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时也不想真把自己爷爷气晕过去,走到秦尚礼身边叫了一声:“外公。”
秦尚礼了然,拍拍自家外孙的手,对着明学庸说:“行啦,你也别气了,都一把年纪了,你管得了他结婚,还能管得了他生孩子啊?”然后又看看叶静璃,接着说:“两孩子不挺好的,他们互相喜欢,正好早生贵子,你还有机会见到你曾孙,选个他不喜欢的,八百年蹦不出个屁给你,到时你两眼一闭,啥也见不到了。”
明时扶额,就知道,半点收敛不了。
明学庸气得也不管形象不形象了,提着拐杖就要冲过来,明宏义眼明手快,和保镖一起将他拦住,拼命地说好话安抚着,父亲和岳父斗嘴一辈子,就从来没赢过。
很快,明老太爷就被扶着上楼了,叶静璃有些担心,虽然明老太爷不待见她,但毕竟是老人家,已经两次因为她被气成这样了。
“外孙媳妇,你别担心,那老家伙长寿着呢,就是身体素质差了点,改天我带他去打打拳,就好了。”秦尚礼对叶静璃宽慰道。“行了,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出去吧,别杵在这,一会切蛋糕再叫我们,我上去哄哄那老家伙,一把年纪还不让人省心。”
秦尚礼赶人,明时几个也不好再呆着。
走出主楼,叶静璃拉住明时,问:“你爷爷不会有事吧?”她还是不太放心。
“有外公在,放心吧。”
叶静璃点头,又想起那天和秦尚礼在国琛的见面,笑道:“原来你就是阿公说的那个没良心,很久都不去看他的外孙。”
明时眼神中有些困惑,问:“外公什么时候去找的你?”
叶静璃笑笑不说话,看来那天的什么假手镯也是演戏的。
“我年初的时候才去上京看过他,我怎么就没良心了?”明时极力为自己辩解道。
叶静璃不以为然:“那也有大半年了。”
明时:“我这半年不是顾着追你吗?”
叶静璃仰起头,挑眉问道:“那还是我的错咯?”
明时刮了下她的鼻子说:“所以你之后得陪我一起去看外公,将功补过。”
两人身后,三位被忽视的男人互相对视了眼,无奈一笑。
郑陶忽然有些感触,时间就像停止了一样,他们仍然是大学时相恋的样子,明时不是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明少爷,而是那个天天哄女朋友开心的阿十,难道,这才是爱情真正的样子?
那天许嘉其的几拳和一番话确实让他清醒了不少,就像他不管多喜欢郑岚,她要的只是明时,同样的不管郑岚多喜欢明时,他要的也只是叶静璃。
明时和叶静璃打趣完,似才想起身后的三位兄弟,朝他们看去,说:“兄弟们,谢啦。”
凌子旭邪魅一笑,问:“道老爷和秦老爷子,就是你的办法吧?”
郑陶勾唇点头:“一物降一物,好招。”
许嘉其:“损招。”
明时勾了下唇,语气不太正经:“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叶静璃撇撇嘴:“脸皮真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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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拍卖过后,就该到了切蛋糕的环节,可所有人左等右等,却一直不见蛋糕的踪影。
杜青青凑近叶静璃耳边问:“快12点了,明大神怎么还不切蛋糕?”
叶静璃摇头,她也不知道,而且明时和凌子旭都不知去向。
主楼,明宏义等人看了看时间,也觉得不对劲,正要叫人去问问,凌子旭便走了进来说:“请各位叔伯移步,准备切蛋糕了。”
谢林胜哼笑,“明少爷是顾着陪女朋友,差点忘了时间吧。”
明宏义歉然一笑道:“小子,贪玩。”
谢林胜面有愠色,他虽然并不满意明延,但若明延有机会与明时争上一争,他是乐见其成的,毕竟明时实在太难掌控,如今连他儿子都忽悠走了。可是谁想,明延今天连人影都不见,反而是明宏道回来了,恐怕明延已翻不起风浪,那所谓的联姻,也无需作数了。
这时,明学庸和秦尚礼也从楼上下来,明学庸板着脸,对明宏义说:“你教的好儿子,越来越不像话。”
明宏义不敢回嘴,只能当没听到,招呼着其他人到主会场去。
秦尚礼忍不住哼哼:“你这老头,气性真大。”
白学庸又想跟他争论,却被秦尚礼直接架住往外面走。
明宏义等一众长辈来到花园,明时立马上前致歉:“几位叔伯,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明宏义小声提醒道:“小子,差不多得了。”
明时向父亲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明宏义一脸无奈,幸好岳父来了场,还能稳住父亲。
不久,服务人员推着两个精美的心形蛋糕缓缓步入会场,蛋糕表面是一层层的奶油花瓣,从外圈的粉白色层层递进至中心的粉红色,宛如两朵盛开的洛神玫瑰。
两个蛋糕之间还用红色糖浆勾勒了一条心跳图谱,将它们巧妙地连接起来,旁边摆放着一对相拥而吻的人形娃娃,娃娃身上的礼服与明时和叶静璃今晚所穿的礼服如出一辙,细节之处尽显用心。
当蛋糕被推至会场中央时,明时轻轻拉起叶静璃的手,柔声道:“走吧,我们去切蛋糕。”
叶静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脚步却未动,她曾听闻,能在岁寒园与明时一同切蛋糕的,唯有明家认可的媳妇,而她,距离那个位置,似乎还路漫漫。
见叶静璃迟疑,明时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众人的目光渐渐聚焦在他们身上,叶静璃感到一阵心虚,低声催促道:“你快去。”
明时却像孩子般耍起了赖,“你不去,我也不去。”
叶静璃无奈地轻声道:“别闹了。”
明时没有回应,只是深深凝视着她,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他的选择,早已笃定。
明学庸脸色铁青,正欲上前教训自家孙子,却被秦尚礼一把拉住。
“老奸商,别激动,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秦尚礼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老兵痞,你别拉拉扯扯的!”明学庸怒目而视。
“我这是扶着你,免得你一会儿血压又上来了。”秦尚礼毫不在意,双手像铁钳般牢牢抓住他。
明学庸气得直喘:“他简直无法无天了!都快12点了才切蛋糕,还想带着那个女人一起!”
秦尚礼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道:“就你们明家规矩多,切个蛋糕还这么多讲究,你要是喜欢,明天我给你买十个八个,让你切个够。”
明学庸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脸色涨红,秦尚礼一边拉着他,一边轻拍他的后背,调侃道:“你说你,高兴归高兴,别这么激动。”
明学庸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无奈至极,他和秦尚礼斗了一辈子嘴,始终占不到上风,尤其是这些年,秦尚礼退休后,完全放飞自我,说话做事毫无顾忌,让他更加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