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李老师?”
隔壁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两人中间显得那么震耳欲聋,正在家里生闷气的冷金旗听到后,如触电般马上站了起来。
他的心瞬间慌乱了,耳朵紧紧贴在墙上,仿佛那是生命的探测器,试图捕捉隔壁的任何一丝动静。
可惜,继刚才的响声之后,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冷金旗意识到李山可能出事了,他用食指和中指的关节处,如啄木鸟啄食般敲了敲这面隔开两套房子的空心墙。
———这不隔音的假墙…不是很硬,还是空心的。
男人心下一狠,抬脚踹去。
那面墙本就是冷金旗嫌房子太大请人用建筑材料搭建起来,使得一套房子变成两套房子,此刻在他的猛踹下,就像被炸药轰炸过的克里斯美容院一样,轰然倒塌。
男人从窟窿处闪身走进了李山的卧室,却不见李山的身影,他焦急地四处张望,当打开浴室门见到晕倒在地上的人时,他的脚如同被钉住了一般,蓦地顿住了,脚边是掉落的手机,屏幕还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没有愣住太久,他捡起手机,迅速揣进了李山的兜里。他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打横抱起李山,迅速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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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事,病人只是没休息好。”医生看完检查报告后将笔挂在了胸前的口袋上,“让他在医院睡一晚吧,明天醒了就能出院了,你记得提醒你的朋友少熬夜。”
“谢谢医生。”冷金旗乖巧的点点头,他的视线从病房的小窗穿过,落在了病床上正睡得安稳的李山脸上。
医生走后,冷金旗并没有进去,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亮了屏幕后只是盯着发呆,并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他垂着头坐在病房门口,点亮的手机屏幕又熄灭了,男人轻点屏幕,手机又再次亮起。
【哥,修墙。】
消息发出后,金初那边很快打来了电话,不出意外的话,第一句话就要将这冷金旗凶一顿。
“你这臭小子,凌晨不睡觉给我发什么信息?不是说不修吗?一分钟变一个想法!我是你的管家吗?”
“哥,帮我个忙。”
“有事哥哥哥,没事你就是独生子了,是,冷姨只生了你一个,我到底不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哥!”
“哥,帮我找一个叫薛呈的人。”
“你哥我今晚可是被当成人质关在了酒店,一整晚都没见你人,我要走了你也不来送我。”
“我先挂了哥,记得帮我。”
那头的啰嗦冷金旗全当没听见,说完正事便挂了电话,总之已经习惯了。
…
他是幸运的,身在了一个吃穿不愁的家庭,从小到大都有叛逆嚣张的资本,不光是在外人面前,在家人面前也是,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他从小要风得风要雨的雨。
他起身,正欲打开门,就瞧见里面的人已经醒了。
“李老师。”他在病床边坐下,“再睡会儿吧,我也要睡会儿,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去张隽从小到大上学生活的地方看看。”
他似乎并不打算问李山为什么会晕倒,也或许是累了,不想再聊这些。
“你……”
李山凝视着伏在他床边的男人,冷金旗那冷峻如金的面庞隔着被子贴在他的手边———他紧闭双眸,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在脸上投下阴影。来自新疆那片神秘土地上的孩子,天生便拥有着令人艳羡的长睫毛。
李山轻叹了口气,本想唤他回家休息去,但考虑到这几天冷金旗似乎比自己更加疲惫,且手还受着伤,便也由他这般睡去了———只希望他醒来时,脖子不要酸痛才好。
他的手仿若被施了定身咒般,丝毫不敢挪动,生怕稍有动静便会惊扰了冷金旗。病床对面的钟表,宛如一位忠诚的卫士,滴答滴答地走着,而空调出热风时发出的轻微轰鸣声,则恰似一首轻柔的摇篮曲。不多时,两人便都沉沉睡去了,而那许久未见的太阳,透过白纱窗帘,缓缓地升起。