶,主子怎会问下人吃没吃过饭?但还是有人回道:“报告家主大人,我们还没吃。”
其他几个人都要被吓死了,他们觉得这是在试探他们,这人的一句话实话怕不是害了大家,不由得紧张起来。
可夜无寒却道:“嗯,那你们现在做给自己吃,至于我朋友的,我自己来做。”
厨房很大,是个单独的房子,厨具自然也有很多空闲的。
几个仆人瞬间吓破了胆,纷纷求道。
“家主大人!这万万不可啊!”
“是啊!哪里有主子亲自下厨的道理!”
“如果是因为我们做的不好的话,还请家主大人恕罪!”
夜无寒眼神疑惑,心想:我有这个意思吗?
于是夜无寒严肃道:“听不懂吗?我说我自己来。”
众人皆是被这气势所吓到,都闭上了嘴继续工作了。
夜无寒找了一处灶台,开始生火做饭。
半个时辰后,夜无寒在大厅里等待,大桌上已经摆上了许多菜肴,夜无寒本想邀请那些仆人一起在此用餐,可怕他们日后没了规矩,便就让他们在厨房吃了。
夜无寒派人去叫了孙天侯他们,没一会桌上便坐满了人,可却发现少了一个,夜无寒问下人道:“还有一个呢?”
下人答道:“家主大人,那位小姐说她不想来。”
朱成罡吃着鸡腿,喝着粥,道:“大哥,你就别管人家清姑娘了,人家不都说了不想吃吗?哎哟,这肉真香啊!”
紫蛛儿道:“或许是今天她身体有些不适吧,让她休息一下吧。”
夜无寒沉默着吃完了饭,吃完饭后,他道:“你们今天就去做各自的工作吧。”
夜无寒又道:“我今天打算抽点时间去狮驼王那边看看。”
说定之后,众人都离开了,夜无寒收拾了一下碗筷,又来到厨房重新做了一些食物后去了满香馆。
夜无寒走进满香馆,敲了敲门,道:“小清,你可安好?”
华灵清隐约听到了主人的声音,但依旧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夜无寒又敲了敲门,声音更大道:“小清,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华灵清睁开眼,道:“没有,我想睡觉。”
语气有些嗲嗲的,很明显是刚睡醒。
夜无寒摇了摇头,叹叹气,推门而入。
华灵清被吓了一跳,用被子捂住自己。
夜无寒将饭盒放在桌子上,看着床上的那团球,道:“小清,为何不愿起?”
华灵清道:“床太舒服了,不想起。”
夜无寒被逗笑了:“你倒是实诚。”
华灵清问道:“我今天不可以不去吗?”
夜无寒道:“小清,你现在不过是有些沉迷于这种舒适感了,相信我,你穿上鞋,去洗把脸就好了。”
华灵清拒绝道:“不想起。”
夜无寒心中有些无奈: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华灵清探出头,看了看,心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再睡会儿。
可不一会儿,夜无寒又走了进来,他端了一盆冷水和一块帕子。
夜无寒搬了个凳子坐在她的床边,洗着帕子道:“小清,快起来洗把脸。”
华灵清听着那水声,感觉万分可恶,回道:“主人,我想再睡会儿。”
夜无寒道:“你与我说了这么久,也应当清醒了不少,来洗把脸就好了。”
见华灵清迟迟不愿出来,夜无寒便去拉她的被子。
华灵清宁死不从,道:“主人不要再这样了,我想睡觉!”
“起来!”
作为万恶的资本家,夜无寒可不会让华灵清一直懒惰成性。
终于,夜无寒手上一用力,扯开了被子,可他却突然看到了,看到了……
他急忙转头,背对着华灵清,道:“你睡觉,怎的不穿衣服?”
华灵清此刻委屈至极,语气中略带哭腔道:“这样睡,舒服些。”
夜无寒闭了闭眼,吸了口气,叹了一声道:“罢了,今天随你吧,我先走了。桌子上有饭,等会起来了自己吃吧。”
夜无寒走了,华灵清看了看眼前的洗脸盆,心中瞬间有些愧疚:大家都去工作了,我不应该在这耍赖的。
于是她拿起帕子洗了洗脸,果真清醒了不少,她穿好衣服,下了床,打开窗户,感觉神清气爽。
“不行,我得去找蛛儿姐姐。”
……
夜无寒打算去封涂三叔家问问自己客栈的事,可走在大街上,却被一群人追随着。
“快看!那就是夜公子!我有他的画像!一定是他!”
“天啊!没想到是真的!夜家真的回来了!”
“夜公子等等我们!”
夜无寒有些无语,停下脚步,转身吼道:“所有人,从现在起不得在跟着我,我还有事。”
众人听后只得不再向前。
夜无寒这才继续去往封涂三叔家了。
夜无寒敲了敲门,没一会门就开了。
下人见了夜无寒,瞳孔一缩,极速跑回屋中,大喊道:“夜公子来了!夜公子来了!”
“哎。”
夜无寒长长叹息一声。
封涂三叔闻声跑来,他敢都不敢想昨天自己接待的客人竟是夜家子弟,他满脸笑意道:“夜公子,你是来要房产证据的吧,快快随我来。”
夜无寒跟着他走进了屋,刚进屋,他就拿出了一张证据道:“这是我亲自为你选的地皮,在东市旁的胜业坊,那里原来有人定了,我专门托人把他换掉了,这块地好啊,人来人往,保证你一个收入三百两银子!不!一千两!”
夜无寒道:“那这块地应当要很多钱吧。”
封涂三叔摆摆手道:“不要钱!不要钱!我一切都给你安排好了,公子你只管去便是,今天就可开张!”
“嗯,不错。那我先去看看。”
“我给你叫车!”
封涂三叔唤来了自家的马车,道:“夜公子啊,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拔一下小的。”
夜无寒走上马车道:“自然如此。”
“呵呵呵,那便先提前谢谢夜公子了。夜公子慢走。”
夜无寒坐在马车中,感慨道:“这就是权力吗。”
马车来到了胜业坊,夜无寒一下车就有人来迎接道:“是夜公子吧?我已等候多时了,还请随我来。”
夜无寒什么都没说就已经有人安排好了一切,这种感觉还真是不错。
接待员带着夜无寒一直来到了一处五层楼高的客栈。
接待员道:“这里本来是一处绸缎楼,可昨日一听说夜公子想要开个客栈,这里如今就是个客栈楼了,里面的东西全都被安置好了,现在就差个名儿,不知夜公子想要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夜无寒想了想说:“枫寒客栈吧。”
接待员连连叫绝:“好名字!好名字!”
夜无寒道:“且随我进去看看。”
“没问题!”
接待员带着夜无寒进了客栈,此时客栈中还没有客人。
接待员大喊一声:“喂!还不快出来见东家!”
一群人纷纷从楼上下来。
接待员问道:“你们都在干什么呢!”
有个胖子答道:“我,我们刚刚在楼上铺床。”
“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打理好!一群废物!”
众人皆是恐惧地闭着嘴。
夜无寒却道:“无事,他们只要认真工作便好,这里交给我,你走吧。”
见夜无寒这么说,接待员也只好离开了。
夜无寒看着这群人道:“现在你们就各自就位吧,来人给门上的挂牌挂上枫寒客栈这四个字。”
有人问道:“那个,东家,是哪个风?”
夜无寒道:“枫叶的枫。”
那人领命道:“那这事便交给我吧。”
其他人都行动了起来,有人在外面敲锣打鼓招揽客人,有人在厨房里清洗厨具,也有人还在楼上铺床铺和打理房间。
夜无寒坐在柜台前,看着自己的客栈,心里思量着:这个客栈就作为极夜教的据点,前四楼开放给客人,五楼就作为情报局吧。
“快点快点!这边也要摆一下,还有小刘呢?让他去扫地。”
夜无寒看见了刚刚的那个胖大叔,唇角一勾,叫他道:“你过来。”
胖大叔听到东家的声音,有些不敢相信,指着自己反问道:“我吗?”
“对,就是你,过来。”
胖大叔走了过去,有些紧张。
夜无寒问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答道:“我之前是冬惜客栈的管事。”
正合我意,夜无寒想。道:“那么,你以后就我枫寒客栈的管事了,你可愿意?”
他乐开了花,笑道:“愿意!愿意!我定万所不辞。”
“你叫什么?”
“我叫田七!”
“去工作吧。”
“是!”
不一会儿,便有客人闻名而来,只因外面招呼客人的下人说的是:“瞧一瞧看一看嘞,夜家后代开的客栈嘞,快快请进!”
一群人蜂拥而至,夜无寒有些无奈。
他们一个个地都坐在凳子上,观察着夜无寒,但不敢靠近。
“这就是夜家后代啊!哟!长得可真俊!”
“娘啊!我要嫁给他!”
“你就别多想了,听说昨天秦家已经向人家提出了婚约。”
“秦家?是那个秦家!”
“可惜了,这么好的郎君已心有所属了。”
夜无寒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了,他道:“各位,若不是来住客栈的,还请离开。”
声音严肃而冰凉,所谓不怒自威。
人群一时被吓住了,一些胆小的直接离开了。
夜无寒喊道:“田管事。”
田七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道:“东家您请说!”
“你再次站台,有心入住者登记一下,账本可要算好。”
“没问题!您就放心吧。”
夜无寒交代完便上了楼,他来到二楼,逮住了一个小二道:“你去禀报一下,五楼不得请客,那是我住的地方。”
小二忙道:“是!”
夜无寒上了五楼,从怀中拿出了那本还未看过的奇书——《斩杀》。 夜无寒坐在桌前,翻开扉页,上面写道:斩杀之术,杀意养之。锻其体,炼其神。练成时,可使己全属性力三倍增,杀意愈浓,倍增愈长,其力不足神不足己十分之一者,皆斩杀之。无大成,增数无限,神限无限。 夜无寒感慨道:“这效果有些太过强悍霸道了吧。” 他又翻开第二页,写道: 越近高者,杀意越易吞噬用者,杀戮之仆役也,人识破碎,唯余杀意。 夜无寒收起了这本书,又拿出另一本还未解的奇书,夜无寒清楚,这本书便是《狂暴》。
看着眼前的书,他心想:如今想要得到那些材料已不算难事了,只要我后面托人去寻便好。今天下午本想去狮驼王那边看看,可他似乎没有告诉我怎样才能找到他,哎,看来只有等他自己来了。 夜无寒最后又打开《奇书注解》游览了几眼,大致也清楚里面讲的都是每本奇书对应的一些雷点和练习技巧,不过最让夜无寒关心的,是最后一页写的那几个大字:十技皆成者,可得森罗万象。 ——
白仁生这边正带着朱成罡和孙天侯二人在大街上晃悠。
孙天侯问道:“老白,你说咱们招的这些人都是些平民老百姓,要真有事儿,他们能帮上忙吗?”
白仁生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若是短期性地让他们干点事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时间一旦拉长,可就说不准了,怎样才能让他们听话呢?
白仁生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些人不过都是只顾一己私利的普通人,想让他们去劫富自然有些困难,但人多了,名声响了,就会有强者加入了。”
朱成罡打岔道:“嘿嘿,名声响了,官兵就来了。”
白仁生皱起了眉头,道:“我们又不是什么歪门邪道。”
孙天侯道:“老白,就目前来看,俺们似乎就是歪门邪道。”
朱成罡接话道:“那干脆俺们直接以邪教称不就得了?”
白仁生摇头道:“不成!这样只会死得更快。”
朱成罡摆手道:“哎呀,老白,俺又没说要明着来。”
白仁生道:“行了,我们先接着去招人,等会儿晚上我再去问问教主大人的看法。”
——
“最近的风声有点紧,那批货得先等等。”
“还等!这都等了多久了!妈妈的!这批货明天一早必须到长安!”
“你先冷静冷静,长安毒货查得多严你不知道?要不我们把货运到新三城去?那里我们的人手也多,好应付。”
“去你妈的新三城!那里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老子又不是给不起路费!”
“不是这个道理啊!主要是那里下货安全。”
“别他妈给我废话,一句话,明日辰时到不到得了!”
“好吧,不过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不负责!”
陈林三人躲在窗户后,由于是三楼,陈林用飞剑支撑着她们。
紫蛛儿问道:“陈弟弟,这批货劫不劫?”
陈林摇摇头,拿出卷轴记下:长安吴家,勾结外商,贩卖毒品。 他又将刚刚用复相机记录下的照片装进了一个蓝色的方形盒中,随后将它们一并扔进储物空间中。
陈林道:“这件事我们需要做的只是记录情报,至于决策,让夜兄来便好。”
紫蛛儿看见陈林将那个圆盘型的复相机装进空间中,不由得问道:“花八两银子买个这么个小玩意儿,值吗?”
陈林道:“它的作用很大。”
紫蛛儿笑道:“罢了,我们去找下一个人吧。”
——
石尅门待在地通馆中,他让人拿了些书过来,自己一人看了很久,到了午时,大家都没有回来,他便自己去让仆人做了些饭吃。
石尅门心中想道:他们是群好人,那,我还算是吗?
夜无寒是好人吗?不像,但似乎是的,他很聪明,是个领袖,或许我可以像他学习,或者,拜他为师。【they are a group of good people, so can I still be considered as such?
Is Ye wuhan a good person? It doesn't seem like it, but it seems like it is. he is very smart and a leader. maybe I can learn from him or bee his teacher.】
石尅门仰天长叹一声:“啊,我所渴望的和平,你何时能到来?”【“Ah, when will you arrive at the peace I long for?”】
——
“夜东家!夜东家!”
夜无寒正在看奇书,却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不敲门,他合上书,放入怀中,起身走过去开门,问道:“何事如此紧张?”
下人语气紧张道:“楼下!楼下来了个闹事的!”
夜无寒面若静水道:“下去看看。”
楼下。
“你们这群混账!老子都说了是你们东家的朋友!怎还如此撒野!”
一个中年壮汉一手抓着两个人,四条腿吼道,他是在有些不耐烦,这群人居然还敢上来揍他!
“何人在此喧哗?”
中年壮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喜笑颜开地放下那几个人,道:“夜老弟,你可害俺找得老苦了!”
夜无寒道:“嗯?怎么是你?快跟我上去吧。”
狮驼王闻言便跟着他走上了楼,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下人。
狮驼王走进了夜无寒的房间,这才恢复了原样,他啐骂道:“真是可恶!这群下人连人都认不得。”
夜无寒给他倒了杯茶,道:“润润嗓子。”
狮驼王喝了几口,这才心情舒畅了几分。
夜无寒问道:“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狮驼王挥挥手道:“别提了,今天一进城,总是听到有人提起什么夜卫国,什么枫寒客栈的,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所以就想着过来看看。”
夜无寒点头道:“可是有什么要事?”
狮驼王笑道:“那可太有了!来夜老弟,我给你看看这张纸。”
狮驼王从身上的毛皮包中拿出了一张淡黄色的纸,摆在桌子上。
夜无寒接过看了看,蹙眉道:“这写的,什么?”
狮驼王有些奇怪,接过以后也看了看,发出了同样的疑问:“这写的什么?”
狮驼王撕掉了纸,道:“算了,我直接跟你说吧,我昨天派人去招揽妖怪去了,你猜怎么着?那边来消息说路上的妖怪甚多,并且几乎每个都愿意来加入我们,今天都已经有350名了,你说按照这个节奏下去,我们不出半个月,就能有四千多个新成员了!”
“嗯,好消息。还有呢?”
“还有?”
夜无寒看着他的眼睛道:“既然你如此急急忙忙,应该还有吧?”
狮驼王抠了抠脑袋,陪笑道:“这还真没了。对了,夜老弟,到底是干了什么事?能在一夜之间成了全城的名人?”
夜无寒问道:“你知道我是夜卫国?”
狮驼王道:“不知道,猜的。”
夜无寒有些无语,但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讲了。
“哇!夜老弟!你真的!太能了!没想到我的教主竟是贵族?”
夜无寒道:“或许只是巧合。”
“那都不重要了!夜老弟,夜王府还有没有位置,给我也整个地方,今夜我就去住住。”
夜无寒问:“极夜教那边呢?你不管了?”
狮驼王道:“欸!此言差矣。我说的是今天去住住,享受一下,明天我再回去。”
“好。”
这时,外面又有人敲了敲门。
夜无寒去开了门,只见又是刚刚那个下人。
“夜东家!秦家小姐来了。”
夜无寒低了低眉,思忖了一下,道:“你且去邀请她上来。”
“是!”
下人屁颠屁颠地下楼了。
夜无寒转身对狮驼王道:“你且变成人身,去楼下喝酒吧。”
狮驼王立马变了个人,走了出去。
夜无寒重新回屋等待。
狮驼王下楼的时候正好撞见了一个美若天仙的美人,心想:这或许便是那个秦小姐吧,夜老弟这是?哦——我懂了。
秦雪月深深地吸了一口,尽管心中再有不愿,但她无法违背家父的命令。
她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叫道:“夜公子,你在吗?”
声音清冷而柔和。
屋内传来男人磁性而沉稳的声音:请进。
秦雪月推开门,发现夜无寒正在品茶。
秦雪月走到他面前行礼道:“夜公子,小女子有礼了。”
夜无寒伸手对向座位道:“请坐。”
秦雪月闻言坐下了。
夜无寒为她重新倒了杯茶,这茶杯是他刚换过的。
“谢谢。”
“不谢。”
秦雪月喝了口茶,道:“这是金花茶?”
夜无寒笑道:“秦小姐也懂茶?不过这金花茶口感微甜,并非我所喜欢的。”
秦雪月问道:“那公子喜欢什么茶?”
夜无寒道:“我喜欢先苦后甜的茶。”
“夜公子还真是个爱好独特的人。”
“过奖。”
秦雪月从夜无寒言语中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不适,甚至觉得,此人还挺有雅致?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
夜无寒开口道:“秦小姐,不知你对这突如其来的婚姻,有何作想?”
一提到婚姻,秦雪月的脸色明显变得有些难看了,但她却很快调整了情绪,笑道:“既然是家父的决策,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夜无寒道:“秦小姐我清楚你并非心甘情愿,要让自己嫁给一个接触不过几分钟的男人,这本就是对爱情的一种亵渎,不是吗?”
此话不禁让秦雪月瞪大了眼睛,她有些难以置信,怎会有人与她的想法一致?
秦雪月无奈道:“可是在这种时代,女人从来都是用来交易的工具罢了,只要利益足够大,那么这个女人便可以躺在任何人的床上。”
见她渐渐吐露心声,放下内心防线,夜无寒乘胜追击道:“或许结果无法改变,那秦小姐可愿意试试?”
“试试?”
夜无寒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道:“试着真正爱上我。”
秦雪月的心突然一震颤动,她抿了抿嘴唇,眨了眨眼睛,低了低头,犹豫不决。
夜无寒道:“你不必立刻接受,若是在日后的相处中,你真正对我产生了情愫,那时再说出你内心的想法吧,我不会强迫你做自己所不愿得选择。”
这句话给足了秦雪月面子和权力。
秦雪月心中不禁有些吃惊:女人,也可以做出选择吗?
见此时的情感已经到位了,夜无寒道:“秦小姐,我觉得这些事情或许你需要回家仔细想想,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托人送你回去吧?”
秦雪月谢绝道:“不用了,我家的护卫一直跟着我,他会送我回去的。”
夜无寒站起身,微笑道:“秦小姐,我送你下楼。”
秦雪月站起身,道:“谢谢。”
夜无寒带着秦雪月下了楼,狮驼王此时正和几个酒鬼一同饮酒作乐。
推开门,秦雪月走了出去,门口的华贵马车已等候多时。
一个精灵的丫鬟从马车上跑了下来,抱住了秦雪月,问道:“小姐!你没事吧!你上去那么久都没下来,可急死我可!”
秦雪月安慰地笑道:“小灵,我没事,你不要操心。”
福灵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那个臭男人,嗯?臭男人?
福灵揉了揉眼睛,惊讶道:“那不是?!”
秦雪月打断道:“好了,小灵,我们回去吧。”
她牵着福灵的手便上了马车。
夜无寒挥手道:“秦小姐慢走。”
秦雪月拉开帘布,回敬道:“多谢你的美意。”
看着马车离去,夜无寒走进了屋。
马车上。
福灵激动道:“小姐!刚刚那个男人就是我昨天跟你提到的我看到的那个帅气的公子!难道,难道他就是夜卫国?”
秦雪月肯定的点点头。
“哇!我一开始还以为夜卫国这么土的名字一定是个老男人,没想到啊!小姐,你赚大了。”
秦雪月道:“我还没答应要跟他结婚。”
福灵不解道:“为什么啊,那位公子那么好看,还是夜家人,小姐你跟了他,以后准是被皇上重视的人啊。”
秦雪月点了一下她的脑袋道:“小灵,你不要跟父亲一样。”
福灵摸了摸头,凑近道:“小姐,刚刚你们在上面,有没有发生些什么啊?”
秦雪月瞬间羞红了脸,捏了一下她的脸道:“你不要乱说!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福灵则是得意一笑,心里乐道:呵!让你刚刚那么训我。
两个时辰前,秦家。
“等会儿你必须去枫寒客栈去见夜卫国!这没得商量!”
“父亲!我不想……”
“住嘴!平日里惯着你也就罢了!这次可由不得你!即便他要睡你,你也必须给我把他伺候好!你知不知道夜家现在对我们秦家的发展有多重要!”
“遵命,父亲……”
……
戌时,夜王府。
“来干!来干!狮大哥!这一杯俺老朱敬你!”
“哈哈哈哈哈!小贤弟真乃海量!那我也干了!”
由于狮驼王的到来,今天的这顿晚饭热闹得紧。
紫蛛儿也觉得自在,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陈林端起酒杯,敬夜无寒道:“夜兄,这杯酒我敬你。”
夜无寒也举起酒杯与之碰杯。
华灵清扯了扯紫蛛儿的衣袖,认真道:“我也想喝。”
紫蛛儿问道:“妹妹你能喝吗?”
华灵清笃定道:“可以的!”
紫蛛儿见状只能拿了个酒杯,给她倒了一杯。
石尅门突然端着一个酒杯来到了夜无寒跟前,众人皆是不解。
哪知他直接跪下,举起酒杯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罢,他便将酒一饮而尽,磕了三个响头。
夜无寒问道:“你为何拜我?”
石尅门道:“因为你身上有我没有的东西。” 陈林突然唤出了斩尘,眼神警觉起来。
夜无寒笑道:“那他们几人岂不是比我更合适?”
石尅门道:“我指的不是力量。”
夜无寒又道:“学智慧,你更是应该拜老白。”
这时,不远处突然穿出来一道男人的冰冷声音:“是谋略。”
陈林瞬间消失在座位,将斩尘架在了门口男人的脖子上。
男人举起双手,冷冷地看着陈林。
他的眸子平静如水,不对,是死水,看不到任何的情感,那黝黑的瞳孔好似无底深渊,比夜无寒更加深不可测,或者说,根本没有底。
陈林一时有些失神,他从未见过如此的眼神,那根本不像一个人,仿佛是一具活着的白骨。
夜无寒站起身,走向这位不速之客,他来到他的跟前,看着他那朴素平淡的脸,问道:“你是谁?”
男人道:“陆凡,一个普通人。”
夜无寒又问:“你来夜王府有何贵干?或者说,你是如何进入夜王府的?”
夜无寒可丝毫不信这是个普通人。
陆凡道:“我想加入你们极夜教。”
“我问你来做什么?”
陈林的杀气越来越重,可陆凡却丝毫不在乎,慢慢道:“我是来加入极夜教的。”
夜无寒摇了摇头,给了陈林一个眼神,陈林会意,当即就要斩下陆凡头颅。
陆凡却突然道:“我这儿有情报。”
夜无寒伸出手让陈林住手,问道:“什么情报。”
陆凡道:“很多,几乎关于全长安的都有。”
夜无寒闻言,对陈林道:“陈兄,放下剑,接待贵客。”
夜无寒邀请陆凡入座。
为了表示诚意,陆凡拿出一份卷轴,递给了夜无寒。
夜无寒接过,只见卷轴名为:皇报第三十八卷。
夜无寒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是关于李渊最近打算攻打北荒的——
“详细策略!”
夜无寒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了陆凡,心中暗道:此人绝不简单!
陆凡道:“如何?不知夜无寒,夜教主,现在是否愿意让我去教了呢?”
夜无寒再次被震惊,心想:他知道我的真名?知道一个刚来长安两天,并且伪造姓名的人的真名?他是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的?除非,他已经跟踪我们很久了,这人,定是属于或者说拥有一个专业且强大的组织!
夜无寒诚恳道:“恭喜你,你现在已经是我极夜教的一员了。”
陆凡道:“那便好,不知这偌大的夜王府,可有我的容身之处?”
夜无寒道:“自然,你想要去哪个……”
“那便地灵馆吧。”
夜无寒心中冷笑:还真够厉害的,连内部的情报都掌握得如此清楚,此人定要为我所用。
这顿饭吃得,很是小心翼翼。
由于陆凡的介入,大家心中的疑心瞬间被勾起,可他自己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了地灵馆。
朱成罡道:“真是个奇怪的人,莫名其妙就成了俺的同事。”
孙天侯道:“呆子,以后多多注意一下这人。”
紫蛛儿背着喝得醉醺醺的华灵清道:“那个,各位,清儿妹妹好像喝醉了,我我先送她回去了,你们慢聊。”
华灵清不服气道:“我没醉!还能喝!”
夜无寒无奈道:“你们去吧。”
孙天侯道:“大哥,那俺们几个也回去了。” 说罢孙天侯,朱成罡,和狮驼王三人便离去了。
“嗯。”
石尅门问道:“师父,你答应了吗?”
夜无寒看了他一眼道:“嗯,我答应了。”
“那我也便回去了。”
陈林拍了拍夜无寒地肩膀,提醒道:“夜兄,那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个危险的人,你还是要多加小心一些才是。”
“嗯,我知道了,谢谢。”
“那我也先回去了。”
众人都离开了,只有白仁生一人还留在这里。
夜无寒问道:“老白,你有事找我?”
白仁生走上前道:“是的,我一共有两件事找你。”
“说吧。”
“一是我打算开个医馆,既可以救人治病,还可以将其作为我们极夜教的一个情报中转站;二是我想知道如何才能让那些平民百姓听我们的指挥做事?”
夜无寒思考了一会儿,答道:“这第一件事不难,我后面托人给你找块好地方,再给你点钱财就行了,至于这第二件,老白,你请说过洗脑吗?”
白仁生摇了摇头。
夜无寒道:“所谓洗脑就是指用外部压力将特殊的思想灌输给他人。”
白仁生道:“教主大人请细说。”
夜无寒道:“洗脑有几个特点,就是,排他性、循环论证、利益承诺、咒语化、仪式化、重复性。”
白仁生皱了皱眉头,显然对于这些东西有些不理解。
夜无寒见他为难,道:“我们从你所擅长的领域来吧,老白,有没有一种药,可以让人的大脑听人指挥。”
这么一说,白仁生总算是明了了,他道:“对于这种药,我知道很多种,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毒品,有着一定药物依赖性和成瘾性,不过有一剂药,名为从人散,这种药散的功能就是可以让服用者根据使用者的要求做事且并不会出现什么过多不良症状,但一旦服用者违背了使用者的意愿,那么就会瞬间气血攻心,爆体而亡。”
夜无寒道:“请详细说说这药的制作。”
白仁生道:“这药的制作材料并不难找,普通药馆就能买到,重要的是制作过程,需要先准备富虫三只,虎骨一根,茯参九钱,八炖五钱,三开六钱,腊草三钱,以及人血二两,将它们依次放入炉中,这就是最关键的了,先放富虫,炼制两刻,再放虎骨炼制五刻,然后放八炖,三开炼制三刻,再然后放茯参,腊草一并炼制一时辰三刻,最后放入人血,炼制二刻,药成。”
“这么麻烦。”
“这就是这药的难成之处,对于火候和时间的把握是相当重要的,所谓使用者,就是提供人血的那个人,这里有个关键点,提供人血那个人在抽血时心中必须不断想着自己要服用者实行什么命令,否则炼了也是白白浪费。”
“真是邪乎。老白,我都有点怀疑你之前的身份了。”
“那教主大人,你是打算?”
“哼,明日你便准备好药材,我自然会去找你。”
“喏。”
白仁生也离开了。
夜无寒回到自己房间,想起他今日所遇到的事情,不禁有些心烦,他不自觉地想起了离儿,每当他心烦气躁时,他都会想起她。
夜无寒来到书桌前,心中有感而发,他执起毛笔,作下了一首诗。
离爱【夜无寒】
年少不知情爱何,
直把一眼作万年。
瀚海时流两相隔,
思疾怛心夜无眠。
梦饮清茶枫林红,
枫花翩翩为君舞。
人间相逢无处从,
惊梦泣心离爱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